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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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皱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陵端倒是挠挠头想要开口，紫胤面无表情地注视让他张了几次嘴也没出声。
“这是一个误会，紫胤真人您不会如此武断吧？”
紫胤扫了我一眼，又看向陵端。我迟疑地开口，问：“真人，你闭关怎么提前出来了？据天墉城弟子说，你爱闭关，一闭就三年。这一次可是只用了三个月。”
陵端冲我眨眨眼睛，我朝他竖起大拇哥。紫胤垂着眼只当做没看见我俩的小动作。一会儿陵端走了，我与紫胤两个独在角亭内。
“这三个月你可还安分？”
“安分得就差寡淡成清水了。”
“呵。”
我听见他的冷笑，心里有一种想要仔细端详紫胤表情地冲动。明明一代仙尊，如何这般高冷傲娇了？难不成闭关修炼还能改变人的性子不成？
“小优姑娘，天墉城于你毕竟不是久居之地。”紫胤望着山外说道，淡淡的声线好像划过天际的鹤影。他负手立在一边，眸子里似乎酝酿着浩渺。日头落下人间来，洒在他周身，却好像没洒在他身上，紫胤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落寞。
“紫胤，你这话说得很伤人哟~”
“贫道并非妄言。”
“我知晓你并不是在怪我扰了陵端清修。”我望着紫胤的背影，斟酌着问道，“你在思忆过去？”
紫胤回头看着我，我冲他挑挑眉。
我曾听说修仙的人大多都要弃情绝欲，初来天墉时看见一竿子天墉门人相处甚笃还不觉如何，如今见紫胤眉间清冷倒是觉察出这一股子仙家凛然卓绝来。我只在心里念着幸好我不修仙。
紫胤清雅卓绝地立着半天了，本是不爱说话的性子，加之现在的情形，他实在不像凡人了。修仙都是一条不平路，紫胤纵使天分高性子好心里也肯定揣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暗殇。他还未说话，我站起身拍拍手要离开。
“真人，修仙之人寿命都长于身畔亲友，若是只因身为过客就不便留情未免对不住盎然春光。万物枯荣自有天定，盛衰皆是必然，修仙之旅虽然逆天延长了寿数，然而大成之后又是一个新的天地。执着于逝者如斯是放不开自己，对过去的时光和人物也未必不是一番累赘。你我曾去的夜之宫，逝去的人因为活着的人的思念而困于斯地，于他们或许是欣慰或许是牢笼。”
紫胤眉头微舒，却也不是愁眉不展。我看着他淡漠却尤带困惑的眸子，轻笑向他挥手。
“我这么说或许会被认为是风凉话，然而我只图个痛快。你修仙，按理，世情都应早已豁达于胸。万物成仙进阶都会历劫，我虽是凡人也看得出你身负仙气深厚，想来你自己不会纠结急于成仙，然而心中却有滞留的结未解的。你面冷但是心却不冷，定然有往事放不下。看上去你不曾有情爱之劫，必定是亲友之劫了。你修仙，然而世上有仙缘之人少之又少，仙者寿数长于凡人，你又不远与人多相处。想来是觉得缘亦结情难还的。真人，因果相衔，缘分亦相扣，漫漫仙途难道只是修炼？只是惩恶？便是如此，也不免与人结缘。凡人故事话本里，仙家多是智者，那必是得道了的仙家。身在局中的人往往是难勘破。仙人比凡人多灵通，然而大道必定不会与凡界相悖甚远。”
我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口气有些大，看向紫胤又觉得自己今日话多。紫胤却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我搓搓手，嘿然一笑。
“言过了，真人，我想开导你来着。”
紫胤瞥过来一眼，好像带着些我看不出的情绪。我只觉得一激灵，僵硬地偏着脑袋撑着脖子道：“既然提前出关，这么有缘，不如我们……一起去做手工吧……？”
紫胤当然不会闲到和我一起去胡闹，涵素真人的及时出现将我从不知所措的尴尬中解救出来。
“紫胤，你这次闭关可还好？”
“掌门挂心了，一切平安。不知掌门步履匆匆，何故如此？”
涵素真人看了我一眼，我乘机告退，寻来芙蕖和肈临。
芙蕖笑道：“我还当小优姐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执剑长老的威风也能挡住你啊。”
肈临在一旁呵呵笑。陵端脾气大，又怕我再兴趣大发，估计先我们一步下山去遣家里的工匠了。
“对了，我看你们的掌门步履匆匆，像是有要事？”
肈临抓了转眼珠子，凑上前来：“听说，那个木头脸犯事儿了！上回他不是打伤了大师兄吗？执剑长老免了他的责任，说是大师兄伤得不重。这一次呀，他又伤了戒律堂长老的二弟子呢！”
我皱皱眉，这消息如何值得涵素真人亲自快步相询，还是紫胤一出关就赶过去。芙蕖揪着肈临的耳朵大骂他胡说。我安抚下芙蕖，却也嘱咐肈临：
“小临子，你幸灾乐祸得太明显啦！”
果然，晚间即传来肈临妄议是非被罚在藏经阁抄书的消息。宝葫芦这时候访完朋友回来，捧着一包糕点放在木桌上。
“小临子被关起来了？”我捻了块栗子糕，一口咬掉。“今天下午还说呢，他幸灾乐祸得太明显。”
“主人，紫胤又去闭关啦？”宝葫芦坐在桌子旁边甩着两只小短腿。
“你的小伙伴儿手艺不错！紫胤不是今儿才出关吗？”
“小荷告诉我，他今日下午又去给苏苏抑制煞气巩固封印，出了练功房就又回去山洞了呢！”
小荷是芙蕖门前池塘里的荷花，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高的山上有池塘有荷花，小荷能成花妖定然也是造化。宝葫芦初来天墉几日已然与这里的精怪们做了朋友，隐隐有一方“孩子王”的势头，对此我并没有遏制，就像我自己社交保守一样，宝葫芦或许天生就是一个社交场上的香饽饽。
我坐在房里，心里想是不是再去探一探紫胤，毕竟，我这般滞留也不知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