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叁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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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直树却似未听到，他捏住莲下巴，逼他与之对视。
“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也这么对我，就算，就算无意于我，竟然把我推给别人！”
什么？莲眼中迷茫，这话是什么意思？直树喝酒了吗，怎么语无伦次的？
直树看着莲，目光幽幽，拇指和食指缓缓在他的下巴上磨擦，眼睛盯着他，不容他躲闪，缓缓靠近，以额抵额，灼热地气息喷了满面。莲觉得尴尬万分，正准备说话，直树却先开口了。
“好き。”
“な……”
“君の事が好きだ。”
莲惊愕地看着直树，感觉脑袋被人敲了一棍子，懵了。他想他一定是出现来了幻听，否则怎么回听到直树跟他表白呢？
偏偏直树又说了一遍“大好きです”
莲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直树的目光愈加幽深，眼看着要唇碰唇，直树突然被大力拉开，莲被扯进另一个怀抱。
直树抬眼与精市的目光对个正着。
“我们回去吧。”
精市拉着莲离开，直树靠在树干上看着他们离开，直到那两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直树脱力般滑落到地上。
我……在做什么？
他抱着头，将脸埋进双膝间。
我……做了什么。
精市黑沉着一张脸拉着莲大步向前走，也不管撞到人没有，脸上全然不见平时的温柔与笑容，他在生气，很生气！莲紧抿着唇，任由他拉回了家。
打开大门，穿过客厅，精市一路不停，拉着莲进了自己的卧室，像是不想再忍耐，精市用力将莲压在门上，以唇封唇，疯狂地啃咬着。
“唔唔唔……”莲被这突然一袭惊得瞪大眼睛，想不明□□市为什么要这么做。费力挣扎，精市却全部压在他身上，四肢交缠，挣脱不得。莲只好放弃挣扎，等精市发泄完再说吧。
精市终于放过了莲的唇，气息粗灼，睁开眼就见一双清亮的眸子看着自己，精市一震，慌乱地用手遮住那双眼睛，“不要看。”
他不想，害怕在那双眼睛里出现厌恶，愤恨的情绪，莲很讨厌这么对他的，上次的事他还历历在目，明明决定做个宠他一辈子的好哥哥的，可是看见有人觊觎他的宝贝，他就是忍不住，怎么办，莲会不会讨厌他，不再理他了。精市心中害怕，捂着莲的手跟着颤抖起来。
“哥，现在冷静了吧。”感觉到精市的颤抖，莲抿抿唇，嘴上火辣辣的痛，肯定肿了，莲蹙眉，用尽量平和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我……”感觉到莲眉峰聚拢，精市抖得更厉害了，道歉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莲无声叹息，心道罢了。一动不动地靠在门板上，等待精市平静下来，等待他的解释。
精市却仍然捂着莲的双眼，静静地看着他，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如果移开手等着他的是死刑的话，那么请让此刻永恒吧。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精市终于下定决心，移开了捂着莲的手掌，定定地看着他，等着最后的宣判。
眼睛重现光明，莲看到的就是精市这副样子，心中升起一团怒火。
“你究竟在干什么？”
“对不起……”
“为什么？你说啊！”
“对不起……”
无论莲怎么逼问，精市的回答总是千篇一律的道歉，最后莲推开精市，拉开椅子坐下，神情有些疲累。精市因为他那一推，心如坠冰窟，莲推开他了……推开他了……
“哥……你到底怎么了？”
莲推开他了……
“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莲推开他了……
“我们……不是兄弟么？”
莲推开他了……
“幸村精市，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迟迟得不到回应，莲愤怒得扑向精市，哪知精市已经神情恍惚，就这么被他扑倒在地，疼痛让精市回神，看着眼前愤怒的脸孔，歉语脱口而出：“对不起。”
没想到眼前的人更生气了。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你的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解释？精市的眼眸染上哀伤，解释很简单，我却说不出口，我说了，你一定会离开我，再也不愿见我。
“说啊！”搞不懂他做的事，看不懂他的眼神，莲有些抓狂。
“我说，我……”精市缓缓蠕动着双唇。
“什么？”听不清后面的话语，莲将耳朵凑过去。
“我说我喜欢你！”
巨大的烟花在耳边炸起，身体已经被压下，莲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有些怔忡。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也是幻听？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进了温暖的被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阖上了双眼，不知情星星什么时候亮起，不知道今夕是何夕。莲的脑袋里一直在问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作为连靖的时候是，作为幸村莲还是这样。别人不说，精市他是自己的亲哥哥呀。女桃花稀少，男桃花倒是朵朵开，难道自己天生招男人，老天爷你这是在玩我么？
