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十九颗网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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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之光，岂知夜色之深。
——尼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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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海大的同学也许不知道，但网球部的部员却知道，幸村精市是喜欢着澜水沫的。
不过这种喜欢并不深，也只是清浅的喜欢，并没有到了你死我活非君不娶的地步。
但年少时的喜欢是何其的单纯，没有大人世界的利益纠葛，也没有算计与心机，仅仅是喜欢着那个人，喜欢着那个人的本身，无关那个人的家庭与背景。
在与澜水沫的相处中，幸村精市从欣赏澜水沫乐观坚强的性格，到后来渐渐发展成了喜欢。
原本他也只是欣赏和感激澜水沫这个人，毕竟棕发少女在幸村精市最为迷茫与绝望的时候出现，她并不像有些人对他空洞的安慰与说教，而是能够切身体会幸村精市的感受，并且打动幸村精市这个人。
棕发少女的双腿比他还严重，但每天依旧是挂着笑容，仿佛什么事情都不会让她感觉难过绝望。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让幸村精市不能感到不佩服。
从欣赏到喜欢，幸村精市说不准究竟用了多长的时间，因为澜水沫双腿特殊的缘故，紫发少年总会下意识的关心照顾她，并且有时候会无意识的开始注意她，直到后来，这些注意最终成为了喜欢。
虽然有时候觉得澜水沫这个人说出来的话有些奇怪，但幸村精市也没怎么特别在意过。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女身上有许多秘密，澜水沫从没告诉他身上的那些伤痕是怎么来的，之前幸村精市送澜水沫回家时，发现棕发少女的门牌上写的不是藤原，而是酒井二字。
这些疑惑他都没有问出口，幸村精市在球场上有着锐利可怕的一面，但却不能否认在生活中，紫发少年是极为温柔细腻，并且总会为他人着想。
既然喜欢上了澜水沫，以幸村精市的性格绝对不会退缩，相反他十分积极的在澜水沫面前刷好感度，两个人相处时总会感到很愉快。
棕发少女的口头禅是‘我爱着这个世界’，这个口头禅虽然听起来又二又傻逼，简直就是一个中二病，但幸村精市却知道澜水沫并没有说谎。
一直以来，幸村精市虽然喜欢着澜水沫，但却没有忽视棕发少女身上的违和感。
而如今，他终于知道这种违和感究竟是什么了。
澜水沫经常说她爱着这个世界，没错，她的确是爱着这个世界，但是这种爱却是十分的空洞而残酷。
她爱着这个世界的整体，这个世界中的每一样东西对于她来说都是平等的，比如说她爱着幸村精市，但在她的心中，幸村精市就和路边的那一朵花一样，同样被她爱着。
毫无差别，毫无不同。
这种爱是十分空洞的，并且可以说是病态而扭曲。
如今幸村精市终于发现，澜水沫并不是不会痛苦，也并不是十分的乐观坚强，而是棕发少女的心中根本没有痛苦悲伤难过怜悯等这些人类的情绪。
至始至终，澜水沫的心中只有所谓的爱，所谓的善。
这种爱和善意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非常乐观积极向上，但本质上澜水沫根本没有这些情绪，她现在整个人就是一个空壳，只有着对这个世界的善意，完全没有其他人类应该有的感情。
细细想来，从见到澜水沫开始，幸村精市发现眼前的这个少女一直都是笑着的，刚开始他以为复健时跌倒在地，澜水沫的笑容是坚强的表现，但现在发现他想错了。
那根本不是坚强的表现，也不是什么乐观积极，那只不过是澜水沫的心中根本产生不了痛苦不甘难过等等的这些情绪。
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一个空壳啊。
举个例子，澜水沫会开导帮助幸村精市，会救助喂食眼前这只已经死去的狗，但在澜水沫的眼里，幸村精市的存在和这只狗的存在在她心中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不会为了这只相处了一个多星期的狗的死去而悲伤，亦不会为幸村精市的出事或者是死亡而悲伤。
在她的心中，她爱着万物，万物皆相同。
其实这并不能说是爱，这只不过是扭曲感情下产生的病态罢了。
时隔那么久，幸村精市才察觉到这种违和感的所在，如果不是因为这只猫的死去，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棕发少女纯净的笑容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想法。
紫发少年抱着箱子，里面装着一只可怜小猫的尸体，他沉默的看着脸上重新挂起笑容的澜水沫，突然觉得寒气不断地在身体里面乱窜。
“爱理，你难道不觉得这只猫被人活生生的打死是非常可怜的一件事吗？”幸村精市皱了皱眉，好看但却不显女气的脸上充满了凝重，澜水沫看着紫发少年，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脸色突然不好了起来。
“你觉得它很可怜吗，精市？”澜水沫表情依旧淡淡，她只是轻轻瞥了一眼箱子中的猫，琥珀色的大眼中什么情绪都没有，随即她将视线重新放在了幸村精市的脸上，声音清脆而柔和，“为什么会觉得悲伤呢？我实在是有些不理解。”
“生与死本来就是万物循环的一部分，任何一个生命体，就算是非生命也会经历诞生、成长、衰老和死亡这四个过程，这是一种极为普遍的现象。”
