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打听清晰事原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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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早晨，一伙人带刀冲进了刚刚开市的集市，他们随手挟持了路上行人，有的还冲进民居将里面的老弱妇孺拖拽出来……来人大约有二十几个，他们皮肤黑黄，瞧容貌都不像是地道中原人。
领头的男人手拿火铳，随意对着人就是砰砰砰，被打中者无不捂着伤口倒地不起，这突如其来的威吓将当地人都吓得不轻，几个青年人反应过来想要反击，立马就被举起的火铳指住。
不多时，阿素带着一群人赶来，领头男人歪嘴一笑，举起手里的火铳对准了她。
“瓦达又是你？”
“你们有句古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从今天起这儿归我瓦达管，你，你们……谁不听话，这就是下场！”
砰——瓦达手中的火铳打在了阿素身旁的中年男人身上，男人胸前登时一团猩红，他捂住胸口，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身形踉跄，阿素赶紧将他一把扶住。
“舅爷！”
阿素一手扶住长辈，一手摸向腰间的鞭子，长辈看穿她的想法拼尽力气按住她。
“哈哈哈哈……我瓦达想得到的东西还……”
瓦达话未说完，突然一阵烟雾将他包围，须臾之后，烟雾散去，众人只见刚刚还威风得意的瓦达已被一个陌生青年擒住，他手里的火铳也被抢走，此刻火铳口正对着他的脑袋。
“手感还行，就是有点沉。”清安手拿火铳评价道，又环顾周遭大声喊道“放下你们手里的刀，不然我就马上杀了他！”
“还不照做！是想要我先拧断他的脖子，再杀了你们？”云尘同是厉声威吓。
阿素见状，立即吆喝大家拿起家伙反抗，接下来的场面可谓十分混乱，局势也极快的发生了反转，当地百姓一改方才的被动，挥刀举棍，一如昨日集市上那般毫不畏惧。
铁手与冷血也加入进来。
一团混乱的画风里，无情有条不紊地上前给每个伤者暂且封住穴道，防止他们失血过多。
一通打斗结束，来犯者死的死伤的伤，死的被拖走，伤的被捆起来关押，当地人也有不少受伤的，最严重的当属被火铳打中的几人，几人被抬到临近的民居里救治。
此地只有一个老大夫带着两个小学徒，老大夫看着伤口有些犯难，他是头一回见这火铳伤，不过也清楚当务之急是要先将打入皮肉的弹丸取出来。
这边老大夫还在犹豫着不知如何下手，那边屋里铁手已用火烧过后的短刀尖为一个伤者取出了弹丸，他跟无情二人一组，一人取物一人止血，配合默契。
旁边，冷血也举起了刀，随着伤者一声大叫，弹丸被取出掉落在地上，滚动着，最后也不知滚去了哪里。
清安与阿素各端了一盆清水进来。
看到几人如此熟练的手法，阿素不免惊讶“阿昌伯那边都还没动手呢，你们怎么就……”
“我们去看看。”无情喊上铁手去隔壁看情况。
两人刚走，就有几人拿着碾好的止血药草和熬好的汤药进来，一个伤者草药刚敷上伤口人就晕了过去，敷药的老妇人赶紧给他服下一枚药丸，没过多久那人便悠悠睁开眼皮。
眼看也没什么要帮忙的，清安和冷血坐到了屋子外面歇着，看着阿素几个屋子跑来跑去，直到情况都落妥方才跟他们一样坐下来。
“都取出来了，都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清安拿碗喝了一口村民给他们打的水。
云尘也回来了，他刚刚跟着去了关押贼匪的地方，清安把手里的碗递给他，他接过也喝了一口……阿素看着两人这般，什么关系不言而喻，又想起二人擒住瓦达的样子，内心直呼般配。
突然，几个妇人急匆匆朝他们跑来，说家里有女眷不见了。
“那伙人都被我们拿住了，不可能啊……”
