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戏言》跳舞的糯米团

18、算你狠

　　“呦，这是谁啊？”嘲讽的笑声传至耳边，绿间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压住失控的愤怒，睁开眼冷冷地看向走来的人。
　　那是张并不算起眼的脸，就连胡茬都没有刮干净，鼻梁上斜着一道丑陋的伤疤，像是在提醒别人自己的身份。
　　“不是让你叫青峰大辉来领人吗？怎么来了个不认识的？”似乎是在质问另一边的黄濑，来人看着绿间的目光充满不屑。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一个人渣。”他启唇，连自己都想不到的平静声音。
　　对方“哈哈”地大笑起来，丝毫不以为忤。
　　堕落到极致，便根本不在乎旁人眼光。
　　猛吸了一口烟，挑衅般地在绿间面前吐出眼圈，烟雾缭绕中轻蔑地笑道，“可别告诉我你就一个人来，也想从我这里把人带走？”
　　本来讶异的众人听到这句话，才意识到不速之客是敌非友，本来因享乐而涣散的眼神也认真起来，一时间屋内气氛剑拔弩张。
　　“谁说我是一个人来？”淡淡地反问，一向只陈述事实的人却面不改色地洒下弥天大谎。
　　对方一瞬间惊讶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哦？”
　　“我从来不打没有胜算的仗。朋友就等在酒吧外面，如果再过五分钟我出不去，到时他的人就会找来。事情若是闹大，你在这里进行违法的勾当肯定难脱干系。”
　　尽管早就在脑海中准备好台词，说出来时声音还是会忍不住微微颤抖，但好在对方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话语之间，并没有注意到细处的问题。

　　绿间的个性在学生时代就很鲜明，同样的话，要是其他人来说绝对会被当成是虚张声势，但从他的嘴里说出，再加上面不改色的镇定气质，确实有些难辨真假。
　　嚣张惯了的人不禁有些犹疑。
　　促狭的小眼睛打量着绿间的装扮，在心里盘算这件面料做工都无可挑剔的衬衫价值几何，对方的实力是否足以交往让他会很棘手的朋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就要达到距离绿间所说的五分钟，谎言也将不攻自破。
　　即便依旧维持着笔直的站姿，心中的不安还是泛上脸庞，对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笑容渐渐扩大，像抓住猎物的狰狞的兽。
　　就在绿间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时，屋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呼喊，“阿真！”
　　先前出去叫酒的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慌张地叫道，“老大，不好了，有个人带着一群人冲进来，看着有二三十个，咱们不是对手啊！”
　　一听说来人的阵仗，屋内的人顿时就乱了手脚。站在中间的人忽然冷冷地笑了一下，逼近绿间的脸，一字一顿地道，“算你狠。”
　　“我们走！”大喝一声，其余众人俱都拿起手边能当做武器的酒瓶球杆等物事，气势汹汹地准备冲出去大干一架。

　　没料想急急忙忙找进来的高尾根本连瞧都不瞧他们一眼，直奔屋中，“阿真，你没事吧？！手机也不通，我还怕赶不及——”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是因为从绿间的目光里看到躺在地上的人。
　　霎时间一切不言自明。
　　还不敢相信事情就这样结束，慢慢回过神来，才发现四肢已经僵硬冰凉。
　　绿间艰难地移动步伐，走到黄濑的身边，打直的膝盖连弯曲都很吃力，在旁人看来，竟像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伸手扶起对方的上半身，脸颊靠近嘴唇的那一瞬间，他听到黄濑很轻很轻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会来……”
　　绿间低头看去，正撞上弯起的唇角，他不明白为什么黄濑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明明他的心都痛得快要死掉了。
　　怀中的人动了动，侧头看向门外的方向，“那些人……”
　　意识到对方指的是高尾带来的帮手，投去一个疑问的目光，高尾立时会意，“不用担心，他们都是我老爸的朋友，嘴很严，不会说出去的。”
　　“……谢了。”如此真心实意的两个字，甚至绿间都不敢去和高尾对视，只是看着对方的鞋尖这样说道。
　　高尾一时间哑然，仿佛是承受不起这样珍贵的道谢，竟然不知道要怎样回应才好。
　　“没事……应该的，你是我老板嘛。”良久之后才恢复到往日的姿态，说完便将一件西装外套递给绿间，摆手道，“我出去开车过来，你带他从后门走。”

　　绿间也明白黄濑如今的样子太过狼狈，不可在这里久留。用西装简单包起后便抱出门，外面高尾带来的黑衣人都像是训练有素一般，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跟随在他周围，硬生生地挡住了因骚动而投来的视线。
　　还好是这样，否则一旦事情传出去，黄濑的形象将会大大受损。
　　他打心里感谢高尾的周到。
　　车子就停在后门口，绿间把黄濑抱进后座，自己再跟着进去。高尾吹了一声口哨，和远处的黑衣人告别，之后便发动车子离开。
　　“我们现在去哪？”
　　高尾看着后视镜问道。
　　这的确是还没考虑过的问题，先前只想着找到对方就好，如今事情平息，之后要怎样处理便浮上台面。绿间想起黄濑身上的伤口，还有奄奄一息的模样，想必黄濑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
　　正想着，袖口却被轻轻拉住。
　　“别去医院……那个药，会被查出来……”虚弱的声音，从西装的掩盖中溢出。
　　此时听到黄濑亲口说起这件事，就像是导火索一般，一直压抑着的愤怒在此刻终于爆发出来，绿间几乎是失声叫道，“不是说过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了吗？为什么你从来就不听我的话？！”
　　一边责备着对方，更多的却是责备自己，如果那时他没有失控，一切也就不会发生，黄濑更不会跑到酒吧来麻醉自己。“都是他的错”，这样的念头简直快把他逼疯。
　　抓着他袖口的手微微松了开，隔着布料，看不见彼此的面孔，心的距离却仿佛越来越远。
　　在一旁看着的高尾，也终于忍不住劝道，“阿真，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吧。我老爸有个朋友是一家私人医院的院长，先过去检查一下伤势才是要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