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再出中原 ...
-
谢云流师兄弟走了，醉蛛自认为那师兄弟命不久矣，又哭又笑的抱着杳娜的尸体：“呜呜呜，娜儿......”
乌蒙贵拍拍他的肩膀：“节哀顺变。”闻人萸不知该怎么安慰人，只能闭口不言，这时闻讯而来的艾黎和闻人茱也到了。
“怎么回事！？”二人均震惊的看着这个场面。
闻人萸看了看闻人茱略带憔悴的脸，心下难过：“一言难尽我们先回去我慢慢跟你说吧。”
闻人茱此刻身体也确实感到很难受，遂道：“也好，艾黎，你们留下处理一下，好好安葬。”然后在闻人萸的搀扶下，慢慢向自己的寝殿走去。
周围很静，连虫鸣的声音都几不可闻。默默无言的两人，气氛更是难以形容。闻人萸咬着嘴唇，轻轻道：“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闻人茱：“嗯？艾黎都告诉你了？”
闻人萸：“嗯，”慢慢低下头：“而且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他了。”他没敢说康饮尘身边还跟着他的未婚妻。
闻人茱笑得很苦涩：“从我救他回来开始，我就知道，终有一天他会离开这里。”
两人在一边的草丛坐下，闻人萸安静的听着闻人茱的诉说：“他第一次来到苗疆的时候，受了伤，身上还中了剧毒。当时我正靠在树下闭目养神，灵蛇也在一旁玩闹。他突然自草丛中出来，看了阿灵竟是挡在我身前‘姑娘此处危险，你先走，此蛇康某尚能应付’，真是傻瓜，明明自己身上已全身是伤了不是吗？”
闻人萸偏过头以免闻人茱看到自己扭曲的表情。苗人养蛇那是常事，中原人基本都知道，怎可能会认为那条灵蛇会伤害闻人茱？分明是那混蛋早就打算欺骗阿姐！！
闻人茱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我将他带回了五圣教，治好了他的毒伤。他真的跟苗人很不同，温文尔雅，饱腹诗书。在他身边我居然会有一种自惭形愧的感觉。他很温柔，待我也很好......”
“停！”闻人萸努力将额头上的十字路口憋回去，再听下去他真的会忍不住踹翻这个恋爱中智商直接成负数的姐姐：“说重点，他为什么会离开！？”
闻人茱面上的笑容僵住，眼神逐渐变得空洞：“后来有一天，他跟我说他要回家了，他的家人来找他了，他很快会再回来的.....”
“姐！！！！”闻人萸震惊的看着闻人茱笑着说道，嘴角流出朱红。闻人萸将闻人茱抱起就往玉蟾殿冲：“艾黎大哥！！！”
在艾黎一番蛊惑，冰蚕之后，闻人茱的状况终于好点了，接着而来的却是满脸阴沉的闻人萸：“阿姐的病如何？”
艾黎叹道：“抑郁成疾，不过吐了一口血倒是发泄了几分胸中抑郁之气，今后怕是要慢慢疏导。”
“原来如此，”闻人萸点点头，给沉睡中的闻人茱拉拉被子，转身离开。行至半途，忽然心念一动，取出怀中玉笛，越看心中越是厌恶，遂用力的扔了出去。只听“啪”的一声，白玉制成的上好玉笛摔的四分五裂，残留的碎玉散了一地。闻人萸头也不回的走了，心中却还犹记得一件事：康饮尘，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会回敬你一份大礼呢。
接下来的日子基本是三点一线。闻人萸每天→看闻人茱→回来生闷气→练功。闻人茱每天几乎都是病怏怏的样子，完全不似以前的干练，尽管她一直强打精神，那样子让闻人萸越看越生气，练功的时候便也做不到全心全意，几次险些被反噬其身。乌蒙贵每日例行公事来闻人茱这里报备一声，然后便回去了，不知道是在做什么，那神秘劲倒是跟当年的闻人萸颇为相似。
又是一天，打坐中的闻人萸额上满是冷汗。半响，他呕出一口血，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此时乌蒙贵竟打开了他的密室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闻人萸：“你！！”
乌蒙贵大笑：“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果然在修炼上古尸炼大法！”
闻人萸冷冷的看着他：“那又如何？你想以此威胁我？”
“不不不，”乌蒙贵摇头：“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闻人萸皱眉：“合作什么？”
乌蒙贵嘴边挂着不明意味的笑容：“你修炼尸炼大法，尸毒份量浓度全靠自己步步摸索，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为何不在人身上试验之后再行修炼呢。”
闻人萸立刻明白了这些天乌蒙贵到底在做些什么：“你在炼制尸人！？你疯了！”
乌蒙贵冷笑：“我从未有现在这么清醒过。苗人掌握控蛊驭虫之术，可掌握人心夺人性命与无形之中。为何不能代汉人一统江湖。”
闻人萸冷静道：“可你该明白，这世上汉人不知是苗人的多少倍。”
