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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逃难 ...


  •   白月最初的预想:天庭重兵追缴,各地驻守增加防范,通缉令一定是大街小巷布满了。可是,他在最近的城镇转悠了一圈,发现车水马龙的集市井然有序,关卡处没有张贴画像,驻守的士兵很悠闲的走在街上巡逻,他当时突然冒了一个念头:他们是高看了流云吧,其实那家伙根本没被天庭放在眼里吧。

      流云沉思片刻,肯定的说:“阴谋,这一定是阴谋。”

      几个人分析,最后得出结论:暴风雨前总是安静的,看似安全,实则杀机四伏。

      于是,五个人收了灵力和妖气,不敢随意使用法术,害怕追兵察觉,徒步走在山间。

      为了安全,他们选了最难最险的山脉行走。这些山脉多是瘴气环绕,四处都是食人的沼泽地。连续走了十日,白月除了衣衫有些脏了,精神倒是尚可,其他四人就有些吃不消了。

      四人中流云妖力最高,可是之前受损灵力没有恢复,这一路又不能靠法力,翻山越岭难免有些腿软,好几次滚下山坡,这会儿本就破烂的上衣已经只剩两片破布,半遮半掩着胸前的两点,光脚丫裹上厚厚一层泥巴,就像穿了泥巴做的靴子,狼狈的无法直视。

      段佩容近段时间算是倒霉到家,受伤就跟家常便饭一样。先是帮白月渡劫,受了极重的内伤,还没调理好,结果撞在山壁上又震出内伤。开始还硬挺着,没过几日便有些神志不清,昏昏欲睡,竟是高烧不退。

      赤虎一路背着段佩容,体力也是耗损到了极致,脚程越来越慢,全靠着一股顽强意志强撑着。此刻他后背背着昏迷不醒的段佩容,胸前鼓鼓囊囊一团,露出两个长耳朵,正是琉璃。

      琉璃本就被段佩容宠的有些娇气,又是皮肉细嫩,翻了几天山,这些山道石头凸起尖锐,稍不慎踩在脚下就是钻心的疼。琉璃一路哼哼唧唧,不知招了白月多少白眼,流云多少嘲笑。他只是哼唧,不像平日赖着赤虎,非要赤虎背着抱着。他看着师父面色潮红、嘴唇干裂,咬了咬牙,继续前行,继续哼唧。直到某晚,赤虎见他神色异常,强行脱了他的鞋子,才发现袜子已经被血染红,赤虎心疼的捧着他的脚吹。流云在旁边奚落:“你确定琉璃是个男孩子?”气的琉璃满脸通红,抽回脚不让赤虎摆弄。赤虎知道他要面子,性子倔,也就由着他,不过第二天便强迫他变回兔子,揣进怀里护着。

      此时一行人正走在一处极其狭窄的山道上,流云喘着粗气走在前方,不停抱怨,嘟囔着听不清说些什么,除了‘你大爷’“狗曰”之类市井俚语骂的很清晰。

      赤虎后面背一个,前面揣一个,自己又是体力严重损耗,难免步履蹒跚,走得东倒西歪。

      白月跟在后面,看得心惊肉跳。看着段佩容搭在赤虎肩膀上的脑袋,一会左晃,一会右晃,他觉得自己的呼吸也是时轻时重。他们走了十天,段佩容便烧了十天,起初只是微热,还能和他们谈笑风生,接着便是高热不退,前两天开始,就这样一直昏睡。白月皱眉,这内伤再不医治,怕是要出事了。他心里也不知跟谁怄气,就是气,没处发泄的气,于是他的脸一直耷拉着,让人不敢和他说话。

      气什么呢?白月心里气赤虎的死脑筋,怎么段佩容教出来的徒弟和他一样,一根经。累的东倒西歪,也绝不会求人帮助,这是傻子才会干的,死要面子。白月好几次都想将段佩容从赤虎背上扒到自己怀里,想归想,始终没能拉下脸。其实,他也是个死要面子的。

