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浪漫》衡诗

9、Chapter 9

　　金钟仁不知道都暻秀一到镜头前就上来的焦虑情绪是怎么形成的，只知道他第一次坐在这哥身边接受采访的时候，闲来无事拉了拉他的手，却摸到一手冷汗，冰凉冰凉，把金钟仁吓了一跳。
　　再一看那张平时面对成员已经鲜少出现的面瘫脸……
　　哥，咱有病得说，是病得治。
　　金钟仁本来想这么说来着，但一想这话怎么听怎么欠揍，就硬生生咽了回去。
　　如果仅仅是接受采访的时候这样也就算了，问题是上舞台的时候，唱快歌有舞蹈的大动作带着，可是一到慢歌，作为主唱的都暻秀在追光灯下，垂着眼唱着歌，身体却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金钟仁可能不清楚，但是金钟大和边伯贤却深知这对歌手而言有多影响发挥。
　　几个人聚在一起讨论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直到上周M成员临上去中国的飞机前，金钟大还一步三回头，一脸忧桑地望着都暻秀，直把人看得背后冒了满满一层鸡皮疙瘩。
　　“他怎么了？”都暻秀用手臂敲了敲旁边的人。
　　“独孤求败吧。”边伯贤一脸同是天涯沦落人。
　　“…………”

　　都暻秀每次打电话回家的时候，金钟仁都会凑在旁边，一回生二回熟，慢慢地，暻秀的妈妈、哥哥都和金钟仁亲了起来。
　　某天，趁着都暻秀去录音，金钟仁小心翼翼地拨通了暻秀妈妈的电话。
　　“阿姨，我是钟仁。”
　　“噢噢~是钟仁啊！怎么啦？”
　　金钟仁把都暻秀的情况如此这般地说了一下，暻秀妈妈恍然大悟，
　　“你是要我帮什么忙吗？只要是能帮上暻秀的，你尽管说。”
　　金钟仁顿时笑开了花，亲妈就是亲妈啊！
　　“我想问哥他小时候有留下什么阴影吗？比如在镜头前或者舞台上……出过丑什么的。”
　　“出丑？哈哈哈怎么可能！暻秀他因为长得可爱不知道有多受学校音乐老师的喜欢，从小就一直上台表演，他光屁股跳舞的照片我还留着呢！他每次生日我都会给他重温一遍！”
　　“……每次吗？”
　　“当然啦！没有一年落下呢！”
　　“……”
　　就在金钟仁险些就要把这个定义为“阴影”的时候，暻秀妈妈又说话了。
　　“而且暻秀做练习生前也有组乐队，他还是主唱呢！那时候经常会开小型音乐会，我好想去的，但是暻秀他害羞，都不告诉我在哪里开……”
　　暻秀妈妈这么一说，金钟仁也想起来了，都暻秀说过是在开完音乐会后被SM的星探发现的。
　　那也就是说……到那个时候为止，都暻秀还没有这个问题？
　　金钟仁再度拨通了暻秀哥哥的电话。
　　“紧张吗？这个他倒没有和我说过。但是他这两年不知道为什么视力下降得很快，所以从台上往下看都看不清人头，就是黑压压一片……黑压压一片……黑压压又一片……感觉压力好大啊！”
　　“……”金钟仁感觉后背有点冷。
　　是因为看不清么？
　　视力的问题都暻秀倒是提过一回，但是当时以为他会给自己配好隐形眼镜，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
　　不管是不是因为这个……要不先去陪哥去配眼镜？
　　嗯！就这么决定了！
　　“你在跟我哥打电话吗？”
　　听到这声音，金钟仁吓了一跳，立马站起来，握着手机开始支支吾吾。
　　什么时候进来的？
　　怎么都没声音的啊！
　　“吓到你了？我走路一般比较轻。”都暻秀坐到金钟仁旁边，拿过他的手机，“我说怎么找不到，原来在你这儿……下次拿也要和我说一声，知道不？”
　　金钟仁心虚地嗯了一声。
　　休息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时之间有点尴尬。
　　都暻秀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我，我自己也一直在想办法克服这个问题……其实你与其去问我家里人，不如来问我……你问的话，我是不会瞒你的，钟仁。”
　　金钟仁不知为何心脏颤了颤，良久，默默点头。
　　“要问原因的话，有点不大好表达，你也可以把它理解为不适应吧，毕竟以前开音乐会和现在上舞台表演的观众规模到底还是不一样了。其实现在已经在慢慢好转了，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我自己能感觉到。别担心。”都暻秀微笑着摸了摸弟弟的脑袋，金钟仁头发很软，摸起来很舒服。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为了我这么费心，钟仁。”说着，搂住了金钟仁轻轻拍着他的背。
　　如果没有你，我一定，还在犹豫，还在徘徊吧。
　　谢谢你啊，我的弟弟。
　　全程，金钟仁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半晌，才伸手回抱住都暻秀。
　　紧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