4、初吻 ...
-
第四章初吻
芍药全开的时候，秦蓁又见到了乾隆，因为下定决心对自己的身体好一些，秦蓁戴上了鲜艳的旗头，披凤着锦。黛石画的弯月，珍珠粉铺的粉面，胭脂染开的红晕，唇一点而红。也许是因为身体里的魂只有十六岁，乾隆的继后乌拉那拉氏似乎更年轻了。
秦蓁盈盈一拜，说道：“皇上吉祥。”
“起身吧，皇后今天看着很不一样。”
人有了目标与计划之后，连饭也变得香甜。秦蓁第一次注意到乾隆喜欢偏甜的菜式，吃到他喜欢的菜时，他的嘴角是向上的，有的时候他会下意识的撇撇嘴，也许吃到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作为皇上却不能表明自己的喜好，这些小动作显得格外有趣。
“虽然还没有找到我的记忆，但渐渐感到我的这副躯体对您有着很深的感情，如果您要我做回您的皇后，我一定会尽我之所能做好本分之事。如果您想要废黜我，我也没有任何怨言。一切都凭您的决定。”秦蓁说完这一席话，整个人都松下来，大喘一口气，身体几乎不能承受脚下的花盆底。
“朕没有考虑过废黜你。等你大安了，朕答应让你重执凤印。”
“谢皇上。”说着仍旧低下头，秦蓁哪里想要管什么后宫，执什么凤印，只想着等真正的那拉氏回来，自己无愧于她。
烛火明明灭灭了几回，永璂与乾隆的第十一子永瑆道了晚安，灯下练了几回字，秦蓁才意识到寝宫里的侍婢竟全出去了。初一的晚上没有月亮，北京城的星星不知会不会更亮些，又到这个时候了。虽然身体是那拉氏的，感觉却是自己的，该如何是好。宫内红烛摇曳，熏香更添暧昧。已经答应容嬷嬷做好皇后的角色，只是皇后的角色里还有一重是乾隆的妻子。
“就寝吧。”秦蓁听到乾隆这句话，脸烧红烧红，低下头去，没有动作，没有言语。红透的脸上又被皇帝轻的抚摸了一下，秦蓁整个人好像飘在半空里，失去了意识。
“皇后今天刻意打扮是为了朕吗？”说着整个人的脑袋靠近了秦蓁，秦蓁想要反抗，身体却动不了，下意识的反应似乎要迎合乾隆的下个动作。五彩的颜色在脑袋里乱窜，看不清周遭的事物，什么东西含住了自己的嘴唇，湿热混乱。秦蓁睁开眼睛，好似突然从梦里惊醒，看着令自己讨厌的光头老男人，正按住自己的肩膀吻着自己。
初吻。
秦蓁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想动却动不了，手脚都是乌拉那拉氏的。这个吻仿佛有一个世纪的时间。胜春缺月的夜晚，殿内殿外一点生物的响动也没有。秦蓁第一次这样强烈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的心跳，十六岁的生命第一次感受到异性带来的灼热。脑袋里五彩的颜色扭在一起，旋转着，好像有了生命，像是十九世纪后印象派画家画中的色彩。生命耀动的橙与黄不停的从海平线上跳跃出来。
下一个动作，秦蓁已经被推倒在帐子里。黄色，所有颜料中最危险的颜色，此刻肆意的宣撒在坤宁宫的画里，与火红的锦缎融在一起，与黑色的龙融在一起，与彩色的鸳鸯融在一起。物体的轮廓在秦蓁的眼里抽离了，变成模糊不清的形象，连自己也变得抽象了。
坤宁宫花圃里的牡丹全开了，放肆的蝴蝶歇在翠枝白瓷盘内的桂花糕上，秦蓁盯着手中一本《神农本草经》某页已经半个时辰。秦蓁不敢回想昨晚的故事，然而一幕幕却不听话的涌进脑袋，脸也烧的通红。宫女雪娥在一旁轻唤娘娘也没有听到。秋蕙换了茶过来，说道：“娘娘，风大了，要不要进去看。”秦蓁这才反应过来，也不理她们，兀自进了屋子，自斟了桌上的冷茶就灌下去。
