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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事情解决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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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清与李十一在门前与人对峙,梅三笑脚程慢了些,却也赶了过去。
三人挡在门前,让李尚觉得这门内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他的脑袋被苏子清的琴砸的发昏,一时间也没法动作,只能指使自己的走狗上前找麻烦:
“你!给我踹开那扇门!我倒要看看门背后是什么东西!”
那小厮朝着苏子清唾了一声,摆出恶狠狠的表情,应声上前。
只不过,他才走了几步,这门自己就开了。
门里头最先出来的,不是脚也不是手,而是两把尚在剑鞘之内的剑。
两把剑自门内飞出,长了眼睛似的,在离李尚那群人几步之遥的地方扎入,直直地立着,似是震慑又似是威胁。
尔后才有个小姑娘抱着只毛绒绒的宠物慢吞吞地走出来,一双剔透的杏眸打量了一下李尚,唇角一勾,俏生生却又十分张狂的模样:
“你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梅三笑见黎悠然出来,且不论她重点拿捏对了没有,心里顿时安定很多。
虽然感觉苏子清也很厉害,不过拿琴揍跟拿剑砍,到底还是拿剑的看上去有架势些。
他挪了挪步子,站得靠近黎悠然一些。
苏子清的琴朝着李十一微微侧了侧。
梅三笑不动声色地又挪远了些。
恩,他一点都没在怕的,真的,只是这边空气比较新鲜……
“李十一,你竟然敢在府中私藏女人!看我告诉爹不打断你狗腿!”
李尚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让梅三笑的注意力再次回到紧张的局势之中,他听见这一声喊,不由得心紧了紧。
他们三人……怕是要连累李十一了。
“你去告吧。”李十一冷冷道,“我还怕他打?”
他从小就是被打大的,养的一身皮糙肉厚,只要打不死他,等他恢复了,一定逮着李尚把自己受的苦都讨回来!
李尚淬了毒似的眼神扫过李十一,见今日自己讨不了好,便道:
“李十一,你就等着明早我告诉爹之后,怎么跟爹解释吧!”
这李尚倒还是有点脑子,知道晚上吵醒爹怕不得好,就打算明早再说。他派人在李十一的院子口守住了,自己带着余下几人回自己的院子,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李十一一眼。
李尚走后,院中的气氛有些低落。
梅三笑踟蹰了一下,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总是自己一行人连累了李十一。
李十一倒是没在意,就算不是他们,日后李尚总也容不下他的。
他摸了摸头,还有些不好意思:
“吓着你们了吧?咱赶紧洗洗睡觉,明天你们一起来,我就带你们溜出去,咱早点走,只要他们抓不住你们,就拿我没办法。”
黎悠然仔细地打量着李十一的表情,他的神情之中有愧疚有焦躁,却没有对他们这行人的埋怨,可见这人品行不错,起码现在看来,不妥协不迁怒。
四人勉强算是安稳地睡了一夜,这第二日一早李十一就叫醒了三人,连早饭都是替他们包好了,打算让三人在路上吃。
只可惜,三人尚且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
拦人的是李家小厮。
李尚死了。
死在昨晚从李十一院子回自己院子的路上。
前一夜与李尚发生过争执的一行人,谁都脱不了干系。
于是一行人连带着李十一一起,被带到了李家的审讯堂中,由李家主亲自审问。
梅三笑记得几大城主的名字以及关系网,却不代表他能记住各大家族分支的分家家主名字。
他记得皇城李家,却并不清楚这个身居分家家主之位,却把持一城城主职务的李家主是谁。
总的来说,梅三笑见的认识的人都是最上层的人士,这种小城镇里的,他贵公子记不得。
这就意味着……他无法刷脸了。
四人站在大堂之下,看着李家这个分家家主不怒自威的脸,表情一个赛一个漠然。
其实本来梅三笑并不想这么狂妄的,他甚至还有些忐忑。
但是当他瞄向李十一时,李十一的脸上端的那叫一派无所谓,仿佛死的不是他的亲兄弟而是路边摆摊大爷。
再看看黎悠然,那小姑娘该没心没肺就没心没肺,完全不知道紧张害怕为何物地撸着怀里小狼崽的毛。
至于苏子清……他的脸仿佛失去了除了漠然之外的表情功能。
在那三位的影响下,梅三笑不淡定也淡定了。
人呢,已经死了,动手的肯定不是他们这冻了一宿瞎聊天的四人,能讲道理咱就好好讲,不能讲道理再怎么的还有悠然姑娘和苏少爷在,他反正手无缚鸡之力,安安静静待着就好。
此时的梅三笑,已经很认得清自己的站位了。
“尔等为何害我儿?!”
李家家主名唤李环,今年也四十好几,半只腿踏进坟墓的人了。他膝下儿女许多,最最宠爱的还是这个死去的李尚,取名都用尚字来寄托自己的希望。
而如今,自己一手宠大的孩子居然死在了自己家中,凶手不但不逃,还如此乖张地在这里,不是挑衅又是什么?!
