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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猜(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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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的,说到底还是冷得很,尼猜蜷缩在漆黑的小巷,企图用那并不保暖的棉袄去驱散寒冷。
尼猜并不后悔将钱全都给马旦,他以为马旦比他更需要这笔钱,到底还是个痴情的汉子。
他以为马旦会感动,他的女神会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就足够了。
下雪了,纷扬的飘飘洒洒,在漆黑的夜中是那么的耀眼,那是一份久违的宁静。
只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巷子的更深处竟然听到了踢打的声音。
尼猜心想应该是有什么,哆哆嗦嗦的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向里面走去。
果不其然的看见几个人围在角落对着地上的人拳打脚踢,其中一个人还露出了匕首。
“你们在做什么?”
尼猜用沙哑的声音这样说道,虽然小,但是在寂静的夜中是那么的嘹亮。
那几个人停止下了动作,他们以为是什么良民呢!
转过身,看着破破烂烂的尼猜,不约而同的大笑。
“老叫花子,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快点滚!!”
尼猜并没有被吓到,左摇右晃的来到了那几个人面前,在他们的注视中将地上的人扶起来。
那几人一看这个叫花子是来阻拦的,开始更加凶狠的踢着。
尼猜看着地上的人头上全是血,有些不忍心。
他自己趴在那人的身上,承受这一切。
那个人光看衣服就知道是非富即贵,即使尼猜没有上过几年学他也知道,那个倒在地上的人比他要重要太多。
疼痛加急,本来就冰冷的身体经过这样的‘运动’竟是火热了起来。
是灼烧的热。
其中一个人看着那个老叫花子这么坚持,有些急躁的用匕首招呼上了。
鲜血直流,那几个欺负人的见事态不对都跑了。
那个小巷只剩下了气息奄奄的尼猜以及那个被他护在身下的男人。
男人睁开了眼,没有疼痛感了,那几个人已经走了?
身上的老叫花子散发着臭味,男人皱着眉头将叫花子从他身上弄下去。
直到看到了尼猜背上地血迹,他才明白,原来是这个叫花子救了他。
尼猜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凉了,他还是在小巷子里。
身后的血迹已经干了,但是那一下可不是假的,他的背还在疼着。
尼猜想着,慢慢的应该就会好了吧。
春节期间他没有活,现在也没有钱,根本不可能做出去看病那样奢侈的事情。
尼猜弯着背一脚实一脚虚的慢慢走出了巷子。
他想要回家,却又没脸回家。
他想要保平安,可是现在的他什么都干不了。
尼玛粑粑和尼煤耶耶肯定很担心他,毕竟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
尼猜就这样慢慢地走着,连路都好像从来都没有尽头一样。
雪没有停过,下的小,这里是南方,南方的雪不像北方那样如鹅毛。
尼猜就这样走着,在昨天的地方坐下,伤口靠着墙壁,自己面向大街。
街上的行人还是很少,几乎是没有,今天下雪,倒是有些小孩子在外面玩耍。
多么天真,活泼。
尼猜想到自己小时候,自己认为自己是屌丝,现在竟是全错了。
他对马旦的感情的确是真的,但是人家不领情又能怎么样?
尼猜昏昏欲睡,眼皮很沉重。
真想再也不张开。
可是,他还有爸爸,他还有爷爷,必须要养活。
强撑着精神,尼猜觉得如果自己真的睡过去了,那么就真的醒不来了,这是一种直觉,一种在死亡边缘徘徊的直觉。
还好,老天没有那么的残忍。
“小伙子,跟大姐回去吧!”
李婶就是前一天尼猜吃面的那一家面馆的老板娘,她现在站在尼猜的面前。
李婶看着小伙子实在可怜,他自己也有个儿子,今年在别的省上大学。
她觉得自己还是帮帮这个小伙子吧,也算是为自己的儿子积德。
尼猜坐在干净的凳子上有些不安,他担心自己肮脏的自负将别人好不容易收拾的东西给弄脏了。
李婶端出来一碗面,像是看出了他的顾虑:“没事儿!不脏。”
然后将面放在尼猜的面前。
“我没有钱。。。”尼猜沙哑的声音这样说。
“不收钱,你吃就行。”
尼猜觉得无功不受禄,而且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施舍。
李婶看着面前的小伙不出东西,又说:
“要不你在我店里工作,这碗面就算在工钱里!”
李婶来自北方,说话倒也是大大咧咧,邻里倒也很欢迎她。
“谢谢。”尼猜低声说,拿着筷子,开始吃面。
“真是的,说什么谢谢啊。”李婶开始去干别的事了。
尼猜沉默的吃完了这一碗面。
将汤汁喝完,尼猜用手擦擦嘴,准备起身离开。
“谁让你走了?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了,好好给我帮忙!”
李婶看着尼猜,横眉瞪眼。
尼猜点点头。
“你跟着我来。”
李婶给尼猜的那个房间才几平米,一架钢丝床倒也是足够了。
李婶刚走出门才想到一些生活用品还没有买,折回去这才看见尼猜背上的血迹。
“神呐!你的背上怎么那么多血?”
李婶的声音很尖锐,尼猜下意识的将被转过去不让李婶瞧见。
“你这是不听你李婶话了是吧?”
尼猜怎么可能不停,李婶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没有。”仍旧是那沙哑的声音。
“那就让李婶看看。”
李婶生性豪放,又将尼猜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自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
尼猜倒是别扭了一阵,才勉强同意了这个建议。
将背露出来,一下子暴露在冷空气中,尼猜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李婶看着尼猜背上那长长的狰狞的,还在流血的伤疤。
一时心塞,然后就是自责,自责自己为什么这么晚才发现这件事。
“你呆在这儿别动,我去给你找药。”
尼猜鼻头酸了,眼眶也红了。
他从小就没有见过母亲,也没有感受到母爱,如今李婶这样关心他,倒是母亲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