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此七年》顾筠卿

3、第一章

　　赵欣竹和好多人一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乖宝宝一枚。上课的时候，会认真听讲，做好笔记，也会偶尔开个小差，打个小盹儿。平常的日子里嘻嘻哈哈，啥也不愁；到了考试的那几天，就更是没了人形，反正考试嘛，既不用上课也没有作业的，该怎么疯怎么疯；但等到了出成绩的日子，那就都是乌云密布，一片惨淡了。
　　赵欣竹这个“伪学霸”凭借着自己尚算可以的智商，终于在中考的时候取得了还算可观的成绩，成了重点高中大家庭里的一员。沈怡的成绩一向也不错的，和赵欣竹考进了同一所学校，姚欣宁却是因为两分之差进了另一所重点。林承央的成绩就有点让人揪心了，一直都是忽上忽下的，好的时候考的比赵欣竹还好，差的时候在排名表里连名字都看不见。中考的时候他就考了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分数出来，最后靠着爹妈砸钱去了和赵欣竹她们一个学校的国际部。
　　四个人去上海玩了一趟回来之后就是军训了。赵欣竹是六班，沈怡是十四班，林承央是国际二班。沈怡和林承央都是第一批去的，听说沈怡回来之后直接在床上睡到第二天晚上，赵欣竹吓得差点连步子都迈不动了。

　　到赵欣竹军训的那一天，她七点准时到了操场，只看见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叽叽喳喳地在各自说着话。赵欣竹找到了自己班级的所在地，站在了人群中开始“认亲”，早先在□□群里的一个个人名此刻都成了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小伙伴。
　　所谓人不可貌相啊。原来在群里说话温温柔柔的女孩子到了眼前却是一副胖胖的傻大姐样；原来说话带些尖酸刻薄的却是不折不扣的小美女；原来讲起话来风度翩翩的少年现实只不过是长了青春痘的少年；原来少言寡语让人很难对屏幕的另一边产生好感的却是一根根货真价实的“鲜草”。
　　有三个女孩子就站在这样一群草的中间。叶嘉荟就是那个带些尖酸刻薄的小美女了，初中三年来赵欣竹没少听说过她的传闻，据说从小到大都是气场爆棚的女王（泼妇）范儿，可惜赵欣竹初中才转学过来，没机会目睹她在小学的那些“光辉事迹”。还有两个比叶嘉荟矮一些的女孩子，其中一个微微笑着听其他人讲话的是许悠，赵欣竹以前在初中的时候看见过她；赵欣竹对她的印象只有一句话，“她不在江湖，江湖却自有她的传说”，至于奇在哪里，赵欣竹自认孤陋寡闻，说不出来。还有一个笑得分外明艳的姑娘赵欣竹不太眼熟，但是根据着这些日子下来赵欣竹在群里的观察，她猜那个女孩子就是顾苏柳。
　　赵欣竹和边上的几个同学互相熟悉了下，抬头看见许悠正盯着自己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视线就在许悠身上打转。许悠说不上有多漂亮，不是第一眼惊艳的美女那一型的，这一点和沈怡恰恰相反。但是许悠身上就是有种气质，让人觉得很舒服。在经过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后，赵欣竹才知道，许悠是越看越好看，越相处越喜欢的。
　　开玩笑的说，如果沈怡和许悠一样是一枚定时炸弹的话，那沈怡一定是自制出来的炸药，而许悠却是21世纪的高科技产物，并且是一颗原子弹。两个人的杀伤力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
　　许悠和顾苏柳一起，拖着箱子朝赵欣竹走过来，正当赵欣竹还不知所措的时候，许悠就笑着先开可口：“你是赵欣竹对吧。阿竹。前天晚上的时候央央知道我和你一个班，跟我说起的你。他说你在这个班好像没几个熟的，让我带着你。顿了顿之后又说：“我叫许悠。”听完后，赵欣竹迟疑的问了句：“你认识央央啊？”话一出口赵欣竹就觉得自己没脑子，人家都这么说了，当然认识了！
　　许悠笑出来：“认识啊，不过肯定没你们熟。”说完脸上不明意味的笑意就加深了。
　　一旁的顾苏柳早就忍不住了，让她安安静静的听完这一段话实在是很不容易啊。此刻顾苏柳就拉着许悠问：“央央是不是上次吃晚饭我碰到你的时候遇见过的那个男孩子啊？”许悠点点头，一双眼睛好像冒着星星似的和顾苏柳传递着信息：“对对对，就是他。”
　　顾苏柳的一声“哦”拖了老长，然后松开抓着拉杆的手，蹦到赵欣竹的旁边，挽了她的胳膊亲热的说：“那正好呀，阿竹，我叫顾苏柳，等下你和我一起坐好不好呀！”赵欣竹只有点点头答应了。