      突然,赤虎脚下打滑,身子一歪,朝一旁倒去。

      万丈深渊。

      白月一瞬间停止呼吸,身子一晃上前,用手扶住赤虎肩膀,将他送了回去。同时出手的还有流云,这人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个回旋身,快若闪电,和白月一同扶住了赤虎,将他推回安全的地方。

      赤虎吓了一跳,肩膀抵着峭壁喘气,心脏突突直跳。琉璃想从他怀里拱出来,被他按了回去,边喘气边低沉道:“没事,别担心,我缓缓就好。”

      流云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扫,骂道:“逞什么能,不想把你师父摔散架,赶紧给我。”

      白月还在后怕中没回过神,见流云伸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快步上去抬手将流云的胳膊挡住,皱眉道:“别用脏手碰他。”

      流云累得够呛,还懒得背一个人呢,落个清闲,便爽快的让给了白月。

      白月将段佩容搂在怀里,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再不想将他推给其他人。

      夜幕降临,不敢冒险赶路,一行人寻了一个山洞,进去歇息。山上气温骤降,到了深夜,拳头大的冰雹砸向地面,狂风在山间嘶吼。纵然流云皮糙肉厚,这会围着火团前,还是忍不住打摆子,一个劲“阿嚏”“阿嚏”个不停,鼻涕吊了二尺长。

      琉璃缩在火团前,也是不停发抖,赤虎心疼的搂着他,眼睛不时担忧的看着师父,实在是无暇顾及,有心而力不足。见白月虽然面冷,心却很细,手掌贴着段佩容的胸膛,不时给他灌入暖气,他是修火的,这恶劣的环境简直将他的优势展现的淋淋尽致,他就像冬天的大火炉,浑身撒发着温暖。

      流云果然应景那句‘厚脸皮’的绰号,蹲在地上慢慢磨蹭着靠了过去,将后背贴住了白月的左臂,然后舒服的‘啊’了一声。

      白月活了一千年,见过无数厚脸皮,但是如此皮厚的还真真是第一次看见。他厌恶的一抖肩膀推开流云,冷声道:“走开。”

      流云转头,泪眼摩挲,蓝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鼻子上晶莹剔透的鼻涕随着他转头的动作不停晃动,语气可怜楚楚:“白月兄,我都快冻僵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白月素有洁癖,这一瞬间只觉得浑身僵硬,好比无数只蚂蚁开始顺着脚往上攀爬,爬过他的脊梁柱,爬过他修长的脖颈,爬过他俊美的面颊,爬上他的头皮开始踩踏。若不是抱着段佩容,若是还能腾出一只手,他铁定一拳头早就挥了过去。这会,他无法动弹,那一截剔透的鼻涕在他眼前晃过来,晃过去,他忍住干呕的冲动,心里就一个念头:这厚脸皮若是将鼻涕蹭到了他的身上,他就杀了他。

      杀人,不需要理由。被杀,却是以这种理由。若血案发生,流云估计会死不瞑目。

      龙本身是冷血妖兽,喜凉不喜热,若是以前,赤身裸体在冰雪里站一个晚上也不会嫌冷,但是流云在镇妖塔饱受折磨三十年,体制确实摧残的不轻,这会上身不着衣衫,山间气温陡降,着实是冷的受不了了,这才死皮赖脸缠了过去。白月用肩膀推开他,他立马又贴了上去,那从内自外散发出纯正的火热,忍不住舒服的又‘啊’了一声。这一张嘴,那鼻涕便落进了嘴里,流云‘呸’了一下,抬胳膊擦了。

      这下白月彻底炸毛,转身放下段佩容,飞起一腿,将流云直接揣进了山洞最深处。还不解恨,双手蓄满灵气,左一个气刀右一个气刀砍了过去,可怜的白龙王本就冻得手脚僵硬,这会儿更是毫无还手能力,只能抱着头哀嚎,直接砸晕了过去。

      赤虎蹲在火团前看傻了。琉璃也不觉得冷了,目瞪口呆看着白月仙人般的身姿,将落在脸颊旁的头发往后一挑,姿态优美,却浑身散发着寒气。

      琉璃抖着嗓子问赤虎:“刚才尊者用灵力了?”

