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浪漫》衡诗

22、 Chapter 22

　　待机室内，离上台还有好一会儿的一群人开嗓的开嗓，弹琴的弹琴，蹦跶的蹦跶，闹哄哄的，其中唯一比较安静的角落，当属都暻秀。
　　一边和金钟仁无声地推手玩，一边瞄两眼前几天飞机上朴灿烈拍的视频，即便是都暻秀这般几近面瘫的脸上也透露着“无聊”的气息。
　　金钟仁已经闭着眼面朝天，开始机械地重复相同动作了，直至突然扑了个空。
　　晃着手臂东倒西歪了半天才好不容易稳住重心不至于倒下，金钟仁气急败坏，“你都不接我一下的吗？我要是摔下去了怎么办？”
　　都暻秀没工夫理他，把视频倒回去几秒又看了一遍。
　　金钟仁莫名，凑过去张望，“你看伯贤干嘛？”
　　都暻秀勾住金钟仁肩膀挑起嘴角笑了笑，“伯贤有秘密了。”
　　金钟仁：“？？？”
　　“你看这里，”都暻秀指着视频里伯贤手里的手机，“注意他的动作。”
　　……
　　金钟仁一下没明白，拿过手机又仔细看了几遍，只见正在摆弄手机的边伯贤一看到镜头便放下手机，笑呵呵地打招呼，开始东拉西扯。
　　没什么特别的啊？
　　放下手机，然后……上锁。
　　嗯嗯？
　　金钟仁半张着嘴看向都暻秀，后者微微笑了起来。
　　看到镜头放下手机原本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关键在于他同时上了锁。了解边伯贤习惯的人都知道，他摆弄手机一般都是在打游戏，这时候被打扰，如果不是不予理睬，那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按暂停，只等把人赶走了立刻继续，然而像这样上锁的动作，却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
　　此时两人偷偷摸摸扭头看向不远处破天荒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边伯贤。
　　果然……有问题。
　　正当两人打算悄悄潜伏过去偷看的时候，却被同时掐住了后颈。
　　！！！
　　金钟仁一直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吓得心脏噗通一跳，扭过头，才见是一脸无奈的朴灿烈。
　　“别去打扰他，我告诉你们就是了。”
　　都暻秀、金钟仁：“……？”

　　“泰妍？你说金泰妍？我们认识的那个金泰妍？”金钟仁低声惊问。
　　左右看了看空荡无人的小走道，朴灿烈还是有点担心，竖起食指贴在唇边，“小点声！”
　　“我知道！”金钟仁用气音回道，想了想刚才朴灿烈的话，还是有点不可置信，“那就是说……伯贤和她已经算是……在恋爱了吗？”
　　朴灿烈点点头，“你们也知道，伯贤脱线归脱线，对这类私事还是不愿意搞得人尽皆知的，我告诉你们也是让你们当心点，我不在的时候能帮他挡挡。”
　　都暻秀从刚刚开始就没什么表情，此刻抬头看了朴灿烈一眼，“伯贤的意思？”
　　朴灿烈顿了一下，“我的意思。”
　　“伯贤不会乐意让你做这些的。”都暻秀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闻言，朴灿烈抬手拍拍两人的肩，“你们不告诉他，他就不会知道。”
　　被都暻秀前一秒八卦，后一秒严肃的变化搞得有些无厘头的金钟仁皱了皱鼻子，却识相地没有在这时候插嘴。
　　都暻秀看着脚下的楼梯，语气平和，似乎是在讨论今天晚饭吃什么的话题，“前辈们的年纪都差不多该到这个程序了，听说公司最近打算逐渐公开其中几位的恋爱消息，会包括伯贤吗？”
　　朴灿烈摇摇头，“不会。”
　　“以后呢？”都暻秀追问。
　　“……”朴灿烈不由沉默了。
　　“公司对这件事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公开是肯定的。你现在帮他遮着掩着，无非是怕触怒粉丝，可这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早一点晚一点，你以为拖得越久，到时候反弹的人群就会越少吗？”
　　“……我总不可能逼着他分手。”被比自己小的弟弟训了一顿，朴灿烈的声音里带了点委屈。
　　都暻秀叹了口气，“我能明白你想帮伯贤，可帮人不是这样帮的，两个人商量着来比藏着瞒着要有效得多。去和伯贤好好谈谈吧，适当的时候向成员们求助也是可以的。不想人尽皆知是一回事，可大家都是兄弟，要不要和家里人坦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朴灿烈沉吟片刻，点点头，先回待机室了。
　　剩下都暻秀和金钟仁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看着弟弟一脸欲言又止，都暻秀无奈了，“想说就说。”
　　金钟仁皱了皱眉，迟疑道，“那伯贤他……”
　　“灿烈会处理好的，”都暻秀摸了摸弟弟的脑袋，让他放心，“就凭他们俩的关系，灿烈不会让他乱来的。”
　　“哥你怎么看？伯贤的事？”
　　“我？”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都暻秀有点反应不过来，眨了眨眼睛，“伯贤他本来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有这事我倒不奇怪。只是灿烈关心则乱……说通了就好了。”
　　金钟仁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都暻秀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搭上了金钟仁地肩，道，“不过要是你也有了女朋友，我估计会和灿烈做出一样的决定吧。”
　　闻言，金钟仁白了他一眼，“我现在才没工夫想这些好么？忙都忙死了。”
　　“知道知道，就你辛苦。”都暻秀乐呵呵地给弟弟顺毛。
　　“哼！”
　　几天后，边伯贤果然和成员们公开了这件事，一群人惊讶归惊讶，打趣完之后也是商量了不少应对紧急突发状况的方案，同伴们的理解和帮助，不仅是边伯贤，也让一旁的朴灿烈一直紧绷着的表情轻松了不少。
　　那天都暻秀连午饭都没吃就赶去上表演课，要很晚才能回来。调皮归调皮，还是忍不住记挂着都暻秀吃不到饭的金钟仁到公司附近买了份面就要给他送过去，临到教室门口，金钟仁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都暻秀，一面踮着脚透过半透的玻璃门往里张望。
　　教室里十几个人靠坐在一边望着中央，连老师也站在一边拿着本子记录，中间站了一男一女，似乎是在进行表演示范。那两人侧对着金钟仁，可他还是能迅速认出，其中一个是就是都暻秀。
　　此刻的都暻秀有着不同于往常或面瘫或平淡或亲切的表情，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意味的苦涩，大大的眼睛半垂着，没有看眼前的人，却依旧给人一种全身心只专注于对方的感觉。只见他执起面前女孩儿的手，然后轻轻地、缓缓地弯下膝盖，单膝跪了下去。
　　女孩儿没有任何反应。
　　都暻秀牵着对方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还是牢牢握住，贴在额前，紧紧闭上眼睛，神情虔诚而动人。
　　仿佛这一刻，面前的这个人，便是他的神，他的信仰，他的一切。
　　金钟仁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握着手机的手不知何时垂了下去，只是沉默着，静立着，在那儿望着。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