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前世今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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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是市中典型的用来教育自家孩子的别人家的孩子，为人严肃，不苟言笑，但是成绩卓越，从小学到高中一直跳着级都是市里榜上有名的高材生。
他的生活一直都很有规律，父母也从不为他操心。
但是最近似乎有些不平静，不知为何他从小就总是会在夜晚做一些奇怪的梦。
梦里的他也是一个出色的人，在他所属的门派中，他被其中最负盛名的执剑长老从外捡回，悉心教授剑术法术。
原本这个梦一直都是模模糊糊，但不知为何离他十五岁的生日越近这个梦便越是清晰起来。
他十五岁生日那天，父母依然忙着自己工作，只因陵越从来都是早熟省心的孩子，十五岁的生日过得与平常一般无二。
入夜后，他总感觉心中有一股郁结之气难以消散，似是今夜会有不平常之事发生。
陵越躺在床上睁着双眼，在心中默念着今日复习预习的题目，然后慢慢睡去。
又进入了那个奇怪的梦，但这次竟然将所有人的面目看得一清二楚，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梦中的他已是天墉城的大师兄了，每日很早便起来练剑，师尊也一大早便下山办事去了。
他练完一整套剑法调息完体内真气之后，便依着往日习惯站在昆仑山巅眺望远方的一片烟雾缭绕。
日光刚开始照耀大地的不多时，山下远远飞来一人，那人虽迎着阳光看不清脸，但那极其熟悉的体型使陵越明白那便是师尊，但是师尊怀里似乎还抱着一团什么。
陵越前去迎接，临到自家师尊面前才发现师尊怀中的是个小孩子，他对这个孩子的第一印象便是在那金色阳光下闪耀着光芒的那一点眉间朱砂。
那一点朱砂痣一直在陵越眼前晃动，陵越一直认为是那天初升的阳光太盛，竟迷住了他的眼。
陵越睁开眼看了看床边的钟，上面显示着六点整。陵越看到那银色的闹钟表面反射出的自己样子竟然愣住了。
良久，他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脸，摸到了一片冰凉。
他竟然为一个梦哭了，他只记得梦中出现了一个眉间一点朱砂的孩子，但他却记不得那个孩子的模样。
那一天他一直神情恍惚，所幸陵越一直是老师的宠儿，所以老师们格外宽容，并没有过多挑剔陵越不是。
晚上，陵越回到家中，家里依然没有有人回来过的痕迹。他早已习以为常，熟练地进入厨房准备晚餐。吃过饭后他将多准备的两份用保鲜膜包好放在桌上，就进房间了。
他头一次做完作业没有复习预习便洗漱休息了，不知怎么感觉非常迫不及待想要继续那个梦。
梦中，那个孩子有着坚毅的表情，他给自己起名为百里屠苏，意为屠绝鬼气，苏醒人魂。师尊说屠苏是他的师弟，并告诉陵越屠苏的过去十分悲惨，且勒令陵越不得与屠苏切磋。
屠苏本人也沉默寡言，除了后山几乎哪儿也不去，但即使是没人可以切磋剑术也依然可以看出屠苏的天分极强，进步神速。
但陵越心中还是因不能切磋而感到遗憾，但是师尊之命不敢违抗。陵越与屠苏的关系起初并不算密切，皆因他们二人都是不善言谈之辈。不过陵越也并未觉得这样的关系有何不好。
直到他被同门其他师弟挑拨，那时的他还是锋芒毕露于是去找屠苏挑战，不曾想五招之内就已败北，五内俱焚。
他意识消散之际看到的是自家师弟赤红的瞳与那掩藏在暴戾之下的痛苦挣扎与愧疚，他瞬间便后悔了，然后便是一片黑暗。
他在黑暗之中听到了许多声音。
妖孽当诛！
大师兄不过是想与你切磋一二，你竟敢下如此重手！真是其心可诛！
目无尊长！成何体统！