      赤虎面目呆滞点头:“很强大的灵力……”

      琉璃:“……”愣了片刻也顾不得身份尊卑,跳起来指着白月惨叫:“那我们这么辛苦走了十天为了什么?”

      忍辱负重步行十天,翻山越岭攀爬天险之路,不就是怕天兵天将寻了散发的灵气,找到他们的行踪么。可这狐狸,这千年老狐狸就因为一点破事,动了真气,爆发了灵力。

      白月细长眼眸瞥向咋呼的琉璃,冷声道:“害怕我护不得你们周全么?”说着一脸坦然坐回去,将段佩容重新抱在怀里。

      琉璃几乎仰天长啸,心想:你若是不畏惧那些天兵天将,干嘛一路劳顿甩火腿,早就唤个祥云飞离仙界的管辖了。

      未来凶多吉少,不知天庭派出的追兵实力如何数量多少,但是好歹他们有白月和流云两名大将,缺一不可……赤虎冷静思索片刻,站起来走到昏睡的流云身旁,这会儿可不是睡觉的时候。他想着,蹲下身甩胳膊左右开弓猛扇了几巴掌,直到流云‘嗯’了一声,赶紧退后坐回火团前,跟没事人一样开始烤火。

      琉璃这会嘴巴已经‘哐’一声落地,看看面无表情的白月,再看看一脸严肃的赤虎,好像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他吸了一口冷气,也开始专心烤火,心里默念:不关我的事,不要牵扯到我。

      流云坐了起来,脑袋有些混沌,理了理思绪,头脑开始清晰,于是身体开始散发浓烈的妖气,他要反攻了。

      琉璃再一次想哭,这下好了,不愁天兵天将找不到他们了。

      白月很是冷静,开口道:“赤虎,把外套脱给他。”

      赤虎虽年轻,身量却很高达,衣服恰好适合流云。他二话不说,快速脱了外套抛给流云,心里有些后怕,这龙王千万别发现他扇他耳光呀。

      白月继续开口:“穿上衣服,我允许你近我身侧。”多么明显的施舍,还施舍的如此目中无人。

      流云将衣服甩在地上,毫不领情,这口恶气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白月不慌不忙,继续道:“我俩动了妖气,不出两日,天庭必将寻到我们行踪,我不计前嫌,共同迎敌,个人恩怨稍后再说。”

      流云倒也是识大体的人,想了想,捡起衣物穿上,走过去大咧咧的靠着白月胳膊,舒服的取暖。

      赤虎拉了一下琉璃的袖子,琉璃一脸茫然。赤虎不等他反应过来,半搂半抱将他拖起来,也走到白月另一身侧,贴着白月胳膊,感受那火热的灵气透入冰凉的肌肤。

      白月眉毛挑了一下,赤虎赶忙解释道:“大敌当前,多两个帮手也好。”

      白月:“……”冷哼一声:“你两的道行加起来还不如我的一根小手指。”他挖苦道,却没有推开他两。他低头看了看怀中脸颊烧的通红的人,肩膀两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这种互相依偎扶持的感觉还不错。

      睡到半夜,流云睡足了,低声道:“冰渣脸,醒着么?”

      白月没有睁眼,也懒得回答。

      凭着气息,流云便知道他醒了。难得恢复了正色,道:“翻了这座山,就出了仙界的管辖,入了妖兽界。”

      白月眉头微微蹙起。

      流云道:“我不知道你为何跟着我们,什么目的,我也不管你过去怎样。但是,段佩容是我恩人,你若敢打他坏主意,我不能饶你。”

      白月眉头皱的更深,冷哼:“你打不过我。”

      流云半侧着脸,刚毅的线条,去掉了平日吊儿郎当的表情,显露出王者本来的面貌,他道:“等我恢复灵力,鹿死谁手,还不清楚呢。”