莲病了，一睡好几天，医生说他这是受刺激了，封闭在自我的世界里，拒绝和外界交流，等他想通了就会醒了。
精市最后闭着眼睛吼出爱语，为防莲跑掉还将人压制在身下，做好准备承受莲的怒火，却一直没有动静，精市睁开眼，看到莲失神地望着天花板，顿时慌了，无论怎样唤他，他都没有反应。后来父母回来了，看到惊慌失措的精市和好似失了魂魄的莲，忙将人弄到床上，打电话，找医生。问精市发生了什么事，精市只说是他的错，却不说到底是什么事，害得两人在一旁干着急。
次日上午，直树登门拜访。
精市拉走莲后，直树靠着树呆呆坐了半晌，最后浑浑噩噩，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家的，回家后直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理，害入江太太以为大儿子中邪了。
直树想了一夜，决定去幸村家摊牌，不管结果如何，他必须让莲知道他的心意，既然昨天已经捅破了窗户纸，那索性让一切都透明敞亮。
忐忑不安敲开隔壁的大门，却得知莲昨夜回来后病了，一直昏睡不醒。精市看向他的目光很复杂，有怨愤责怪，也有悔恨心痛，直树不知道后来的事，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导致，心里更加愧疚。
下午的时候，得知消息春藤也来了，看着莲昏迷不醒躺在床上，他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天知道，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那个人了。当初回到家里，看到客厅里满是血水，他一阵眩晕，好似流的是他的血，跌跌撞撞跑到浴室的时候，那个人的身体已经冰冷，他再也不会醒过来了。死因是失血过多，呵呵，他几乎流干了自己所有的血，真狠，连靖，你他妈真狠！你认出我了对不对，你又在逃避，你用这种方式躲我，你快给老子醒过来！老子才不会让你继续逃跑了，碧落黄泉老子跟定你了！
而后幸村一家，贵久，浅草，千岛以及网球社和动漫社里与莲较熟的也都陆陆续续来看望，甚至敦贺莲也抽空来看过他几次，莲却似陷入沉睡，一直不见醒。
虽然心焦莲的病情，但看到莲有这么多关心他的朋友，莲妈心里十分欣慰，但看着看着，总觉得这几个男生的神情很怪异，特别是自家大儿子，总觉得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把自己的感受同莲爸一说，没想到莲爸也有同感，于是莲爸莲妈决定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搞一个座谈会，结果却令人昏厥。
此次会议主办者：莲爸莲妈
与会者：幸村精市，梶本春藤，入江直树（至于敦贺莲，直接把他划为了长辈）
地点：幸村家的客厅
莲爸占据了一方沙发，精市坐在左手边的单人沙发，春藤和直树则在对面的沙发上，四个人均是正襟危坐，面色平静，或者说紧绷着脸，内心却翻江倒海，用余光观察着其他人的表情，不过并没有什么收获。
“来，请喝茶。吃糕点吧，是莲喜欢的杏仁酥呢。”
莲妈端着茶和糕点出来，微笑着招呼大家，将茶水一一端给大家。
“谢谢。”
大家吃着茶，在莲妈的带动下，说了一些和莲的相处经历，莲爸偶尔说上几句，看得出来他们很喜欢莲，是真心和自己的儿子做朋友的，莲妈感动欣慰之余不禁想到仍昏迷不醒的莲，神情顿时有些哀伤。三个小辈显然也想到了正躺在床上的莲，脸上均出现了痛苦，悔恨，自责，愧疚的神情。莲爸不动声色地撞了一下正在神伤的莲妈，莲妈抬头看他，莲爸向她使了一个眼色，莲妈又悄悄打量了一番三人的神色，向莲爸微点头。
本来觉得莲突然病了与精市有很大的关系，现在看来另外两个孩子也可能知道点什么，莲爸和莲妈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两手紧紧相握。
既然有了共识，莲妈率先向精市发难，直接问他是不是知道莲突然病倒的原因。精市言辞闪烁，面带心虚，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更让莲爸莲妈确定此事与他有关。
精市则是有苦难言，此事当然和自己有关，大大地有关，可是他能把实情讲出来吗？当然不行！他要怎么向父母承认他喜欢自己的弟弟，父亲肯定会抽死他的，莲醒了之后一定再也不愿见自己了。
父母轮番逼问，精市干脆闭口不言，咬牙死抗。可是有人却先于他扛不住了。
直树坐正上身，双手摊开平放在大腿上，目光坚定地看着对面二老，心中不断为自己打气，反正自己本来就想向莲的家人坦白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请不要再责怪精市君了，一切都是我的错，精市君只是不忍将实情说出来，请责罚我吧！”
直树大声说完，突然身体前躬，头用力低下，一副忏悔请求惩罚的样子。
莲爸莲妈被他这一声唬得一愣，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莲妈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有什么错？”
“事实上，那天晚上我向莲表白了，而且我，我还打算亲他……”
“什么？！”莲妈惊呼，噌得从沙发上弹起。
“不过被精市君阻止了，没成功。”
“那就好。”莲妈又坐下。
