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洁癖攻遇上邋遢受》尧飞顺

43、43被转手的欧阳傲白

　　第二天一早，两人坐上回城的车子。

　　最早的一趟车，几乎没什么人。

　　最后一排的长座上，两人一左一右，各自望着窗外。

　　窗外树木荫绿，枝叶的投影在车窗上快速滑过。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两人在兽医院附近下了车。

　　清晨的马路边空无一人。

　　兽医院在左边不远处，回市区的公交站在右边。

　　两个人要就此分手。

　　互相突然没有言语。

　　“呃……”

　　“那个……”

　　欧阳抓了抓头，“那我回去了。”

　　张榆舔了舔嘴唇：“嗯。”

　　两个人谁也没动。

　　风轻轻的刮着一个塑料袋从两人脚边飘过。

　　欧阳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那个人喜欢吃什么？”

　　张榆一愣：“呃？”

　　“你们既然在交往，应该知道他爱吃什么吧？”欧阳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呃……呃……肉包子……他喜欢肉包子。”

　　“哦……”欧阳望着那个飘动的塑料袋出神，“听起来挺实在的一个人，那……再见。”

　　转身迈步走开。

　　两个人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渐行渐远。

　　L市的清晨，晨光正好。

　　欧阳回到兽医院，就看到连和国，刚遛狗回来，两人一起回了厨房。

　　欧阳从冰箱里抽了一罐啤酒，拉开，仰脖灌了。

　　连和国皱眉，“大清早的就空腹喝酒，你是不打算要命了？”

　　“无所谓，”欧阳又灌了一口，“张榆交新男朋友了。”

　　“哦，难怪了……”连和国略一沉吟，拉过一个椅子坐在欧阳旁边，讥讽道，“所以你在这里空虚寂寞冷，打算把自己放逐到酒精里，就此完结人生，然后在你的葬礼上，张榆感慨的说，‘我还是爱过你的’，然后字幕打上‘THE END’,对吗？”

　　欧阳听完了，没吱声，把最后一口酒喝干，易拉罐在手里捏扁，直接一个空心球扔向垃圾桶，Dong，射偏了，易拉罐在桶沿上磕了一下，掉在了地上。

　　“装潇洒。”某人凉凉的丢过来一句。

　　“不装潇洒又能怎么样？”欧阳起身，又拿了一罐。

　　连和国以一个凳子腿为轴，凳子旋转过来，“你知道你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欧阳毫不关心的问，“什么？”

　　“你们两个，对相爱的定义不同，张榆的爱总是和控制捆绑在一起，他把喜欢的人牢牢攥在手心里才感到踏实，而你，因为一直四处寄宿，没太多人管你，自由自在惯了，张榆的这种方式你很反弹。所以，你们之间的问题是，你们能为了对方改变多少？”

　　……

　　金腰带拳击馆。

　　肌肉男领着清秀男孩一边参观一边滔滔不绝的介绍。

　　“拳击是男子汉的运动，是力与美的结合，你要首先进行体能练习，然后打空拳，负重出拳，跳绳，深蹲，举重，卧推，长跑短跑，抗击打训练，步法训练。初学者易“急”。刚开始总想在很短的时间想有蜂刺蝶飞般的步伐和高含重创力的重拳，所以便一味的追求速度与力度。反而造成动作越来越变形，肌肉越来越僵，力量变“死”变小变弱的结果。你明白了吗？”

　　两人走进更衣室，肌肉男一回头，看到蓝t恤正对着王弓手里的可乐流口水。

　　“让我喝一口，就一口，就一口……”蓝t恤抓着王弓，用一种毒瘾发作的口吻说道。

　　王弓有些不知所措。

　　肌肉男皱起眉头，一边架起蓝t恤，一边对王弓说，“如果你打算当一个拳击手，那从现在开始就要节食了，拳击手按体重分级，体重越轻，越能打更轻的等级，更容易打赢。像他一样 ，赛前，不光食物，连饮水都要控制。”

　　“让我喝一口，就一口，就一口……”蓝t恤如复读机般的声音渐渐远去找了。

　　“听起来好艰难。”王弓感慨。

　　“那当然，你以为拳击手只有台上威风的时间吗？”正在换衣服的张榆道，“对了，你有喜欢吃的垃圾食品吗？”

　　“我喜欢吃汉堡可乐……”

　　“戒了，马上”

　　“哦……”

　　“你叫王……”张榆有点想不起来。

　　“王弓。”男孩心情愉快的补充道。对于这个打败自己的人，他很有好感。

　　“喜欢吃肉包子吗？”

　　“喜欢，超喜欢。”

　　“呃……幸好……”
　　“幸好什么？”王弓睁着大大的眼睛道。

　　“没什么。”张榆关上衣柜，转身离开。

　　王弓跟在张榆身后亦步亦趋：“我能跟你学拳击吗？”

　　张榆找了块空地做伏地做俯卧撑，“新人的教导都是统一交给肌肉王的，你要跟他学。”

　　王弓蹲下来，“可是我想跟你学。”

　　“没时间。”

　　“……”王弓被噎了一下，喘了口气，“那如果我能给你提供特别地好处呢？”