“三师兄呢？”清安低声问向冷血。
冷血眉头一皱“好像那之后就没看到了。”
“昨天那伙倭商是不是没走？”清安脑袋里冒出一个猜测。
“刚走没多久，驾着两大车子急匆匆的，许是被刚刚那番吓怕了。”
“走！”清安吆喝上冷血。
云尘也要跟去，被清安一把摁住“你待着别动。”
问清了那伙倭人离开的方向后，清安跟冷血直接轻功一路追去，沿路还看到了地上留下的线索，两人的追击速度极快，阿素又喊上两人稍后出发险些跟丢。
待他们策马跟上时，那伙倭人已经被拦截，被救下的几个姑娘正围着他们拳打脚踢，其中某个大个子姑娘尤其下手粗重……
“三师兄真是有效女装。”
“什么意思？”
“就是女装的时候总能发挥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将那伙倭人都打得没个全乎样儿后，众人选择绕了他们性命，这些人一听赶紧驾着车跑了，生怕他们反悔。
忙活了一个上午，众人终于回了客栈休息，阿素亲自送他们回来，也与他们详说起早上的事。
“这瓦达是从蒲甘那边过来的贼匪，他手下人不算多但手段狠辣，还常逼迫百姓给他做事，上个月他就来过一回，想要占了我们这里做他的地盘，被我们打走，这是第二次了，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了火铳……”
清安把玩着手里的火铳，拿她手里可就是她的了。
“这一带匪贼一直都这样猖狂吗？”
“差不多吧，我记得小时候就常有匪贼来勒索，倒是不伤人，但不给钱就烧房子。”
“匪贼这般滋扰百姓，官府不管管吗？”
“这里虽然是大云国境，但我们没有交税，官府才不会管我们。”
“你们没钱交？”
“听我阿娘说从前是因为没钱，但现在嘛……不算是没钱交，只是我们不想。”阿素没有隐瞒而是大方说出原由“我们已经能自己保护自己，而且边界地方匪贼凶残，就算交了税官府也不一定会管。”
“我看你们还建了哨亭，又人人都有几手功夫……”
“阿素……你阿爹回来了！”
竹楼外传来一个喊声。
“这回这么快就回来了？”阿素自言自语，又高兴地与众人道别“先不跟你们说了，你们好好休息，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
人才走没多久，外头开始闹哄哄的，清安与追命好奇地到窗边去看，虽经历了早上那般惊险，但集市还是如常开市，此刻集市上有些热闹，一行驮着货物的车马被当地人簇拥着。
紧接着，集市上排起了长队，一个个麻袋被打开，里面是米粮，各家各户都带上自己的筐子袋子来领，还有人专门登记发放的数量。
客栈里两个伙计也推着斗车去了，他们与其他人有些不一样，他们交了一袋钱银到那登记人手上，随后推着满满一车的东西离开。
这热闹清安与追命挤在窗前看了许久，直到领粮的长队晌午散去。
今日的午饭桌上，菜色品种明显比昨日更丰富，甚至有了干菌、风干火腿这类明显的来外物。
“伙计，刚刚集市上是来了给你们送粮的商队吗？”
“那是康叔带人回来了，康叔啊……就是阿素的爹。”
众人都知道这里的地头蛇人是康叔，但没想到竟然是阿素的爹。
提到康叔，伙计的脸上满是崇拜“这些年多亏有康叔，我们才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从前那日子苦得哟……”
“我听阿素说你们都是因为没钱交税被赶到这里的？”
“是，也不完全是，还因为受不了那官府征劳役。”
“如今朝廷劳役不是会发补贴钱吗？”
“我们这儿天高皇帝远，没人管，一层层扒下来到我们手里能有几个子儿？不光没几个子儿，那口粮都不管饱还得自带干粮……”伙计瞧着也才二十出头，可提起那段日子目光里满是沧霜“我当年十二岁就被征去劳役，那日子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但你们这样可就成了无户无籍的人。”
