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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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把这一生所有痛苦的往事都重新经历了一遍，父亲缠绵病榻、骤然离去的痛苦；妹妹远走他乡、杳无音讯的担忧；自己一事无成、穷困潦倒的无奈；左腿伤筋动骨、旧疾复发的疼痛全都在这短暂的梦境里重新袭来，打了袁睦一个措手不及。
当他终于挣扎着从这可怕的噩梦中醒来时，竟惊讶地发现，已经很多年没有过眼泪的自己，脸上竟是一片濡湿。冷汗遍布全身，就连额头上的刘海都被汗水黏在了一起。
袁睦呆呆地盯着自己无力的手掌。如果可以，他也多么希望自己经历的这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醒来还能看见慈爱的父亲、娇憨的小妹，和那曾经自信满满、不可一世的自己。然而宿醉后的浑身不适却始终再提醒着他，这些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陡然间，袁睦好像开窍了，醉酒之前的那些烦恼，好像根本就没存在过一般从他的脑海里溜走了——所有的那些情怀坚持和理想，不过都是那些还有希望的人的专利；而对于袁睦来说，他的希望和梦想，早都已经被完全毁灭了，现如今除了复仇他早已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一边背负着重担，一边还想坚持那些乌托邦似的理想，岂不是太过可笑？
袁睦慢慢起身，环视着这装潢富丽却让他遍体生寒的房间。秦则之虽然还未回来，但是从衣帽架上的大衣；到床边扔着的拖鞋；再到桌边的洋酒和盥洗池旁边的牙杯……这些东西，无一不在提醒着袁睦，那个人的存在。那些器物被那人碰过之后，就仿佛带了他的气息；这无处不在的气味就好像一张精密的大网，将袁睦牢牢困在里面，任凭他如何挣扎，也都挣脱不开。
袁睦惨然一笑，汗湿的额头衬着苍白的脸色，加上死灰般的眼神，竟是说不出的触目惊心。
秦则之回来的时候，袁睦正姿态闲适地窝在沙发上。刚刚洗过的头发还带着一丝湿气柔软地覆盖在他的额头周围，袁睦瓷白的手指轻轻端起咖啡杯啜饮，眼神不离手中正翻看着的时装杂志，语气中却是说不出的温柔缱绻：“你回来啦。”
“啊……嗯。”袁睦这种若无其事的态度，反而让秦则之不知所措起来；刚才在门口徘徊打好的道歉腹稿突然间就没有了用武之地，让秦则之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吃过了吗？”袁睦修长的手指轻轻合拢手中的杂志，嘴角翘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专心注视着对方的双眸简直像星星一般的明亮，诱人沉醉其中。
“……还没。”秦则之讷讷答道，就像传说中被妖精蛊惑了的书生。
“唉，”袁睦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宽大的浴衣下摆里伸出两条肌肉匀停的小腿，竟是说不出的好看。
“想吃点什么？我打电话帮你订。”他一边拿起床边的电话听筒，一边歪着头询问着对方，哪怕这么小小的一个动作，看起来都是赏心悦目的优雅。
“随便什么都行，你看吧。”秦则之的双眼已经扎在袁睦浴衣大开的领口中无法自拔，连对方在询问些什么都顾不上了。
“那……”袁睦静静垂下眼帘，打量着手里的菜单，鸦羽般的睫毛在颊边投下浓密的阴影：“那就芝士焗意面吧？刚好我也有点儿饿了。”说着，一边拨电话一边回过头来，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秦则之俏皮道：“秦总，我下午偷偷喝了点您买来送人的洋酒，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你随便喝就好了，喝光了咱们再买。”秦则之耸了耸鼻子，这才发现空气中确实弥漫着一丝丝的酒香，若是袁睦不说，他绝对分辨不出；语气中的宠溺仿佛袁睦喝的不是几万欧元一瓶的珍品，而是街边随处可见的可乐。
“那就谢谢秦总啦。”袁睦对他璀然一笑，然后转过身去专心地打电话去了，只留给对方一个脊背挺拔腰线却依然婉转的背影来供他遐想。
秦则之明显地感觉到，袁睦对自己的态度，仿佛又有了一些变化。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喝多了酒，跟前几日的温情脉脉不同，今天的袁睦明显更加活泼和大胆，甚至举手投足之间还参杂着一股柔媚，简直就像故意的一样，没一会儿就让秦则之下|身涨的发痛。
秦则之狼狈地转过头去，努力平静心潮，不想在对方面前丢脸。虽然他刻意订了情侣大床房，这些天袁睦也给面子的一直和他睡在一起，但二人最多也就亲亲小嘴拉拉小手，他所期待的更进一步的身体接触竟是一点儿都没有。
而从秦则之发觉自己喜欢对方之后，就对其他的男男女女都没了兴趣，一颗心就只系在袁睦身上，算来也已经禁|欲了好几个月了。作为一个正值壮年的35岁成年的男人，哪能经得起恋人媚骨天成的这种挑逗？不一会儿他就面红耳赤地站起身来，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处|男一般，狼狈地躲进了厕所。
秦则之一边快速地抚慰着自己，一边懊恼地听见一墙之隔的恋人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笑声，虽然出了大丑，心里却好像住着一只吃了蜂蜜的狗熊。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之后，秦则之甜蜜地从裤兜里掏出那枚戒指自己端详。其实在回酒店的路上，他还一直踌躇是不是真的要把这戒指给对方重新求婚，太过在意的后果就是，哪怕一点点的变数，他都难以承受。他生怕自己真的鼓起勇气再来一遍，却遭遇对方比之今天更加坚决的拒绝。
然而对方的表现却让他坚定了再次求婚的决心——对方明明也一心一意地爱着自己，无非就是脸皮太薄，不愿意承认罢了。
想着已经策划好的那些浪漫的桥段，秦则之眼里的笑容满的都快要溢出来了——也许今天过后，他就真的要有一个自己的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 6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