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谁为君入画(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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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虽然不明白主子究竟怎么想的，还捡了个臭家伙回来，但是——绯儿捧着个紫檀宝奁，还是小心翼翼的。
“主子，绯儿有一事不明。”
“嗯。”
绯儿抢上几步，拦在手塚身前倒着飞来飞去。“那个佛印仙人菊，长得其貌不扬的，而且刚一离开花田就变得干瘪瘪的了……主子怎么知道就是真的呀？”其实绯儿想说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但是又觉得主子应该不会认错的，她就是好奇。满心以为佛印仙人菊肯定长得光芒四射的……再不济起码也得有万寿菊那点姿色吧？没想到——现在盒子里躺的，说是块地瓜干估计都会被嫌弃……
“你个土包子，一点见识都没有！如果真是个土瓜怎么可能离开花田就变形了那么快！”绯儿一愣眯起眼睛飞到菊丸身边继续晃悠。“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跟个苍蝇似的烦死了！”
绯儿一叉腰道：“你怎么知道我觉得它像土瓜！肯定你第一次见着也是这么觉得的！是不是！我没说错吧？！刚才挖它之前，你娘自己都说‘不要抱什么幻想’来着——可见她自己也觉得就是个土瓜！你说我是土包子，就是在说你娘和你，都是土包子！”
“不准说我娘坏话！你个死丫头，再说我揍你哦！”见菊丸红着脸凶她，绯儿捂着嘴笑：“你就硬撑吧，看你那眼圈红的！羞羞羞！没离过家的小狐狸！有本事来揍我呀！”说完还吐舌头做鬼脸，气得菊丸头顶升烟，跺脚说不出话来。
“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瞧你那点出息！这才离开几里地呀，就走不动了！想回去就回去呗，方才主子都说了，等你想回来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回来！你就是不跟我们走也没人会在乎，你当个个都跟你娘似的拿你当宝贝啊！”
“你！你个死桃花，我一团火烧了你！”菊丸刚一伸出手，手心的烈焰就熄了，回过神才发现手塚正看着他倆，虽然一如平常的面无表情，但是两人都一缩脖子，绯儿老老实实地跟过去，低个头：“主子，别生气……”
手塚淡淡的神情扫了菊丸一眼，跟绯儿道：“好好说话。”绯儿一噘嘴，晃悠悠来到菊丸跟前乖乖道了歉。这一来菊丸倒是很尴尬，挠了挠鼻梁没吭声。
小桃花又瞅了瞅主子，见手塚还看她呢，就老老实实地跟菊丸讲道理：“那个嘛，我是想说呢……你不要这样，其实最放不下你的是你娘呀！你想想，她不是一直都不舍得让你像你那些哥哥姐姐们一样独个儿出门远游吗？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让你跟着少上君耶！这可是少上君！你如果就这么回去了，她一定会自责的，会觉得都是因为她害你都不能去见见世面，学大本事……浪费大好机会！”
小狐狸站在原地，显见是听进去了，但还是有些踟蹰，这会儿鼻尖都红了，眼睛酸溜溜的。绯儿伸手拍拍他：“虽然我没有娘，但是我知道你娘肯定不想你只是围着她转，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你还记得相爷府里的唐夫人吗？”最后一句虽然压低了声音，两人还是瞥见主子转身走了，绯儿抿抿嘴眨眼低声道：“唐夫人从来没一天能在主子身边待够个把个时辰的，每次远远地看见主子就特别开心，看不见的时候就总哭……可是二十年来她一直都这样，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菊丸揪着脸问。
绯儿翻白眼道：“当然是为了主子好啊！呆！你还比我多百年道行呢，这么不开窍！”
菊丸瞪她：“我当然知道我娘是为我好！但是她担心我，我也担心她啊！我也没有办法，担心就是担心啊！道理谁都会说！你又没娘你不会懂的！”绯儿一愣，呆了半晌，一言不发地转身也走了。菊丸张大了嘴，其实话一出口就暗道“糟了”，可是下意识伸出手，也只碰到了粉色水袖的边角而已。
看看越走越远的主仆，菊丸犹豫着，回头望了一眼。绯儿说得对，这一眼他已经连花田上泛着的精气之光都看不到了……一回神，就见丛林里成群结队的精灵小怪都躲在树下看着他，尤其一个浑身绿油油的胖树精正瞪着大眼瞅他，也不知瞅了多久——忽然就觉得有些丢脸，菊丸摸摸鼻子双手叠在脑后，溜溜达达地追上前面的人。
绯儿倒是也没见生气，跟手塚维持着一串儿话和一两个字的对话模式，像是完全视他如空气了，根本不理他。菊丸抓耳挠腮了半天，只得厚起脸皮主动道：“那个，你刚才不是问那个佛印仙人菊吗？”想当然尔，绯儿扭脸看一边没吱声。菊丸继续挠头道：“那个其实，我娘跟我说过，七阶以上的仙草都是三界至宝，有灵气的！所以都有自我保护的方式，越是高阶的仙草就越是隐藏的深，这样不懂行的就不会一眼看出它们的价值，也就不会总遭人惦记着了……”绯儿干脆走到手塚另外一边去，还是不理他。
