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公主》淡樱

3、03

　　05

　　渊月在一家酒肆的角落里找到了楚晞。

　　楚晞醉眼迷离地看着他，说道：“师兄，你来了。”她打了个酒嗝，笑嘻嘻地说道：“师兄，来，陪我喝酒。”

　　楚晞一拍桌：“小二，来一坛……”

　　手被渊月扣住，渊月的眼里满是复杂之色，他无奈地道：“师妹，你喝醉了。”

　　“没……没有！我没有喝醉，你才喝醉了呢。你不陪我喝酒就别叫我师妹！”

　　“晞儿。”

　　楚晞一怔，随即又咯咯地笑道：“师兄好狡猾，师兄陪不陪晞儿喝酒呀？师兄不是说过会一直陪着晞儿吗？现在要反悔了？”

　　看着这样的楚晞，渊月很是心疼。他低叹一声后，环望周遭，声音蓦然柔下来。只听他说道：“好，我陪你喝，我们找另外一个地方喝好不好？”

　　楚晞抱起酒坛，踉踉跄跄地站起。

　　渊月生怕她会摔倒，连忙扶住了她。须臾，两人进了酒肆的雅间。渊月又唤小二拿来两三坛好酒。楚晞见状，说道：“师兄，你真好，你以后会像沈清那样吗？”

　　“不会。”渊月回答得很快。

　　他郑重地道：“晞儿，我是渊月，不是沈清。”

　　楚晞抱着酒坛又喝了一大口，她趴在桌案上，打了个酒嗝：“什么不愿委屈我当小的都是胡话，不过是他不够喜欢我罢了。若他当真喜欢我，什么狗屁婚约他都会不顾。师兄，你说我到底哪一点不如她？”

　　渊月说：“你很好，你是世间最好的姑娘。”

　　她凄凄一笑：“可他还是不要我了。”似是想到什么，楚晞眼睛一亮，她用力睁大了眼，说：“师兄！你说如果我愿意给他当小的，他会和我在一起吗？”

　　“不许！”渊月的声音蓦然拔高，面上有了怒气：“你是我们雾水国万人之上的长公主，为了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寻死寻活的，你对得起陛下吗？你对得起所有宠爱你的人吗？你不许这么想！”

　　楚晞抬起头，她忽然凑到渊月的面前。

　　两个人之间仅有一指的距离，渊月甚至可以闻到她鼻间的气息。

　　他屏住了呼吸。

　　楚晞说：“师兄不许我这么想，那晞儿该想什么？如今整个雾水国的人都知长公主在找沈清，我以后还能嫁给谁？又有谁会真心娶我？”

　　“我。”一张脸倏然变得红通通的。

　　仿佛怕她听不见，他又重复道：“晞儿，我娶你。”

　　楚晞怔怔地问：“可……可你喜欢我吗？不是师兄对师妹，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

　　渊月没有回答，而是倾前身子咬住了她的唇瓣。

　　楚晞蓦然一惊，随之而来的是渊月在她嘴里的缠绵。他在她的唇齿间，轻声说道：“嗯，我喜欢晞儿，无关师兄妹，而是男女情。”

　　06

　　次日醒来时，楚晞只觉头疼欲裂。

　　外边阴雨朦胧，雨声淅沥淅沥作响。楚晞环望四周，不是昨天身处的酒肆雅间，亦不是沈清的竹屋，而是另外一间陌生的房屋。

　　她揉揉额穴，脑袋隐隐作痛。

　　屋门被打开，渊月取下蓑衣和斗笠，放下热腾腾的包子，含笑道：“晞儿，你醒来了，会头疼么？我熬了醒酒汤，喝了后会好一些的。我在山脚下找到一家农户，跟他们买了几个包子。”

　　渊月在榻边坐下，拉过她的手，替她揉着额穴。

　　他道：“还疼么？”

　　楚晞此时才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

　　师兄他……和自己表白了心意，然后他们……

　　楚晞重重地咽了口唾沫。

　　“昨天晚上……”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是换过了的。渊月笑道：“昨夜你浑身酒味，我便顺手帮你换了件干净的衣裳。晞儿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忘吧？”

　　“我……答应你的事情？”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师兄吻了她，她也吻了师兄，然后……然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渊月道：“我们回去就去成亲呀，你忘记了？”

　　他挑眉又道：“莫非晞儿想反悔？可我的清白都被你占了。晞儿得对我负责。”

　　楚晞的眸色凝了凝，最后她轻咳一声，说：“……好。”

　　两人没有再提起沈清。

　　雨停后，两人方离开了小屋。

　　渊月租了一辆马车，准备慢悠悠地坐回京城，也不再赶路了。离开境南之地的时候，楚晞有些心不在焉。渊月察觉到了，他问：“在想什么？”

　　楚晞勉强地笑了笑：“没有什么。”

　　渊月说道：“你在想沈清？”

　　“不是。”她在想另外一件事。

　　渊月扳过楚晞的脸，说道：“晞儿，你应承了与我成亲，以后你的心里就只能有我一个。不许再想沈清。”

　　蓦然，楚晞喊道：“停车！”

　　楚晞急急地下了马车，地上的雨水未干，她的裙摆湿了一片。她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眉头微微蹙着。

　　渊月跟了过来。

　　“晞儿，你在找什么？”

　　楚晞没有回答，忽然她的目光凝注了。

　　她定定地看着前方。

　　渊月顺着楚晞的目光望去，前方不过是一片寸草不生的空地。楚晞指着眼前的空地，她道：“渊月，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楚晞的神色前所未有地严肃。

　　渊月抿住了唇角。

　　楚晞目光灼灼：“昨天的阿清是假的，对不对？昨天的一切都是你的画境，是不是？”她昨天醒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明明应该是阴雨绵绵的，可昨日阳光却异常灿烂。还有境南之地极其荒凉，人烟鲜少，又怎么可能会有酒肆？即便有酒肆，又哪来雅间？

　　她道：“这里便是你幻化出酒肆的地方吧？渊月师兄，你还不承认你在骗我吗？你为什么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