你是以何妖法将大师兄打伤至此？！
为师与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意气用事，不可与他人切磋，你是不是不拿为师的话当回事了？
……弟子知错。
也罢，你就去思过崖面壁吧。
……师尊，弟子能在去思过崖之前去看看师兄吗？
何必多烦扰，你且去思过崖，待你师兄伤好之时自能相见。
是，谨遵师命。
此后一直平静，直到他醒转几天后才知道，因为他的少不更事害的屠苏被师尊罚去了思过崖面壁，也因此屠苏被大部分同辈弟子认定为妖孽。
芙蕖师妹告诉他，屠苏在他昏迷不醒的几个月间一直在思过崖面壁，而且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不吃不喝亦不睡，看上去已经瘦了许多，人也憔悴了不少。
陵越感觉自己的骄傲已经无法用在这个师弟身上，他甚至未来得及请示师尊便匆匆赶去思过崖，在崖底看到了那个跪坐着的身影。
果然只是从背影来看都不复之前的挺拔，陵越急忙走到他的面前刚准备出声就看到自家师弟瘦得脱形又憔悴的脸，而他正闭目休息。
陵越伸出手去扶起自家师弟的身体，却在指尖触碰到他身体的瞬间百里屠苏便睁开了眼眸，黑色的眸中有那么一瞬的迷茫，待屠苏看清了眼前之人时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眸，迷茫之色消失无踪。
师兄！？你身体不要紧吧？
陵越看着师弟眼中密布的血丝，心中感觉极其愧疚，若不是他太过意气用事也不会将师弟害至如此地步，当初就不该听信陵端之言。
我已无事，你且起来吧。
屠苏虽然脸上依旧无甚表情，但是明显可以感到他略微放松了下来。然后以一手撑地准备站起身，但是由于跪得太久，动作十分僵硬缓慢。
屠苏踉跄起身后，还未站稳便又一头栽倒。陵越伸手将倒向他的师弟接住，感觉隔着衣服都能直接摸到自家师弟的骨头了，陵越叹气，抱起师弟的身体回到后山。陵越将师弟抱回他的房间放在床上。
先去找了师尊禀明事况，然后回到房间，在烛火的照耀下陵越才看清楚自家师弟衣服上尽是污秽泥渍，平日里看上去柔顺黑亮的发辫也满是结扣枯燥不已。更不用说那张脸上是有多么憔悴。
陵越看着自家师弟一身脏，洁癖突然发作，越看那些污渍越觉碍眼，便去烧了一大桶热水，分出一盆热水后，将屠苏和衣从床上小心翼翼地移到桶中，解开满是污泥的发辫，舀起事先预留的热水缓缓浇在那凌乱的发上，待黑发浸透了后打上皂角，十指轻柔地顺着头皮按摩，揉搓头发，十数分钟后用热水将发上泡沫尽数冲干净后，陵越将屠苏身上污脏的衣物除去，拿起一块全新的帕子沾湿后擦洗全身，而平日里极其警醒的屠苏如今只是紧阖双眸顺着他的力道晃动而毫无反应。
待洗净擦干身体之后，陵越为屠苏穿上自己未穿过的新里衣，将屠苏重新搬回床上，不过由于屠苏的头发还未干透，只得以自身做垫，支撑着毫无知觉的屠苏。
陵越在床边坐得实在无聊，便拿出一本剑谱翻看。
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铃铃铃铃铃，周末提醒补课的闹钟响了。
陵越被闹钟惊醒后，抬手揉了揉额角，感觉自己一晚酣睡不仅没有缓解疲劳反而更加劳累了，想来应是那个梦的缘故。
但是陵越却发现自己想不起梦中那个因他年少气盛而不慎伤他又被罚去面壁的屠苏师弟的样貌了，明明还记得梦中与那个孩子的初见，也记得后来发生的事，，甚至记得许多没有他有任何关系的天墉城弟子的脸，但就是记不起屠苏的脸。
心中莫名失落，但陵越看了看时间，父母新找的家教老师也快来了，陵越便起身匆匆收拾了一下，准备了一下上课需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前世今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