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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联合国卫生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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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419包房的门一响,欧阳傲白的大脑袋伸了进来。
带着娇媚的笑“刚才哪位客官点我坐|台?”
来人一张娃娃脸,眼睛似笑非笑,羊毛卷的头发只比平头长了一点点。长得非常讨喜。表情赖赖地带着那么一点小不羁。
“怎么这么晚,不是让你打车吗?”张榆抱怨道。
“哎呀,讨厌,人家第一次出|台,你让人家做点心理准备嘛。”来人继续风尘女子腔,还把一条腿伸进来贴着门抬高做诱惑,头顺势往后一扬。
张榆这才发现对方没穿衣服。
鼻子痒痒的。伸手一摸,一抹鲜红粘在手指上。
对方已经走到自己面前,手托着张榆的下巴道,“今天你是我的了。”
张榆心想,既然是自己点台,欧阳为什么不说‘今天我是你的了’。
不过他有更要紧的问题,颤抖地握住对方的手,“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对方一笑,嘴唇贴上张榆的耳朵……
张榆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对方的答案是——
铃铃铃——
刺耳的手机铃声,把张榆惊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手机显示:来电人卫盛暑。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电话那边大声的说,“八爪鱼,有空没,兄弟我饭店开业,过来捧个人场!不用随礼,只要多带俩人,给兄弟我添添人气就行!”电话的背景音一片喧哗杂乱。
张榆这才想起,今天是好哥们卫盛暑饭店开业的日子。自己答应要去道贺的。
急忙起来洗漱,胡子刮了一半,突然想起早上的梦。
如果老卫的电话晚来一会,自己就能听到对方的回复了。
哪怕是在梦里也好,也想听那人说句‘我爱你’。
敲了敲隔壁的门,没人应,一推,房门从里面锁上了。
张榆心里一沉。
抬手敲了敲门,过了半天,才有人来应门。
欧阳傲白胡子拉碴来开门,脸上还有键盘的印子,嘴边还有干涸的口水印 。就这么一副邋遢到家的样子,张榆看着,小心脏一跳一跳的。
欧阳一听有吃的,立马屁颠屁颠跑去洗漱。这次倒不用张榆明示暗示了。
跑的太急,脚底一滑,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张榆眼尖手快,把人拦腰抱住。
等两人惊魂初定,对视一眼,欧阳有点尴尬的推开对方跑掉了。只一瞬间,张榆抓住对方眼中一闪即逝的……害羞???
看来不是自己唱独角戏,对方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而且可能……很多?
张榆瞬间心情爆表,昨天瘪了的红气球瞬间大了一倍。
浴室里哗啦啦水响。
张榆听着里边的人一边洗澡一边唱:“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 沸羊羊慢羊羊软绵绵红太狼灰太狼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
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
白云因为我变得柔软
……”
都多大的人了,还喜洋洋喜洋洋的。张榆一边在心里吐糟,一边控制不住的嘴角上弯。
滴滴滴滴,张榆被短信音提醒,从沙发垫子的缝隙里捞出了欧阳傲白的手机,屏幕上方快速的飘过短信内容:亲爱的,我今天有点事,改天再聚,爱你的和国。
张榆盯着屏幕。
定住了。
……
卫盛暑的饭店就在张榆住处的斜对面。名字叫95℃浓香菜馆,主打石锅砂锅菜。营业面积占了两层。装修走古典式,一进门就是一面玻璃屏风,四角用棕漆的木头镶了云纹,里面用五谷杂粮拼了‘95’的字样。服务生都穿成古时候店小二的样子,张榆望了一圈,没发现一个女服务员,不禁吐糟卫盛暑假公济私。
一身蓝绸唐装的卫盛暑,胸前还绑了朵大红花,弄得跟个新郎官似得,左右逢源的招呼着客人。看到张榆身旁的欧阳傲白,对着张榆叽咕叽咕眼睛。笑的别有深意。
两人被让到二楼的包房,大圆桌旁已经做了六七个人。张榆四处看哪里有两人位的空座。欧阳傲白突然眼睛一亮,“连和国,你怎么在这?”
张榆倏地抬头。
“我是代表我爸过来的,他和这个店老板的爸爸是战友。”叫连和国的男子看起来和欧阳傲白差不多大。金丝眼镜,皮肤白皙,宽肩窄臀,完全的衣服架子。
张榆只是看一眼,就知道对方和自己是同类。不禁故意侧了侧身,半挡在两人中间。
连和国注意到这个细节,嘴角微微一勾。
“对了,傲白,你上次让我帮你找的东西,我找到合适的了,你有空过来看看。”
欧阳傲白眼睛一亮:“找到合适的了?太好了,我明天就去看,谢谢你,太帮忙了,够兄弟,够意思!”
