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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互相指责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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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悠然将怀里头的小狼崽往梅三笑手里一塞,二话不说疾身飞出。
梅三笑不是习武之人,瞧不见黎悠然的动作。他只听到剑出鞘一声嗖,与剑入鞘的一声嗖。然后手里被塞了个毛茸茸的物件,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空。
他呆呆地往前看去,那个迈了一步的家丁脚上正往外涌着血。
等他看去,那被捅了个窟窿的家丁才像反应过来似的看向自己的脚,麻溜地往地上一躺,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脚哭号:
“杀/人啦!杀/人啦!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啦!”
黎悠然在他身边又摸了把小狼崽过手瘾,不屑地哼道:
“你少讹人,我就是给你点教训,既没伤到你筋骨,也没封你大穴,哪来的杀/人!”
而此时,医馆的主人也赶到了现场,瞧见自己的家丁滚在地上,边上还有一滩血,顿时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他装模作样地把了把脉:
“谁说没伤到筋骨的?!我这家丁分明就是被你挑断了脚筋!好狠毒的女娃娃,今儿你不赔钱就别想走了!”
梅三笑不懂医术,被那老头这么一唬还真唬住了。
可是苏子清跟黎悠然大本行就是医,自己下手轻重岂会不知道。
“医者重真重理,你居然睁眼说瞎话,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的医师!着实给我们医者丢脸!”
黎悠然本是个忠孝敬老的人,但看着对方那一副老鼠似的精明奸诈眼神,她涨红了脸张嘴就反驳了回去,一席话把对方也气得够呛。
梅三笑见两方人越闹越凶,围观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不由得轻轻地扯了扯黎悠然的衣袖:
“我们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的好……”
黎悠然瞪了他一眼:“他们侮辱人在先,他们动手在先,他们讹人在先!凭什么要我们低头?!”
到底还是初出茅庐的丫头,受不了一点委屈。
凤三笑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眼睁睁瞧着两方越闹越凶,直到官差赶来把两方人都请入审问堂。
武林中人大多不喜欢跟官差打交道,然而既在武林占了边又跟朝堂分不开的儒门世家就对此熟悉的很了。
这几大主城都有一个城主管事,一年去都城汇报一次,其余时间都在自己镇守的主城生活,在他们自己的城池内,他们就是王。
而齐城既然以齐命名,这说了算的自然也是齐家,齐家家主齐天文就是当今齐城城主。
梅家不似医宗那般特立独行,梅三笑在每年的各种活动中,多多少少也见过齐天文,虽然不怎么熟悉,但见面都还是彼此认得的。
也因此,齐天文在听说了有人闹事,去审问堂看见梅三笑时略微顿了顿,转身就吩咐了下人给他们三人上了椅子。
梅三笑知晓齐天文认出了自己,只能充满歉意地行了一礼谢过:
“实在麻烦齐城主了。”
齐天文面色也比较和善,只道:
“无妨,说吧什么事闹这么凶?”
“城主,那丫头和小子伤了我家丁的脚!恐是会留下残疾啊!”
那医馆老头眼尖地看出梅三笑似乎跟城主关系不浅,当即就把矛头指向了黎悠然与苏子清两人。
梅三笑不屑他这种趋炎附势之人,但也不想自己的朋友在口舌方面受了委屈,于是便站出来与齐天文解释:
“城主,我与朋友们与医馆家丁起冲突,是因为医馆家丁侮辱在先动手在先,为了自保我们才迫不得已出手,还请城主明察。”
梅家的最受宠的少爷开了口,齐天文虽不至于一口偏向梅三笑等人,但公正地查一查肯定是要的。
他正想开口唤府兵去调查时,眼角不经意间撇到黎悠然背上的双剑,心里头蓦地一跳。
梅三笑儒门出身不熟悉江湖兵器情有可原,他一个当了几十年的城主的人,难道还会认不出这小姑娘背上背的是含光承影这两把剑吗?
当今三把名剑,含光承影宵练,她一个小姑娘占了两把,这样的人,家世背景岂会简单。
至少,人家也是不屑于去为难一个小小医馆家丁的。
齐天文想了想,还是又侧头跟府兵多说了几句,然后叫人上了茶水点心,让几人边吃边等消息。
这期间,齐天文一直在观察苏子清与黎悠然两人。
这两人年纪轻轻,但气度不凡。首先就是那个背了琴的少年,面色沉静如水,叫人摸不透,这双手拢在袖中,也不知是一双光弹琴的手,还是有别的什么。其次就是那小丫头了,背了两把名剑,甚至还是重新改过的名剑,一脸的天真烂漫,不知是真是假。
齐天文呷了口茶,转向了自己较为熟悉些的梅三笑,慈祥地笑着问他:
“梅小少爷,你这两位朋友是哪儿的人啊?看上去气度不凡,果真少年英杰啊!”
