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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柒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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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柒染
寂夜山岭,夜深露重,深山之中独有一处光亮,隐于深山之中却有一处府邸,算不上繁华,只是独于山中,多出了几分别致。
一袭白衣于夜色中出现,穿过长廊,走向唯一还透着光亮的地方,轻叩门扉:“相先生可是已经睡下?”
话音刚落,门便轻轻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的少女,看见来人,咧嘴一笑,眼里满是调笑,“可真是让我好等,该罚。”
“是是是,司宁姐姐若是说罚,贤儿必定甘愿。”来人也是一笑,十五六少年模样,乌黑如墨的长发用一根白缙随意束在脑后,本应是狂野不羁,却因为少年眼中的清冷深深压了下去,温润如玉,却配上一抹狡黠的笑容,让人看了不觉怪异,反而生了亲近。
少女柳眉一挑,显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但还是把少年让进门来,“罚你陪我清粥一生,不问世事,你可愿意?”
对少女一言,少年早已习惯,笑意未减,缓缓牵起少女的左手,握于掌中,如同珍贵之物,“司宁姐姐这是为难我了,若有来生,贤儿义无反顾,只是,你我都明白。”
看着眼前之人,少女眼神一暗,刚要开口,却被屋内的另一个声音打断,“小宁别闹了,为难别人便也是为难自己。”说话之人坐在窗边,左手执一白子,身前摆着棋盘,看起来是下了许久,说话间抬眸,未见波澜,衣袍却松松垮垮吊在身上,一派慵懒意味,少年盯着说话之人,思绪一下回到十年前,初见此人,那人也是这般,将自己从乱尸堆中拎出,看着自己的眼,淡然无物,只有那微皱的眉头,才让他觉得那人是在看着他的。
“小宁输了,你来替他下吧。”那人收回视线,又说道。
“什么嘛,我都输了几十把了,也不让我一下。”少女瞪了打断她说话之人一眼,眼中再未有刚刚黯然之意,拉着少年往前推去,“快快快,帮我报仇,那个姓相的一点都不让我。”
“让棋可不是让你耍赖。”那人又道。
少年无奈的看着一边气的跳脚的少女,走向窗边之人,却未坐下,反是向那人跪拜下去,一跪三叩,声声浑厚,一旁的少女收起刚刚娇嗔的表情,眼中却是莹莹水珠,转了又转,却也是什么都没有说。
坐着之人将手中白子落下,不染尘埃的眼中跳过一丝异样,却只是一瞬,许久,开口道:“意绝?”
少年依旧跪在地上,“嗯。”
“值得?”
“生逢乱世,无谓值得,当初得相先生相救,是运,今日贤儿所做决定,是命。”
“痴人。”似是叹了一口气,座上之人缓缓起身,抬手扯下头上束发之带,青丝如瀑,洒落而下,将手中发带交于少年手中,“那便再帮我束一次发吧。”
少年接过发带,微微一笑。
那时候,那人也是这么做的。将他救回,却跟自己说,相家不收无用之人,紧接着扯下发带,说道:“以后你就帮我束发吧。”
现在想来,那人也有幼稚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