“爹,昨天我和阿尚是有所争执,但怎么说也是亲兄弟,做什么杀他?这几位是我的朋友,他们与阿尚素未谋面,也没有杀人的理由,还望爹明察。”
李环心头正怒火烧着,听得李十一这席话,二话不说甩袖,袖内一道真气直冲李十一的脸,顿时把李十一半边脸扇得又红又肿高高鼓起不说,还见血丝从嘴角蜿蜒而下:
“畜生!你兄弟被歹人害死,你居然还替外人说话!”
“爹!我说的都是真的……”
李十一不顾半边肿胀疼痛的脸,还欲再说些什么,李环却是不耐烦听了:
“来人!把这孽子带下去关起来,待我处理完这三人再处置!”
李府的护卫们正待上前抓李十一时,李十一看准机会,转身抽出了其中一个护卫的佩刀,直指李环,眸中布满血丝,面似癫狂:
“我说了……不是他们杀的。”
他从未信过自己,虽说是父亲,除却给了自己一条命外,并未曾待自己多少尽心。李十一长久以来被忽视被遗忘被欺压,如今都在今日里爆发出来,甚至想着此时此刻不如死的是他好了,这样的话,他这尊贵的父亲怕是眉头都不会动一下就让人走了。
眼瞧着这父子两是要当面一对一动真刀子了,梅三笑终于弱弱地插/了句嘴:
“李城主,真的不是我们干的。具体凶手是谁,不如让我们先看看李公子的遗体,瞧瞧有无线索再说。左右我们人都在城主府飞不出去,到时候查不到您再处置我们也不迟。况且如果不是我们而城主却杀了我们,我们枉死不说,李公子的仇人不就逍遥法外了吗?”
许是梅三笑那句让真凶逍遥法外触动了李环,让他拉回了点理智。
这个书生说的对,他们根本逃不出李府,而且杀了人还不跑实在太傻。若真是有别的凶手,他李尚就是追杀到天涯海角都要为爱子报仇雪恨!
“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记住你自己说的话!”
李环招来几个小厮,将李尚的遗体抬上来。
梅三笑一介书生,胆子又小人又怂,为了活命,还是强迫着自己上前细细观察,从头发丝看到了脚指甲,但求多拖延点时间:
“李公子遇险时情况如何?”
一个小厮回道:
“公子从十一公子院子回去的路上,突然就抓着自己的脖子,喊着救命,透不过气,胸闷。尔后就瞪着眼睛倒下了,再也没能起来。”
苏子清站着没动,表情自始至终不变,黎悠然倒是颇感兴趣地上前了:
“这嘴唇发乌发紫,倒也符合窒息的情况,但是指尖却捎着黑气,一看就是中毒死的啊。”
梅三笑眼睛一亮:
“悠悠姑娘,可看的出是什么毒?”
黎悠然虽然会医术,但到底没到站着看就能知道什么毒的程度,闻言就蹲下来,想去闻一闻李尚的嘴,看看嘴中是否有异味。
她尚未靠近,苏子清就开口道:
“银钱白花蛇,伤口在脚。”
黎悠然站起身,若有所思的样子:
“银钱白花蛇的话,被咬到时并不会如何痛,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发觉喘不上气来。只是如今这气候并不暖和,一般蛇类不会出来活动才是……”
梅三笑心头一跳,与黎悠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开口道:
“人为。”
虽然李环一直喊凶手凶手,但被蛇毒毒死的,到底说不好人为还是意外。如今却是妥妥的人为了。
只是……李十一院子出去的大门,谁都有可能经过,尚且说不好凶手目标是谁,李尚也是太倒霉了点。
苏子清却是瞥了梅三笑一眼,尔后又收回目光,背着自己的琴没说什么。
梅三笑脑中飞快思考着:
“这蛇不喜欢活动在人活动的环境中,定是被人偷拿进来。这么大条蛇偷拿进来还不引人注目很难,李城主不妨查一下近期有无花木移动改变,或者有无鬼鬼祟祟拿着不可见人的东西的人。”
李环立刻唤人一层层查下去,果不其然查到长期为自己府内修剪花草树木的园丁前天病了,说是换了自家小徒弟来修剪,修剪的地方正是那条小道。
再派人去问,回来时就说,园丁早就死在自己家中,似是有好几天了,那小徒弟不知所踪。
也就是说,几日前园丁就被人害了,那人替了他的身份,进李府放置毒蛇,目的究竟是谁却还不好说。
李环沉下脸,速速命人清查府中人以及府中角角落落,怕依然有隐患。
好在查下来并无可疑的东西。
这一番运作下来,李环也意识到,这几位年轻人倒是被冤枉了,只是他丧子之痛依然在心,没什么心思道歉,挥了挥手就让人带他们下去了,是走是留全然不顾。
李十一松了口气,赶紧送三人出去,期间不住道歉。
黎悠然抱着小狼崽,并没被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吓到的样子,反而问李十一:
“今后你父亲怕是看你会不舒服,毕竟李尚死在从你院子回去的路上。”
李十一不以为然:
“这么多年,他就没看我舒服过,我也不指望。你们且放心,父亲不会拿我如何,毕竟李尚死后他需找个接替的,他的这些儿子中就我年纪最大,其他都不过五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