梅三笑心中一抖,被这老狐狸问得措手不及,赶紧答了:
“这位是苏梓,苏兄,那位是黎悠姑娘。我们三人也是在路上偶遇结识,一起在江湖走走看看罢了。”
他略过了自己被劫匪打劫的那一段,毕竟与齐天文还没有熟到可以什么都说,那般丢脸的事情都告诉他。
齐天文没发觉出不对劲来,毕竟梅三笑虽然武力差,但看了那么多书这装饰脸皮的功夫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只要他想,黑的白的还不是由着他说。
黎悠然晃着腿坐在苏子清身边,一边往自己嘴里塞着糕点,一边往苏子清嘴里塞。
苏子清慢慢地嚼着,嚼完了嘴里的才张口接下下一块,不像黎悠然似的嘴里塞得满满当当一脸幸福地嚼。
倘若有一天,苏子清真如黎悠然那般吃东西了,这医宗上下也该广发英雄帖满世界求解药了。
这两人自己吃的欢快,把梅三笑一个人冷着跟老狐狸兜圈子,也不来插句话帮一把。梅三笑心里默默流泪,一边却还不得不找着话讲。
等那些个府兵回来呈报消息,他赶紧趁着齐天文问话的空档灌了三杯水,扭头一看----黎悠然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得,感情他们并不是一无所知,这是生生地看着他受罪,也不帮个忙。
熟悉起来后,梅三笑对他们也没那么疏远,此时真想翻个白眼给他们看。但他到底还是记得自己身在何处,又硬生生忍下了。
这医馆的老头儿见府兵们回来就知道不好,他在那条街横行了这么多年,塞了不少银两才堵住往城主耳朵里传的路,如今这三人一来全部毁于一旦。而且要是多年前的腌臜时亏心事都被查出来,城主会不会收他在齐城都是问题!
老头儿眼珠子一转,盯上了黎悠然,心里暗道,有了!
“馆主,这百姓都说是你仗势欺人,把人家的摊子掀了不说,还先动了手。你有何解释吗?”
齐天文听完汇报,就不知喜怒地发了话。
老头儿麻溜地在堂上跪下,毫不犹豫地喊冤:
“城主大人,这实在是冤枉我了啊!”
他计上心头,伸出手一指黎悠然……怀里的小狼崽:
“这丫头带着狼进城来,不知意欲何为。我老头儿是担心那小狼崽伤到百姓,所以才请家丁前去调节,不知怎的两边人就打了起来。为了这么一个畜生,我家丁都断了脚筋了啊!”
他这一声畜生,意欲骂的不知是谁呢,城主也挑不出刺儿来。
医馆老头正这么得意洋洋地想着时,黎悠然就气冲冲地拍了桌案:
“放肆!你这老头儿人老眼花的,我这好好的狗怎么就是狼了!”
梅三笑抽了抽嘴角,正欲提醒她重点不是狼而是他那一声畜生是在骂她,结果那老头儿也扛上来了:
“那分明就是狼!谁家狗长狼模样?!”
黎悠然眼睛都似冒着怒火,她掏出那小狼崽放到地上,恶狠狠地盯着老头:
“二狗!那老头儿不信你是狗!快叫一声给他听!”
那小狼崽才睁开眼没几日,但灵性着实不错,竟像是听懂了黎悠然的话似的,张嘴就叫了一声:
“啊呜!”
老头儿听了,马上就指着狼崽对着齐天文道:
“城主你看,这分明就是狼啊!”
黎悠然冷冷一笑,对着守卫边上的府犬道:
“你,也给我叫一声给这老头子听听!”
那府犬站了许久,听到小狼崽的叫声时就有些按捺不住想要一比高下了,如今听得了叫这一字,当即也张大嘴:
“嗷呜!!!!”
叫的比小狼崽更像狼,叫得比小狼崽还更具威胁性。
梅三笑此时除了震惊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他侧头去看苏子清,瞧他还是淡定从容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羡慕。
这得练了多久才练出来啊,佩服,佩服。
黎悠然呵呵一笑,端得那叫欠揍:
“老头,你眼花也就算了,难道耳朵都聋了吗?!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难道城主大人府上的犬也是狼?!先前你就一直污蔑我们,说什么断脚筋,分明就是轻伤!别瞧着我们初入江湖就好欺负,你个厚颜无耻的老头儿!”
老头儿作威作福惯了,何曾被气得像今日这样火冒三丈。他扬手持起拐杖就要往黎悠然身上抽,想到就算会被拦下来,先趁她措手不及打她几下也好。
梅三笑一句不好尚未出口,苏子清两指一动,手中的杯盏就送了出去,直接袭到了老头儿本就不好的膝盖骨上,引得他往下跪去。
黎悠然也是急退到苏子清身边,杏眸一冷:
“城主大人,您看他都敢当着您的面行凶!他这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啊!”
不就是恶人先告状吗?黎悠然把老头儿的那一招学得飞快,转眼间就用回到了他身上。
那老头儿气的浑身颤颤,膝盖疼得不行。他眼睛又是一转,这回矛头更是对准了苏子清:
“城主,他都敢当着你的面行凶!他们才是真的不把你放在眼里啊!我老头儿在齐城救死扶伤那么多年,对您从里都是敬重非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