“有户有籍吃糠咽菜，无户无籍每日乐得自在，把每一天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伙计，再打听个事儿。”铁手试探着开口询问“我们想带点大烟走，昨日我们也见了差叔，可差叔说不卖给我们……”
“这买卖我不清楚，但你们今日帮了大忙，可以让阿素去给你们说说。”
“这大烟可是挣钱的买卖，怎么不放上集市交易啊？”
伙计把头凑过来，小声对几人说道“你们拿了只管去卖，自己可别沾上这东西，我们这儿谁沾了都是要被赶走的。这玩意会上瘾，一旦沾上就离不开了，一开始是快活，之后控制不住可是会要命的。”
“这么可怕呀，那这米囊花果子制的香料和药材岂不是……”
“那不是一回事，这果子分生果和熟果就已经是不同了，再是这果浆和果籽果皮也不同……里头是有大学问的。”
“伙计，你是不是也懂制大烟啊？”
被问到这事伙计一下警惕起来，道“我就是个打杂的，客官你们慢用，有事在窗边吆喝一声。”
伙计走了。
“这不就是典型的官逼民反吗？”
“我听说那瓦达之所以想占据这里，就是盯上了大烟生意，想要控制他们牟利。”
“难怪这般遮遮掩掩，也是怕被这些人盯上吧？一旦被当作肥肉盯上，怕是永无宁日。”
“这瓦达应该也不是第一个了……”
“别聊了，先吃饭吧，今天这一桌是真不错！”
因为早起又忙活了大半天，刚吃完午饭清安就开始犯困，抵不住困意抱着被子往那一躺就睡着了，追命也跟着开始打哈欠，被子都不需要，人随便一躺就睡着了。
“他俩是真在哪儿都能吃能睡。”铁手话里满是掩藏不住的羡慕，又看向无情问道“大师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看这儿的人应该都清楚大烟的害处，若能以理服人，说通他们放弃制烟贩烟，当然是最好不过，所以……我打算去找能做主的人谈谈，你们觉得如何？”
“怕是难说得通，这不只是断人财路，也是生路。”
“即便是说不通也不能放任下去，这一路各地流通的大烟都是从这出去的，别看如今他们谨慎行事，可保不齐哪天就来者不拒，又或者像今日这般被盯上，到时源源不断的大烟流向各地，就会像当年的五石散一样。”
砰！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响，像是爆破声。
几人纷纷起身走到窗边，只见远处上空弥漫一阵硝烟。
“这是……炸了？”
不久后，暗卫打探消息回来，是炸了，那康叔一回来就带着人把附近瓦达的窝给端了，还解救了一些被他们控制的百姓。
因为声响动静不算很大，两个睡着的人都没被吵醒，一直到外头日光泛橘两人才自然醒，一醒来就听说了那康叔的事迹，这下更清醒了。
“大师兄，我感觉这里有点危险，我们办完事赶紧撤吧。”
“我们要不要调些人马过来再摊牌？”
“这个康叔不一般……感觉很快就会怀疑我们的身份。”
“要不我们赶紧撤到安全地方再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伙计上竹楼来传话，说康叔请他们过去坐坐。
“铁手、冷血，你们两个随我一起去，师妹你们留下来，发现不对就赶紧先撤。”无情安排道。
清安也赶紧问向云尘“你近身带了多少暗卫？”
“保我们全身而退应该没问题。”
有云尘这话，众人算是都松了一口气，师门铁律——办事第二，保命第一。
很快，无情等人跟着来接他们的人走了，来接他们的是个年约三十的男人，不知为何，无情觉得这人瞧着有些眼熟，尤其是他行走间下意识观测四方的习惯。
男人将他们领到一个带院的竹楼前，一个中年男人正在院里擦拭着剑，听见脚步声他转身看来，这张脸让无情与冷血都觉有些熟悉，中年男人脸上本是带着几分警惕，可在看到二人后竟面色缓和起来。
“你们是……无情和冷血？”
作者有话说
第319章 打听清晰事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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