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羽箭细绢狂妄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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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煞也诧异起来，“是啊，怎么了？”锦煞悄悄地往远离他的方向缩了缩，做好了一旦有危险立刻跳起来以兔子一样的速度逃脱的准备，她家，不会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顾天洛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的小动作，心中有恶作剧的念头一闪而过，却只不过是笑着道：“你家跟我家没仇。”锦煞尴尬地笑起来，“不是，我有些热。”以手为扇，作势扇了几下。
凉风却掠起茅草，漏进屋内，吹起一层鸡皮疙瘩。
被看穿了心事，只得千方百计地引开话题以掩饰内心的尴尬和笑脸的僵硬。
于是，锦煞换了副好奇的腔调问道：“宁州城宋锦煞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你可是名扬天下的人物？”这话的语调可就有九分是调侃了。
不过这显然是个好的话题，名扬天下？锦煞是千真万确的不想像刚才那样呵呵傻笑了，便一挑眉头，故作好奇地问道：“此话怎讲？”
“你六岁，还是七岁那年，还记得吗？你生了场大病——简直是惊天动地！宁州城中所有大夫、道士、和尚、巫女对那病都是束手无策，你爹就发出告示，谁人能治你的病，赏黄金百两，这消息不出三月，就传遍了大江南北，甚至于连草原和漠北那边都传了消息去，去了好多人，形形色色，各帮各派，但都没人能治好你，于是啊，你成为了一个传奇。你知道传奇到什么程度吗？”不等锦煞提问，他已自顾自地说起来，“当时旧家寨正举行武林大会，但你知道吗，接到请柬的武林人士有八千左右，可真正去了呀，竟然不足五千，这可是世所罕见的！殷明脸都气绿了，但还是被迫推迟了武林大会，他没办法呀。直到后来，还是妙春风明诚治好了你，武林大会才接着举行的。”
锦煞担忧地道：“殷明会找我算账吗？”
顾天洛嗤笑一声，没有回答锦煞，“自那次以后，江湖医风盛行，世人皆以学医为傲。医者，都有一个无比光辉的梦想，你猜猜，是什么？”
“希望自己的医术超群，能达到妙春风明诚的境界？”
“嗯，这也算，但还不是。”
“希望宋锦煞赶快生一场像那年一样的大病？”
顾天洛笑着看她一眼，“你真聪明。”还是调侃的语气，他又接着道：“不过你别宋锦煞宋锦煞的说，好似你不认得她一样。”
“噢，我叫小锦，我真不认识宋锦煞呀！我要是宋锦煞，那你不也是天天期盼着我生病呀？”锦煞说话的语气像是和一个相识多年的好友说话一样，轻松愉快且调侃。
“对，这是无数个江湖医者的心声啊！我也受了这场医风的影响，略学了些医术。”这是一个小小的谎言，顾天洛学医，乃是为了将来的那个位置、那条腥风血雨的路而准备的，就算没有这场医风席卷，他也必须学，并且，要学得好！
语罢，顾天洛眼神故作哀怨地瞟向锦煞，锦煞仰头，得意而可恶地斜挑嘴角，眼神高傲地扫过顾天洛。
如果你看得懂的话，就知道她和他的眼神各有各的言语。
哀怨的眼神说：生病吧生病吧，你什么时候才能再生一场造福苍生的大病呀？
高傲的眼神说：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本姑娘身体是虚了一点，但抵抗力还是很强大的。要我再生一场大病？下辈子吧......都不可能！
这种无声的交流是一种默契的体现。这样的默契，即使是很好的朋友也不一定有，而这两个萍水相逢的人能做到如斯地步，已是难得。也许，是命运注定了她和他的交集；或者，这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
表演过后，两人对视而笑。忽然间不计较了身份、性别、礼制，只想高山流水伯牙子期，只盼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如此，而已。
“你知道吗？我在江湖上的朋友都不是把宋锦煞当人看的，只要一提到宁州城宋锦煞，他们就会眼冒金光、手脚抽搐、欲语不能、表情癫狂、口吐白沫、四脚朝天......”