　　张榆抬眼看他。

　　……

　　欧阳傲白正和苍大美人一起爬兽医院后面的山。
　　自己现在没有正式岗位，只能先等着单位新建的四氢呋喃车间招工，好去报名。
　　吃住都是连和国的，自己虽然要给费用，但是被拒绝了。
　　自己总要帮点忙。
　　今天就是帮连和国溜动物。
　　一堆寄养的猫狗要溜，苍大美人牵了六只，自己牵了六只。
　　旺财也跟来。走到半山腰，一只波斯猫撒娇不肯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苍大美人用手指点了点小猫的脑门，小猫用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对方，苍大美人龙心大悦，莞尔一笑，就把猫抱了起来。
　　旺财看了一眼，福至心灵。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可怜兮兮的拿头蹭主人的腿。等着主人抱。
　　欧阳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手指指着旺财的脑门数落：“你也不看看大小，那是只两斤多的小猫，你可有60斤那！”
　　旺财不理，继续歪着头，呆萌呆萌的看着他。
　　欧阳傲白怒火中烧：“我长这么大，第二次看到你这么懒的狗。啊——气死我了。”
　　苍大美人笑嘻嘻在旁边看好戏。
　　苍大美人：“第一次是四十年前的事吗？”
　　欧阳: “屁。也就两年前好吗？！”
　　苍大美人：“那个时候□□了吗？恢复高考了吗？”
　　欧阳：“那时候还有恐龙呢！我呸！！”
　　两人正在这里斗嘴，就见胖子和瘦子气喘吁吁的跑上来了。

　　俩人跑到欧阳面前，弯着腰直喘气，半天才喘匀了，抬头急道：“欧阳，不好了……”

　　苍大美人道：“他确实不太好。”
　　欧阳等着俩人说下文。
　　俩人看着苍大美人傻掉了。
　　欧阳咳嗽了两声才把两人的魂儿给叫回来。
　　“欧阳，四氢呋喃车间招工了，今天是最后截止日期。”胖子终于想起正事。
　　欧阳傲白一听就急了，“这么大事，这么没人通知咱们？”
　　“你不知道，李源这小子太缺德了，他把贴在布告栏的告示给撕了，他自己偷偷报了名了。”
　　欧阳一听就急了，急忙把猫狗都交给苍大美人。
　　自己急忙和胖子瘦子奔回兽医院，拿了几张照片和身份证，就急忙打车到单位人事科。
　　人事科的科员正在锁门下班，一听几个人来办手续就一脸不高兴，“就不能早点啊，这都下班了。”

　　几个人一个劲的陪笑脸说好话，那人才不甘不愿的又把门打开。
　　“身份证复印件两份，白底一寸照片两张，然后每人填两张申请表吧。”
　　胖子听完，拿着申请表躲到一角对欧阳说：“不好了，我带的是红底两寸照片。”
　　瘦子也道：“我带的是蓝底的。”
　　欧阳看看自己，倒是红蓝都有，可惜就是没有白底的。现在再去照相来不及了。
　　今天就是截止日期。那边科员催到：“你们倒是快点啊！”
　　几个人头上都开始冒汗。
　　欧阳眼睛在屋子里乱转，花盆，凳子，桌子，橡皮，小刀，小刀！

　　二十分钟后，欧阳几人都办好了手续，跟着办事员一起离开，知道看着人家一脚油门，开车离去，胖子和瘦子才拍着欧阳的肩膀道：“没想到啊，还是你脑子快，用小刀把背景刮掉一层，就变成白底的了，要不然那家伙肯定不会等咱们几个照照片的。”
　　“就是就是，”瘦子道：“这是我自打我们车间停产解散后，第二次心跳这么快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各自回家。

　　几天后，短信通知，报名人员，集中到市东部在建的新厂区，和各公司的技术员工程师一起，统一培训三个月，期间统一食宿。每周放假两天。
　　欧阳手机没电没注意，一直到晚上才看到短信。
　　而此时，其他人都已经陆续到达了宿舍。

　　住宿实行两人一间，提前就在墙上的插槽里两个一组，放好了名条。

　　胖子盯着墙上跟自己并列的欧阳傲白的名字沉默不语。

　　几个工人拍着胖子的肩膀一边偷笑，一边说，节哀顺变。

　　一个新来的大学生纳闷的询问。

　　一个老师傅一边笑，一边解释：“听过zs公司四大邋遢大王没？当时单位几个邋遢的人被送到一个寝室，这四个人的房间，连不太讲究的男人都不忍下足，据说根本踩不着地面，地面上厚厚的一层各种食物的包装袋。后来总公司要来检查，几个人都懒得收拾，就花了两百块钱去雇了个人收拾，结果那人足足搬出来三麻袋的垃圾，记得那人走远的背影中，一直在捣鼓着，亏了，亏了……

　　“这么邪乎啊？”
　　就看胖子抬手把欧阳的名条抽出来，放到下一排，把瘦子的名字换到自己旁边。

　　不一会，一个人进来，看到那个名条，左右看看无人，又把名条调换到下一排，如此往复，欧阳的名字不知道搬了几次家。

　　等到欧阳搬着行李进来，他就看到墙上，自己的名字和张榆的名字并列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