      这倒是句大实话。妖兽界排行第一的武士,不是浪得虚名。即便白月隐居山野六百年,也是听过流云的名号。

      白月不怕流云,即便他们实力相当,斗起来会两败俱伤,可是他不惧。他从不怕死,不怕劫数,却怕情劫,这可能是他人生唯一的弱点了。他自己心知肚明,他搂着怀里的人,看着他昏睡,即便面色冷静,内心却是焦躁的。面对段佩容,他不清楚自己对这人动情有多深,他只是在意他,想看着他,陪着他,单是看他如此虚弱就已心烦意乱,若往后动了深情,他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他想,他这辈子可能会死在一个情字上。

      流云见他不语,继续道:“我说这话,不是想激怒你。我只想说,不论什么缘由,走在一起,怕就要共患难了,今后危险重重,我不想在我当你们是兄弟时,被你们背后插上一刀。”

      白月睁开眼偏头看他,像是重新审视流云,蠢龙说的重情重义,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他缓缓道:“段佩容助我渡劫,他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

      流云等到了满意的答案,点点头道:“那好。我们因为这小傻子结缘,如今他有难,不离不弃是应当,我们就结伴相行吧。”

      对段佩容的评价倒是不谋而合。白月白他一眼,这傻子有难,还不是拜你所赐。突然脑海闪过画面,段佩容每日起床必受的痛苦,残损的下肢,行动不便摔落床下等等,于是刚有的好感瞬间消失,他又有些手痒,想拿这蠢龙出气。

      流云想了片刻,有件事在他心中憋了很久,他必须直话直说。“你以前是狐族的王,我则是蛟龙族的王,你的事情我多少听说了。我这人不愿意嚼是非……”

      白月又是一记白眼,心里骂道:前段时间才背着我说我坏话,还不愿嚼舌根,笑话?

      “那些都是你的事情,已经过去,与我无关。但是我要明说,我是逃犯,天界容不得我,我又不能回龙族,我必须要去人界的,这一点与段佩容相同。”流云看着白月,面色严肃,道:“去人界,无非两条路,要么走天界与妖界相交处的山脉,以我们的能力估计生死对半开,带上这三个,基本上九死一生;要么走妖兽界,平坦大道,虽然危机四伏,但是至少不是和天斗,我们胜算大些。”流云认真分析了目前的形势。

      白月毫不思索,斩钉截铁道:“走大道。”

      流云点头,这也是他想选择的。他继续道:“我们想法相同,那是最好,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下山便是狐族领地,你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白月低头,目光流连在段佩容脸上,他的心里有两个声音在交战:一个说,你不能回去,那伤心的地方你还愿再踏入一步么?另一个说,段佩容受了很重的内伤,必须医治。一个又说,你可能会再一次碰上白焱,你毁他九尾,奇耻大辱他怎可咽下,他会杀了你的。另一个又说,再拖几日,段佩容必死无疑……你再也见不到这个笑起来很温暖的人了。

      白月闭目,复睁眼,道:“走大道。”

      流云微微有些诧异,点点头,道:“甚好,我也不想一个人带着三个拖油瓶,你能同路,我打心底是开心的。”说完,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话说黑瞳将军受大皇子之命追拿流云,他在天界享有战神之名,却被一个兽族妖王打的头破血流,只剩半条命,在床上足足养了十年伤才痊愈,这简直成了天庭的笑话,这口气他如何能消?

      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一次和流云较量,他发誓,不割下他的龙头在天界巡展三周,他是不会罢休的。

      耳目已经分散在天界每一处角落,他知道想逃离天界,只能往西南方向的山脉走,要么一直横穿山脉,要么进入妖界抵达天界边缘,最后躲入人界。

      这连绵的山脉是当年仙魔大战时,战死的妖魔尸骨堆砌成山,被堆放在此处,而后尸骨变成入云山峦,血水化为沼泽和瘴气。仙魔大战之后已经数千年,这里依旧没有生灵,只有食人花草以及化人血肉的瘴气。这也是仙界闻之丧胆的死亡禁地。