棕发少女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幸村精市，紫发少年的脸上褪去了以往的柔和笑容，取而代之的凝重让幸村精市整个人散发出了一种严肃的气息。
“世界上每天都有无数个生灵诞生，亦有无数个生灵死去，新生与死亡是一种很正常的循环，为什么精市你会因此感到悲伤？”
澜水沫不明白为什么幸村精市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也不明白为什么紫发少年看着她的眼神会那么的复杂。
人类的感情果然好复杂，无论她怎么努力的去了解，但还是不明白这种感情的起源。
如果硬要问澜水沫目前能够产生的感情，那恐怕只有快乐。
与人类相处时的快乐，看见这个世界色彩时的快乐，每天获取知识的快乐，吃到美味食物时的快乐，善待他人的快乐，帮助别人的快乐……
除此之外，澜水沫产生不了一般人的憎恨痛苦怜悯悲伤等等的情感。
“说实话，我不太了解你为什么能够产生这种情绪，我曾经尝试过想要去了解，但最终发现失败了。”
哪怕是说着这种话，澜水沫的表情依然是带着清浅的微笑，并没有因为失败或者是什么其他原因而感到沮丧。
幸村精市看着澜水沫，最初的惊愕与恐惧早已褪去，这样的澜水沫莫名的让他觉得有些心疼。
究竟是经历过什么事，才导致眼前的棕发少女感情缺失会如此的严重？
紫发少年沉默了许久，他将小猫的尸体妥善处理好，那双鸢紫色的眸子直视着澜水沫，表情恢复了以往的柔和，语气中充满了澜水沫所不了解的感情。
“爱理，你愿意试着产生更多的情绪吗？”幸村精市的语气带着些许的试探，就如同一位老师一样对澜水沫循循善诱着，“我会在你身边一直帮着你的。”
既然喜欢了，就算澜水沫并不像幸村精市刚开始想象中的那么优秀，但他也不会因为澜水沫的这个缺点而不再喜欢面前的这位棕发少女。
相反，如果能够让感情空洞的澜水沫放在心上，那么幸村精市觉得自己也许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这个小插曲成功的让幸村精市意识到澜水沫身上究竟存在了什么问题，即便如此，他依旧是没有放弃对澜水沫的这份感情。
正是因为年少，这份感情才弥足珍重。
至于澜水沫，如今的她根本不能理解幸村精市对她的这种感情。
这件事的发生并没有让幸村精市疏远澜水沫，与之相反，紫发少年在与澜水沫相处时更加的细致，遇到一些事情也会尽量给澜水沫科普正常的世界观与情感，除了没有表白之外，澜水沫整天和幸村精市同进同出已经是整个立海大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除了网球部的部员知道幸村精市并没有追到澜水沫这个事实之外，立海大所有学生几乎都默认了澜水沫是幸村精市的女朋友这件事。
与此同时，澜水沫的力量在缓慢的恢复，三水家族进军政治商业界的进度并不佳，受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阻碍，这些阻碍都要澜水沫亲自现身处理才行。
在远离市区的三水家族的主要基地内，除了高木响和忘川拓骨，其他的人澜水沫都让他们回到了自己之前的地盘，在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继续管理，她并没有瞒着高木响和忘川拓骨，只是稍微动用意念，在基地旁边建造了一栋庞大的屋子，里面有十几间房间，家具厕所床具什么的一应俱全，大厅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冰冷的铁笼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微寒光。
做完这一切之后澜水沫并没有感到太多的疲惫，毕竟创造的只不过是死物，而不是有血有肉的活物。
黑发神明随意的走在街上，她身穿白色的T恤与牛仔短裤，露出了那双修长美丽的大长腿与姣好的身材，惨白的皮肤在夜晚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了莹白的光泽，由于不想太过于引人注意，她用一双墨镜遮住了那双诡异的眸子。
力量的恢复让她感到极为愉悦，澜水沫抄着小路走回家，黑暗在她的眼中与白昼没什么区别，所有的一切清晰的映在那双隐藏在墨镜后的诡谲双眸。
还没走多久，路过一个巷子时，争吵声从不远处传来，澜水沫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发现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围着两个少年，而那两个少年身上穿着正好是立海大的校服。
很明显黑发神明对于这种事并不感兴趣，她不过是顿了一下便打算继续往前走。
还没等她迈开步伐，小巷中的其中一个男人便走了出来，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澜水沫一番，平凡的眼中浮现出了邪恶的欲念。
“长得不错啊，要一起来玩玩吗？”
今天他们接到了一笔不错的生意，一群中学生花了许多钱要他们给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一个教训，顺便可以敲诈勒索一番。
这两笔钱足够他们出去好好的玩一顿了。
之前也有几个人路过这条小巷，不过由于怕惹祸上身便立刻跑开，澜水沫还是第一个那么淡定的人，在瞥了一眼之后动作依旧是不紧不慢。
男人打量了一番澜水沫的身材，视线停在了黑发少女挺翘的臀部，吹了一个嘹亮的口哨。
黑发少女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了一个笑容，那双妖冶的眸子闪烁着残忍森冷的光芒，如同发现了食物的怪物，她从深渊中爬了出来，怪物裂开了嘴，里面似乎散发出了腥臭的气息。
“好啊。”
轰隆的一声，男人被砸进了坚硬的墙壁中。
作者有话说
第132章 十九颗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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