“所以我要炼制尸人，”乌蒙贵眼中浮现一股狂热：“这样什么都不再是问题。我已取得醉蛛的同意，他已经加入进来。我知道艾黎绝不可能答应，所以我来找你，毕竟你连上古尸炼大法都敢修炼，还有什么是可以阻碍你的？”
闻人萸目光深沉的看着乌蒙贵：“你如此，置阿姐于何地？”
“我就是为了阿茱！”乌蒙贵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该死的汉人，玩弄苗人的感情，田稅地税上也是多加压榨苗民，他们置苗人于何地！！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少拿姐姐当幌子，”闻人萸不满，但是他却有了动摇。他本就不喜欢汉人，表现的没有杳娜和醉蛛明显，但最近发生的事无疑是加重了他心中对汉人的憎恨。于是他抬头道：“需要我做什么。”
果然。乌蒙贵嘴边露出得色：“我手里没有尸咒，对炼制尸人没有太大的了解，目前大多都是失败品，但想必你是深谙此道。”
“不错，”闻人萸闭目，他早已将尸咒的内容烂熟于心，炼制尸人的方式他清楚得很：“你是抓汉人来炼制尸人的吧？”
“难道你以为我会抓同胞来炼尸？”乌蒙贵皱眉。
“只有两个条件，”闻人萸睁眼：“不准主动去抓汉人炼尸。这种事情毕竟有违天量，抓那些误入苗疆的汉人即可。还有我只告诉你怎么炼制尸人，我不会直接插手，你将试验后的笔记交给我即可。”
“可以，”乌蒙贵心中暗暗冷笑。闻人萸，待到事情发展到我想要的程度，你觉得你能全身而退么？
事后乌蒙贵特地带闻人萸去参观了一下他炼制尸人的山洞。他看到半腐烂的人，双目无神的靠在石壁上，腐肉随着呼吸抖动着，仿佛随时可能掉下来，蛆虫在他的胸腔内翻腾，皮肤呈绿色的人不时发出沙哑的嘶吼声。很难相信他竟然是活着的。闻人萸此刻平静到了极点，乌蒙贵不怀好意的笑着：“怎样？觉得罪恶么？”
“不，”闻人萸淡淡的道，右手抚上那尸人的脖颈，情人般地摩挲：“不过是个残次品！”手上发力，尸人当场头身两分，绿色的血液溅了闻人萸一身，也溅到了乌蒙贵身上。
“啧，”乌蒙贵一阵恶心：“那就请你将炼制尸人的方子写下来吧。”
“呵，”闻人萸直接蹲下身蘸着那尸人的血在石壁上写字。事后闻人萸回到寝殿，感受到脸上滴落的已经冷却的液体，以手沾上一抹血迹，伸进嘴里。
“哈哈哈哈哈！！！！”圣蝎殿回荡着疯狂的笑声，动人心魄，冰冷刺骨。
三年后，随着心境的改变，也因为乌蒙贵送来的尸人试验笔记，闻人萸的功力已经不同以往。若说从前他体内的毒能让人一刻之内产生不适，三天之后毙命，那现在他的毒能立刻要了人的性命，神仙难治！
后遗症就是，他的身体终于出现了明显的变化。看似乌黑实则是深紫色的头发，同样是深紫色的瞳孔，呈浅紫色的皮肤，这些全部是毒液浸蚀带来的后果。依照闻人萸的推测，毒液的浸蚀会越来越严重，待功成之后，身体当会恢复正常，当下他却不得不离开五圣教。他不能让闻人茱发现他如今的模样！闻人茱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绝不能受到任何刺激！！
“此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看到你，”树顶村外，闻人茱平静的笑着，脸色苍白如纸。闻人萸心中一疼，看着闻人茱旁边的小女孩眼中满是不善：“阿罗，师叔不在，你可要好好照顾你师傅。”
“阿罗...阿罗知道了，呜呜。”女孩吓得直接躲到了闻人茱身后，闻人茱不满的戳了戳闻人萸的额头：“阿萸，说多少次了阿罗只是个小女孩，不要老是欺负她！！”
闻人萸恍若未闻，一脸冷漠的盯着她身后的魔刹罗。都说养小孩可以调整一个人的心情，怎么闻人茱收了魔刹罗为徒之后依旧是心情抑郁，面色苍白，真是要你何用啊！！想到这他不禁又是一阵恼怒。
魔刹罗吓得瑟瑟发抖。自从她拜了教主为师之后，这位师叔整日用很可怕的眼神盯着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甚至有的时候，魔刹罗能清楚的感受到闻人萸眼中刺骨的寒意（杀气），她觉得自己的性命岌岌可危，所以她只能躲在师傅的身后逃避师叔的目光。闻人萸的做法不得不说给魔刹罗留下了严重的阴影，直到成为教主之后，魔刹罗每次看到这位师叔也总是会条件反射的抖三抖。
闻人茱觉得自家小弟要是再不走自己徒弟就要杯具在这里了，只得推了推闻人萸：“好了，再不走，等你到了广都镇天都黑了。”
闻人萸只得收回目光，召出炎仔坐上去，向闻人茱挥挥手：“那你多保重，要多笑，好好照顾自己！”
“好...”闻人茱尽量笑得自然一点，强忍心中悲意，望着那渐行渐远的人。
“师父......”魔刹罗担忧的看着她。
“没事，”闻人茱握紧魔刹罗的手：“我们...回去吧......”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再出中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