菊丸暗暗吐舌头，完了追过去继续道：“还有啊，佛印仙人菊五行属木，必须生在土里的，离开土就进入了假死的状态，就好像树木到冬天枯萎一样的，这些都是它们自我保护的方法，所以不用担心吗，那个只要一入土就回到土瓜的样子了，我娘这个是真的，绝对的！我可以担保！”
绯儿翻了他一眼，还是不理他。然而菊丸一看这是有门了，于是再接再厉道：“那个……谢谢你啊。看不出，你心地还挺好的嘛……”
绯儿停下来瞪他：“你就一句‘谢谢’就没了？”菊丸脸一红，讷讷地说：“呃，那……哎呀，别这么小气么……是我不好还不行吗……”
绯儿又不说话了，继续往前走。菊丸琢磨了半天，实在不会安慰人，只好没话找话地道：“其实有娘也不是什么都好的……我跟你说啊，她有时候可啰嗦了！管我也管得可紧！我要是没跟她说好，到点儿没回家，哪怕晚了一炷香时间她也要刨根问底的，也烦呢！……还有啊，女人这种动物啊，贼爱臭美！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从各种珍宝首饰到衣物料子，那得不到就是怨念啊！你看她都遭天劫了，还惦记着华宝斋的云锦呢！天天都在琢磨着怎么弄到手，跟生了什么病似的，也挺吓人！——你刚才也看到了哦？我娘是不是穿得很夸张？她就爱那个款式的说！”
菊丸正盯着绯儿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结果绯儿一扭头，两人脸对脸，吓了菊丸一蹦跶。绯儿绷不住了捂着嘴笑，一边指着他道：“下次我一定要把你这席话讲给你娘听，哈哈！”
“啊？！你可千万别啊！我娘得扒我的皮呢！”
“我才不管你！让你胡说八道！”
“诶……怎么这样，我这不是为了让你别生气了才故意……”
“我不管，你活该！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知道吗！笨蛋，臭狐狸……”
……
手塚四下扫了一眼，一闪身化作萤火瞬间飞远了。
“哎！主子！主子，等等我！……臭狐狸，肯定是你太吵了，主子都跑了……”
“你这死丫头还讲不讲道理啊，你的嗓门才大好吧！”
“去你的……”绯儿一搡菊丸，也化作小妖精飞走了。菊丸摇着头这气啊，不过也没辙，化作了一片树叶追了上去。
“主子，有了这个佛印仙人菊，不二公子就能好了吗？”
手塚摇头，绯儿一瘪嘴，不吱声了。菊丸凑过来问道：“你刚才说大石挨打了？还有不二？都是怎么回事啊？”绯儿一五一十地把大致的情况跟菊丸讲了讲。
“这么说，现在你们就是要到处找高阶仙草给不二续命了？”绯儿想抽他，看了眼主子，还好手塚好似没听见，便低声道“你要死啦，就不能说婉转一点！”菊丸斜眼看她：“你以为他听不见啊？你是不是傻。”绯儿给他一爆栗，指着他鼻尖眼带威胁，菊丸望天：“哎……难怪他刚才摇头呢。照你所说，不二现在就相当于一体两魄嘛，一精一神不说，他自己原本的精魄还被七阶法器重创了，而另一半的神息偏偏还需要物归原主……呵，别说一支佛印仙人菊了，就是三支也未必就能让不二醒来。”
“你知道？”绯儿对这狐狸有些刮目相看了。菊丸白她：“我原本是不知道啊，不过我和我娘有一次遇见个兔子精，那兔子有点类似这种情况。兔精本身是精怪类，你也知道，因为太弱小了所以和你一样是属于非魔非神的等级……”绯儿抬手就要抽他，菊丸咧嘴一躲：“你还听不听，不要打岔！”绯儿眯起眼睛，菊丸挠挠下巴颏继续道：“那兔子精就是被一股魔息强占了驱壳，偏偏魔息不足以把她自身的精魄逼出体外啊，我们遇到那家伙的时候她就昏迷不醒，貌似是疯魔了到处乱撞，精疲力竭了。我娘好心给了她一个三阶的果子，她倒是醒了，可是醒来以后就大骂我娘，骂得可难听了！现在想想还是很气！”
“为什么啊？这兔子这么奇怪？”
“嘛……”菊丸摸摸鼻子，好像又有些尴尬：“那时候我和我娘都不知道她是被一股魔息强占了躯体，她说我娘给的这个果子等于强行唤醒了她好不容易耗尽精力进入的假死状态，这种低阶果子虽然能强行唤醒她，但起不到真正温养精魄的作用，所以反而只会加速她的损耗……”绯儿张大了嘴，菊丸摊手继续道：“我们本来是好意啊，结果……后来真的没一会儿，她体内的魔息也忽然醒了似的，那兔子就变成了僵尸那样突然就不动了，也不说话，就眼睛一会儿红一会儿蓝瞪着人，周身的炁都不一样了，打着卷转着，躁动得不行……还正经挺吓人的……”
绯儿听到这，嘴角抽了抽：“你跟你娘，该不会干了坏事一看情况不对，就脚底抹油了吧……”
菊丸点点头抱着胳膊：“说起来这事都小一百年了吧，我那时候还得我娘抱着我跑呢，后面就不知道那兔子是成魔了还是死了。”
绯儿无语。
“再说了，虽然佛印仙人菊是九阶至宝，但是木属性的仙草只能是辅助哦？你知道吧？”绯儿老实地摇了摇头，菊丸啧啧嘴伸出一根指头转着炫耀道：“真是没办法，小爷我就给你讲讲吧！”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谁为君入画(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