　　路上的时候，整车的人都是闹哄哄的，班主任和年轻的实习老师既管不住他们也懒得去管，因为接下来的日子有他们苦的了。一路上顾苏柳都在叽叽喳喳地和赵欣竹说着话，好在两个女孩子也有不少的话题，赵欣竹还不算无聊，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也能聊得开。行到一半的时候，顾苏柳心血来潮似的掏出防晒霜来给自己抹了一层又一层，还不忘提醒赵欣竹也给自己多抹一些。赵欣竹禁不起她一遍遍地催，所以虽然一趟上海回来，人已晒黑了一层，但还是拿出防晒霜来，又给自己上了一层。
　　下了车之后学生们还是嘻嘻闹闹的，好不容易整出条队伍来，教官叽里呱啦训了一番话，讲了有的没的好些东西。就在叶嘉荟和许悠两个人第八遍表示自己要晕倒了的时候，教官终于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带着所有人分宿舍去了。走的时候许悠拉了一下跟在后边的赵欣竹，说：“跟着我啊，分一个宿舍。”叶嘉荟也下意识的拉了许悠前边的顾苏柳一下，回头看了，两个人动作又有些僵硬，眼神飘忽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即又各自转过头去了。这一出看的赵欣竹奇怪，悄悄的问许悠，许悠也只是笑，说不出什么来。淡淡说了句：“到晚上我们敷张面膜，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快到她们的时候站在前边的叶嘉荟眼尖，眼看自己前面还有六个人，拽着另外三个人就往后走，硬是把后头两个不知所措的妹子给扔到了前边。然后许悠特淡定地说：“其实吧……等分好了再换也可以啊……”叶嘉荟忍不住白眼。
　　给她们女生分宿舍的是总教官，起初赵欣竹还奇怪呢，怎么总教官亲自来分宿舍，后来竟然看到总教官分到她们宿舍的时候居然笑了一下，还站在她们宿舍门口，特别关照指点了几句。看着总教官分外温和的样子，赵欣竹就知道这里头肯定有点特殊关系。本来据说班里有一半的都是关系户，爸妈就是托了关系给自己送进六班的。赵欣竹心想，完了完了，一来就跟顶级关系户搞上关系了。这么一想，赵欣竹突然有一种自己傍大款的感觉……
　　果然，关上了门，叶嘉荟就叽叽喳喳地说起顾苏柳的爸爸是上边的，早几年的时候还是这边军区里的参谋长。赵欣竹瞬间了然。
　　赵欣竹只见许悠笑眯眯地对自己说：“跟我们一块儿，你就想尽办法闹吧，不管你怎么闹啊…看见没有，都有人罩着你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悠是在南方长大的而自己不是，在赵欣竹耳朵里听来，许悠说起话来带着些软软糯糯，水似的南音，却又是极标准的普通话，分外好听。
　　本来叶嘉荟一番话呛得顾苏柳话也没得说，这下顾苏柳也来了劲，笑眯眯笑眯眯的盯着赵欣竹说：“是啊是啊，估计啊，你们央央前几天也没少闹，你就爱怎么闹怎么闹啊！”
　　什么叫你们央央啊？一句话把赵欣竹给说脸红了。

　　离集合还有一段时间，大家边放东西边说着话。大家几句话下来，赵欣竹对大家都有了些了解。一间宿舍除了她们四个以外，还有四个。其中一个娇娇气气，白白嫩嫩，带点儿婴儿肥的，肉嘟嘟的女孩子，叫姚安娜（…）另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叫杨佳思，白净的脸上有几粒雀斑，倒也是很可爱，整个人不失清秀又不失傲气。其余的两个女孩子都是乡镇保送上来的，其实就是她们的中考成绩都没到重点的分数线，也许还差了几十分，但却占了学校的前多少名的名额。而这间宿舍里，其他六个人都是从一个学校升上来的，或者说，考进来的。高下立见。
　　两个女孩一个很高一个很矮。很高的那个叫曹乐，她和杨佳思是班里最高的女生。很矮的那个叫马琦玉，是班里最矮的女生。

　　后来教官一吹哨，所有人都在瞬间冲了出去。结果教官只是让他们选两个宿舍长，然后去洗衣房把衣服、床单、被套等等都领回宿舍。赵欣竹的宿舍，宿舍长一正一副分别是叶嘉荟和曹乐。本来顾苏柳是乐得推荐自己的，不过叶嘉荟和许悠似乎都不放心她“担此重任”，硬是把她从王座上给拉了下来。赵欣竹本来想说那不如许悠来吧，结果叶嘉荟玉指轻轻一点，就决定了曹乐。
　　许悠转头对赵欣竹说：“你这傻姑娘，你看我这小身板能做什么呀。有人替我们操心多好呀。”然后她就转身跟着叶嘉荟和曹乐出去熟悉地形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吩咐她们把地给拖了。
　　等地拖完了，东西也都领回来了。等她们费了好大劲把衣服给换上之后，地也差不多干了。接着许悠就把床单、被套、枕套统统扔在了地上，然后一个宿舍八个人全坐在了地上，四个人一组一个床一个床地收拾。这样一来倒是快了许多，当别的宿舍还手忙脚乱吵着闹着套床单的时候，她们已经关上门享受宿舍的空调了。
　　真正开始训练是在下午。吃过中饭后稍作午休，所有人就开始了在烈日下的这段“难忘的旅程”。赵欣竹她们班的教官是所以教官里长得最黑的一个，也是最会凶人的一个。每当七班的教官宣布解散休息之后都过来和他们的“小黑”打情骂俏，还故意逗他们班人笑，结果被小黑看见了，还要训他们一顿，罚他们继续站着。
　　最后在所有人被晒得快要趴下的时候，总教官大手一挥，各自带走活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