      所以,当时黑瞳胸有成竹对下属说:“流云和段佩容必定会走妖界,这妖界受天庭的结界庇护,让那些飞禽走兽几千年不受魔界干扰,现在是他们报恩的时候,传各族族长,一经发现流云和那道士行踪,立即擒下。”

      妖界最强大的几个兽族分别是:狐族、龙族、熊族、狼族、虎族和蛇族。兽类分飞禽和走兽,飞禽各族早在几千年前就被凤凰一族一统天下,后来凤凰一族族长修仙成功,名号凤灵仙君,一人得道鸡犬升仙,飞禽类便全部归为灵兽,听起来比妖兽洋气多了。而且在仙界飞禽类的仙鹤、鹰类都是仙家贵族们争先圈养的坐骑。走兽类脾气比较硬,也没有哪位兽王将各部族统一,于是各自为阵。很久以前,仙界考虑安全问题,招降过几次,有眼力价的九彩神鹿族、玉兔族等兽族都归降了神兽麒麟仙君,剩下那几个虎狼熊狐等拒不归降的兽族,直接打为妖兽一类,赶到天界、人界、魔界交界处,画地为牢,不可随意出入仙界。再后来,魔界经常抓兽族妇幼为奴,人界异能者也时常偷取兽族幼崽带回人界圈养,几大族长例会商讨,最后派了一个代表和天庭会谈,最后达成协议:天界扩大结界保护兽族领地,兽族各族长听命天庭效力,这才有了目前看似和平的相处方式。

      于是,大皇子发了秘密追缉令,流云和段佩容的头像已经交予每位现任族长的手中,该怎么做,各族长自然明白。流云的头像不用说,出自天庭最好的画师之手,当时黑瞳拿着流云的画像恨不得踢画师两脚,骂道:“这是去给他相亲吗?画那么帅干什么!”段佩容的画像则由蓬莱仙岛友情提供,段佩容这人黑瞳只是听过,那时候他躺在床上“哎哟喂”的时候,就听说流云被一个只有二百六十年道行的半人半仙给收了。气得他口吐鲜血,银牙差点没咬碎。他一直想知道这个家伙长得什么三头六臂,苦于没有机会,这次拿着画像,只见画像不知出自谁手,五官用简单几笔描画,大致能分出哪个是鼻子,哪个是嘴巴,头发披散在脸侧,挡住了大半张脸,黑瞳捏画的手颤了颤,问一旁的下属:“这是鬼吗?”

      这张通缉画像出自段佩容铁杆发小十一师兄杨路之手,杨路当然不希望自己兄弟被抓,含恨发泄的画了这幅画,上交给师父,本以为会被骂,哪知师父看了看道了一句:“很传神,交上去吧。”于是直接交给了天庭。

      黑瞳当然清楚,蓬莱这是赤果果的敷衍。他虽没见过段佩容,却听说过,都说是个面容俊雅的年轻人。他冷笑,别以为这样就能忽悠我,那小道儿还有一个显著特点呢,他吩咐属下:“通知所有兄弟和各族族长,但凡见到陌生的独腿男人,都给我绑了。”

      白月和流云刚刚逃出那会儿,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龙狐斗,等黑瞳带着一票追兵按了过去,人早就跑的没影。用各种法器都探不到妖气,猜想这些人定是入山了。入山很危险的,黑瞳沉思片刻,决定守株待兔。

      于是,他和一票精选出来的高手在妖界入口埋伏了十天,几乎快长草的时候,突然不远处山峦散发出浓烈妖气,方圆十里都能感应,他一拍大腿,正是流云,他亢奋道:“都提起精神,有一场恶战等着你们。”

      他抬头,山峦在夜幕下半隐半现,此刻正是夜深,山上必定狂风暴雪,如此恶劣天气,要下山必须等到天明。他合上眼盘膝而坐,身旁是他惯用的偃月刀,他心里恶狠狠的想:流云,就让我们一决高下,武士最高的荣誉是在战场上打败最强的对手,我会亲手打败你,将你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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