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苹果的爱情》若水清涵

2、真的是她/他

　　(二)真的是她/他
　　时代变迁，激情燃烧的年代已经过去了。虽然爷爷的铁血梦一直没有变过，比如逼着酷爱经商的连建国——连淮海他爸去参战，援朝鲜，打美国，战越南，逼着连维海去参军等等，个人的能力却是无力改变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的，和平年代已成定局，比如现在，2014年，连淮海作为一个堂堂的团长却可以来当这所大学大一新生的军训教官。
　　刚接到通知时，他心里真是不爽极了。这个社会怎么变成这样，还能不能再龌蹉一点？一个贵族私立大学就可以请他的兵去当军训教官！简直有辱人格，国格，真是太黑了！他是保家卫国的，不是来带娃娃的。
　　但是在下一秒，核实了这所大学的名字，确认萧苹果就在这个大学里就读时，连淮海就从精英华丽转型沦为五毛，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国家需要我往哪我就往哪，很感激这次叫他出人的领导了，甚至“让我拱手河山讨你欢”不向上级打报告，私自作主，身为团长，也亲自带娃，不，带娃娃兵。节操呢？
　　他朝学生走去，视线却像胶一样落在了一个娇小的小迷彩身上。萧苹果已经认出是他，心里骂道，连淮海，你身为一个团长跑出来当教官，你妈知道吗？
　　她想跑，但考虑到一旦跑出队伍，暴露在光天日化，不，是光天月化之下，她会在最短的时间被他发现，然后，他就像只老鹰，板着一张面瘫脸，抓兔子似的把她拎走。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速地退回到绿色的队伍，飞快地低了头，借着夜色的保护，期望着这身迷彩服能够像拟态动物的保护色一般让她隐藏起来，期待着他不会停留，会直接走过去，不会是她所在班级的教官，但是很不幸，她的期待全部都落空了。人艰不拆啊，可这是真相，必须说出来。
　　连淮海板着一张石碑脸看着萧苹果，她只好深深地埋着头，死死地盯着地面，仿佛恨不得在一瞬间，水泥地板能够裂出一条缝，她好钻进去。心里却在骂，连淮海，你造吗，你板着一张石碑脸，整个人走得像块移动的墓地！真是为躺枪的中国移动说起对不起，不是说移动信号不好，气数将尽，是比喻，比喻眼前这个面瘫男人。
　　连淮海看着萧苹果时，那个熟悉的身影就让他心头一疼，继而失神，找不到她的时候，他曾经痛恨这世界尼玛的为什么这么大，如今三年后重新遇上，他只能感叹：这个世界真是你妹的太小了！
　　在那一瞬间，连淮海有一股冲动，真想冲上前去，用手抬起她深埋的头，近距离看个究意，看看到底是不是她！小苹果！那个他在梦里一直忘不掉，呼唤过无数次的名字。
　　可是现在不能够，连淮海只有把两只手放进裤子口袋，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控制自己内心翻江倒海般的冲动。他仍旧盯着那个小迷彩，她一直低着头，只看到在皎洁的月光下，她的长发十分浓密，黑得发亮，称得脖颈处一片月光般的白。
　　等到那阵情绪自己能控制了，他才清了清嗓子，快步走向走在他前面的兵，用手指着萧苹果所在的班级，对他简短地说道：“那个班我来负责。“
　　正一脸欢实地快步走向萧苹果班级的教官不服了：“老大，那个班上漂亮妹纸多，你长得帅，不用操心终身大事，我可是家穷貌丑，今年三十九，别换了吧。“说完一脸恳求地看向连淮海。”
　　连淮海眼睛瞪着萧苹果，面无表情：“你去负责我先前带的班。”
　　那个兵呆了，老大耳朵聋了吗？他先前说的都都没听到？不甘心啊，他说道：“老大——”
　　连淮海才把视线收回来，看向他，慢慢道：“要我再说一遍吗？哼？”
　　那个兵识趣，立马啪的立正敬礼，说了声“是，首长！”
　　于是，连淮海背着双手站在了萧苹果所在班级的前面，萧苹果班上的女生兴奋地欢呼“小苹果教官，小苹果！”，伴随着其它班级女生的哀嚎。萧苹果只觉得自己死期到了，不过还好，在临死那一刻，至少没人再叫她那个脑残的外号了。没办法，她就是这样一个乐观的妹纸，最不好的时候，也能看到好的一面，屎里能开出花来。
　　连淮海对所有学生说道：“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军训教官，我叫——”说自己名字时，他刻意地把目光又落在萧苹果身上，缓慢却清晰地说道；“我叫连，淮，海。”虽然是大夏天，萧苹果还是打了一个冷战，仿佛确认后给她带来了更多无奈和恐惧，然后更深地埋低了头。
　　虽然连淮海继续面瘫，内心却一阵生气和痛苦，更多的是痛苦，但转而又安慰自己，无论如何，至少是遇见她了，而且她还读了大学，呃，虽然这个大学挺三流的。这样一想，他又说道：“你们以后叫我连教官就行，接下来一个月，你们就由我负责了。”学生热情高涨，特别是一些胆大的女汉子，眼睛冒星星，直呼：“太好啦！”“我们的教官最帅！”“教官，我以后叫你小苹果，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能够——”
　　对于这些孩子的热情，连淮海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素来以面瘫著称，再加上肤色深，夜色和月色一遮掩，不好意思也看不太出。
　　辅导员这时候站出来说话了，在这个学校，大一的辅导员一般由大三的学生来担任。萧苹果他们班的辅导员就是一个大三的学姐。学姐的皮肤像月光般白，看向教官的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萧苹果在学生堆里看着，心想连淮海有那么帅吗，学姐啊，你还有点节操吗，你的眼神至于亮成这样？
　　辅导员凑近身子和连淮海说了几句，连淮海点了点头，辅导员微微一笑，像受到鼓励似的转身面对学生说道：“同学们，刚才和连教官商量了一下，今天晚上就不用进行军训了，正式的训练从明天开始，今天晚上呢，我们就为教官开个欢迎晚会，大家说好不好？”
　　“好啊，好啊，大好啦！”学生纷纷鼓掌，特别是一些女汉子，大胆宣布：“小苹果教官，我要向你表白！”然后一片起哄声，连淮海在部队呆久了，很少碰到这种场面。不过幸好他一直是面瘫似的一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而他手下的一些兵，还都是毛头小伙，又一直在海岛像个苦行僧的过日子，如今碰到热情似火的青春女大学生，纷纷或近或远地向他看过来，用眼神向他表示：老大，怎么办，我们快招架不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