“哈哈哈......”锦煞笑出了眼泪，“请问这是看到百两黄金的正常表现吗？还是你的朋友不正常？”
说到困了，笑到倦了，便席地而睡。锦煞很快便呼呼睡去，而早已睡了很久的顾天洛却无法再睡熟，他摸了摸空空的腰间，脑中闪现那白月光，先是咧嘴笑起来，渐渐的，却又换上一副愁容。
“天洛，我和你要分的是胜负，不是剑术！”
“顾天洛，天下人不会耻笑你的手段，他们只会耻笑你的失败！”
......
这两句话在他脑海中反反复复，狭路相逢勇者胜，究竟谁才是勇者？顾天洛叹了口气，他想：原谅自己吧！无论他们再骂他多少次。
他摸了摸满头的小辫子，无奈。开始一根一根的拆解下了，他心中想：我也原谅她罢！
在“寒舍”休整三日后，锦煞和顾天洛便踏上了离去的道路。
向南是宁州城，向北是未知的世界。而她，踏上了向北的道路，那不是归途，是将来——她这样想。缘何呢？
因为——一支羽箭的不请自来。
彼时锦煞和顾天洛正颇有闲情逸致的在老者所说的小溪边进行泼水大战，但电光火石之间，顾天洛侧身一闪，“咻”的一声，便见一支羽箭钉在了顾天洛之前对着的那棵树木上，同时，还钉着一张细绢。
锦煞被吓得呆愣，久久难以回神，但她在失神的同时也在想：不会是那个煞神来了吧？
顾天洛看了一眼那射箭的地方，那里早已空空如也，他眉头一挑，缓缓走去将羽箭拔下，将细绢展开。淡淡的馨香袭入弊端，白色细绢上以金线绣着张狂的话：小子，三月为限，我等着你光临我玉苇宫。
落款是一株芦苇，在摇曳。
顾天洛嘟嚷着：“你太看不起我了，我就一定会输吗？”他将锦帕揣入怀中，这才看向呆愣的锦煞，笑道：“你想玩个游戏吗？”
锦煞回神，疑惑地问道：“游戏？”
“对，我跟玉苇宫宫主玉苇打了个赌，噢，玉苇宫，你知道吗？里面的姑娘个个都是绝色，当然，里面也只有姑娘。我拿到了......”锦煞嗤笑了一声，“是偷吧。”
顾天洛懊恼地看她一眼，“那好，我偷到了玉苇的紫暖——我在帮我的一个朋友。但我和玉苇也有了一个赌约——因为我觉得我偷她的宝贝对不起她。我们以从羽箭射出那日起，三月为限，只要我能不伤她门人一根寒毛且守护好紫暖，那么我赢。否则，我输。如我输，则到玉苇宫，答应她一个要求——但是这个要求不能伤天害理，有违道义，这是我们的赌约，也是即将开始的游戏。”
“玉......玉苇，她怎么样？厉害吗？”
“她很漂亮，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且武功一流。”
“武功一流？跟你比呢？”
顾天洛无奈地摊摊手道：“不能比，我不能用武力与她正面冲突，只能逃匿，否则，我岂会叫你跟我一起玩这个游戏？”
“我？我什么都不会，我可是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现在呢，我勉强只能叫做——初涉江湖的黄毛丫头。”
“你不是将紫暖拿走了吗？”顾天洛抱臂倚树而笑。
饶是锦煞装天真无知脸皮厚，也忍不住红了脸，踌躇地道：“原来你知道......你想将玉放在我身上？”
“万一我被她们逮住了，你还可以逃嘛。”
这个游戏，真是太危险了且有害健康，但——
锦煞眼眸弯弯，她蹲下身拂了拂沁凉的溪水，欢愉地笑道：“这个游戏，我玩！”她眼眸一转，亦是调侃地对顾天洛道：“不过，你可得护我周全。”
......
经此一事，才出现了锦煞与顾天洛同道向北的情景。
向北，向北......她和他的目的地是，闻香镇归来居。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羽箭细绢狂妄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