自己的意识怎么允许自己发生昨夜之事呢，秦蓁自己关了寝宫的门，也不许宫女嬷嬷进屋。看到明黄的帐子，脸上更是羞得通红，秦蓁在临窗的榻上躺下，捂住自己的眼睛，努力不让一丝光溜进自己的眼里。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是天大的意外，而今每日都像在过山车，昨日如何，明日如何。眼前又是乾隆那张细眼细眉的脸。自己怎么就顺从了他去呢，身体为何会不听使唤呢。是乌拉那拉氏，这副躯壳最自然的反应，连自己都抵抗不了。无法掌控的身体与情绪，无法掌控的命运。
“娘娘。”移开衣袖，是容嬷嬷慈祥的脸。
“嬷嬷。”
“娘娘不要生气，延僖宫的用十四阿哥拐走皇上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娘娘耐心些，皇上总会看到娘娘的好的。”秦蓁这才反应过来昨晚乾隆为何会突然走掉。吻过之后，自己好似失去意识，愣愣的坐在床榻上，旗袍上的纽扣也没有扣上。红烛晃眼，昨夜也不知是怎样躺下，怎样睡着。
“容嬷嬷，我是不是很爱皇上。” 容嬷嬷听到秦蓁一番话，好像有很多感触似的，帕子直接黏上了眼角，说道：“奴才不懂这些，但娘娘日夜悬心皇上，奴才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娘娘就是太要强了，要是对皇上和软些，也不至于被延僖宫的奴才欺辱了去。娘娘”容嬷嬷如此说，可见身体的主人对皇帝肯定是有很深的感情吧。难道自己也要继承这样的感情吗？但是前额镫亮的清朝人实在让人难忍，还是满族的，秦蓁想到１８４０年以后的事情，觉得自己的身躯也十分可恶了。
正烦闷，晴天霹雳的一声“皇上驾到”。秦蓁看到乾隆脸上似有愧疚之色，说道：“想不到皇上会来，这会子还没到晚膳时间呢，还以为皇上在养心殿里忙”看到的一群人为他宽衣，她也不敢凑上去，半坐在椅子上，仍是低着头，绣着红梅的锦帕盖住了眼睛。
“十四好多了，令妃不似你，所以朕。“乾隆说着假咳着，秦蓁不知道应该替乌拉那拉氏高兴还是替自己难过好。乾隆忙的来解释，说明心上还是有皇后的，但昨日若不是令妃插了一脚去，自己今日该去寻死了，今天应该怎么把乾隆推出去呢。
正想着，永璂从上书房下了课过来，小家伙鼓着包子脸就要往秦蓁怀里钻，看到乾隆，傻在一边，他身旁的小太监小动作提醒他，小家伙才忙行礼请安。秦蓁捏了捏他的包子脸，问着他今日的功课，把乾隆晾在一边。这是乾隆在坤宁宫从未见过的画面，这样温情的瞬间好似孝贤复生，乾隆一把揽过“资质平庸”的永璂，考较他的功课。永璂紧张的冒着细汗，连话也说不好。小家伙母亲严厉、父亲冷落，该是受了很多委屈，明明一脸孺慕之思，却不敢靠近自己父母，真是可怜。秦蓁想到此，为他擦着细汗，拉着乾隆的袖子说：“别对他这么严厉呀，还这么小。”
“失了忆倒是学会了撒娇。”乾隆脸上浮着一丝笑，握了永璂的手，说道：“字写的也小气，这‘豐’字这么写才有神彩。”若此时乌拉那拉氏在此，应该会很幸福吧。
“你身体也大好了，明日就恢复请安礼吧。”乾隆漫不经心的说道，一道闪电劈在秦蓁头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初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