“精市君发现了，他把莲带走了，我想了一夜，决定第二天登门坦白，却得知莲生病了，我想这肯定是我的错。”
精市看着直树，眼神十分复杂。他误会了，其实根本不是他的原因，回家的时候莲还好好的，是自己对莲做了那样的事，才导致这样的结果。虽然可以让直树做挡箭牌，这样总比让父母知道大儿子喜欢小儿子要好吧，可是心里怎么这么难受呢。
“阿市，阿市，你怎么了？”
眼前突然出现母亲关切的脸。
“啊，什么？”
“你怎么了？叫你好多遍都不说话。”
“没事，怎么了？”
“问你直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么？”
精市点头，不待莲妈有所反应，他又抛出了一颗炸弹：“不过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我拉着莲回家后，我向莲表白了还亲了他，他的嘴巴都肿了。”
莲妈回忆当时好像是有看到莲的嘴唇有点肿，嘴角还破皮了。
“啪！”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动手了。莲妈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像是很吃惊和不可置信，看见精市脸上清晰的巴掌印，莲妈有些心疼，但一想到他做过的事，又捏紧手指偎在莲爸身旁。
“你说的……是真的？”莲爸用手掌包住莲妈的，莲妈抬眼看他，眼中有些暖意。
“是。”精市颔首。
这下连直树也吃惊地看着他，脸色最平静的反而是春藤，好像丝毫不诧异精市会这么说，或者说，早已觉察到了精市对莲的情感。
“他是你的弟弟，你们体内留着相同的血。”震惊过后，莲爸安抚了莲妈，用平静的语气向精市陈述了一个事实，一个精市无可辩驳的事实。
“我知道。”精市的回答也很平静。
“天啦！！”莲妈痛苦地抱着头。
毕竟是家丑，儿子再作孽也是自家的事，莲爸想着还得自家人关了门解决。
莲爸看着春藤和直树，有些歉意：“抱歉……”
“抱歉！”春藤的声音同时响起，他站起向着莲爸莲妈九十度鞠躬，“我有些话，请务必让我说出来。”
不等其他人发问，春藤便开始叙说了：“也许你们会觉得匪夷所思，但这确实是真实发生的，请听我说完。”
“我原名季藤，是一个从事翻译工作的中国人，在我的爱人离世后，我也跟着自杀了。但是我却没有死，灵魂穿到了现在这个身体里，变成了梶本春藤，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原来的梶本春藤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们一定在疑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件事吧？”
其他人点头，面色皆有疑惑。确实，他们和梶本春藤并没有更亲密的关系，只要他不说出来也没人会知道。
“因为还有一个人也是这样，跟我来自同一个世界，他就是莲，现在的幸村莲！”
“你说什么？”“不可能吧……”“怎么会？”
其他四人听闻脸色巨变，莲妈反应最大。
“事实就是如此，他就是我的爱人，连靖。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的莲，但是能找到他真好，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最爱的人，既然给了我们重生一次的机会，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虽然阿靖不是你们的真正的亲生儿子，但是你们现在是他的父母，这些我必须要让您们知道。”
说完又是九十度鞠躬。
莲妈现在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这让她怎么接受自己儿子的身体住着另一个灵魂的事，而且他们还相处了这么久。
“我知道你们接受不了，你们就没有觉得过现在的莲和以前的莲有不同的地方吗？就算是失忆，一些习惯爱好，潜意识的小动作总不会一起忘记吧，除非根本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他的话让幸村家的另外三人陷入了沉思，但这并不影响直树，他很快就想通了，他不认识以前的幸村莲，只喜欢现在的幸村莲，不管他是连靖还是幸村莲，是男的还是女的，他只喜欢他。
莲妈很头痛，本来只是为了莲的病情来的，现在却爆出了这样的事，该如何是好？
莲妈揉揉脖子，动作突然定住了，其他人奇怪地看着她，见她望着楼梯的方向，神色有些惊慌。
“莲……”你怎么在？听到了多少？
众人立刻抬头看去，顿时神色各异。
似乎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莲微微一笑，从二楼缓步走下。
“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
在客厅的众人都愣愣地看着他，眼睛不眨，连喘气声都不敢太大，只听见“哒、哒、哒”，只看见那个人一步一步走过来，气氛难言的沉寂。
“滴铃铃~”客厅的座机响了，仿佛空气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众人被尖锐的铃声惊醒，莲妈连忙伸手去接。
“喂，幸村宅。你找莲？请稍等一下……”莲妈扭头向莲：“小莲，你的电话……”
“喂，是我，请问哪位？小泽桑……嗯，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叁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