张榆有些吃味。
刚想问欧阳傲白找的东西是什么,结果卫盛暑敬酒转到这桌来了。只好赶紧拉着欧阳坐下。
包房大约能坐十个人,现在已经有七个人就坐,没有什么可选的余地,只有连和国旁边还有两个位置,张榆快走一步,抢先坐到了连和国身边。欧阳坐在他旁边,刚好和连和国中间隔了一个他。
本来还担心两人继续聊天,还好欧阳傲白很快被食物吸引了,吃的满嘴流油,没再跟连和国说过半句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客人们陆陆续续离开,卫盛暑转回包房,在张榆对面落座,急急忙忙往嘴里塞菜。张榆知道他忙了一中午,也没急着和他说话,倒是旁边的连和国看着卫盛暑笑的意味深长。
卫盛暑吃到一半一抬头,跟他的目光正好碰到。
美男如玉,媚眼如丝。
咕噜一声,卫老板咽了一口口水。没话找话地说,“哎,你们看到门外那哈雷摩托没,我没想到松原市还有人是哈雷的发烧友,那车太帅了!我要不是太忙,根本没时间骑,我也给自己弄一台。”
“想不想骑骑看?”连和国笑着问。声音清澈,尾音微扬。好像一个小手在卫老板心上挠了一下。
卫老板终于知道‘笑如春山’这个词是形容什么了。
“可……可以……骑吗?”卫老板看着连和国漂亮的喉结,咕噜又咽了一口口水。
“当然可以,所谓‘宝马配勇士’,像卫老板这样的识货之人,当然是可以……骑……的。”连和国笑容更大了。
张榆终于放心了,这俩人要不是碍着他和欧阳还在,都能在这包房里‘就地正法’。
赶紧拉着欧阳傲白告辞。
卫老板嘴上留人,可眼神里分明是闪亮亮的“快走、快走!”
两人出了饭店,也没急着打车,张榆想沿路走走,帮欧阳傲白消消食。
路过宴宾楼,早上那个春|梦又清晰地蹦了出来。
张榆的手微微发抖,转过头拉着欧阳傲白的袖子,
“你……爱我吗?”
“你……爱我吗?”
张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问出口,很怕刚刚到手的幸福被这句话打散了。
如果自己从早上到现在都是在做梦的话,那他希望这个梦做得再久一点。
看着旁边那人拍拍肚皮的样子,宠溺的笑容在张榆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爬上了脸庞。
就是这个人了吧。心中笃定着。
两人一直压了一小时的马路才回家,虽然没怎么说话,可是张榆还是很满足。
慢慢来,一次一小步。
晚上欧阳傲白要上夜班,因为化工厂是24小时运转的,所以工人们实行五班三倒制。即是说,每上八小时班,回家休息三十二个小时。循环往复,通常是白班、零点班、四点班这么循环。
算起来,欧阳傲白今天前半夜休息。后半夜上班。
“今晚不要熬夜了,早点睡吧。”张榆想着早上这人脸上的键盘印子,有些心疼的说。
“好。”欧阳傲白打了个呵欠。他昨晚几乎没睡在码字,直到天亮才直接昏睡在电脑前。
“中午吃了这么多,晚上我熬点粥,咱们随便吃点得了,还是你想直接补眠?你是今晚零点的班吧?记得定闹钟。”张榆有些心疼对方,他知道五班三倒是很累人的,除了工作繁忙以外,不规律的作息很容易打乱人的生物钟,会让人更早衰老。
“好。”不提睡觉还好,一提起来,欧阳傲白的睡意就滚滚而来。哈欠连天。甚至迷糊的头往张榆肩头靠了一下。
轻轻一下,张榆的心跳乱了半拍。
如果傲白睡过去多好,这样他就可以一路把对方抱回去。只是想想,血液内就有莫名的骚动。非关情||欲,而是那个人在自己臂弯里的踏实感。
两人一路走回家,张榆还顺道在文具店买了些东西。欧阳傲白困得东摇西摆,直接坐在文具店入口的凳子上睡着了。
张榆趁他不注意,把买的东西偷偷藏在自己包里。
可是看到他无防备的睡颜时,有些为难,不想叫醒他,但还是回家睡更舒服。
好在欧阳傲白被推了一下就醒了过来,跟着张榆一路迷迷糊糊的回了家。
……
第二天早上,张榆正精心的烹制着爱心早餐。
欧阳是零点班,早上八点左右就会下班。而自己是九点上班,公司又近,满打满算,两人可以一起吃个甜蜜早餐。
当张榆一面和面一面哼歌的时候,不速之客来了。
门铃被人按个不停,还夹杂着快速地敲门声。
“张榆,快开门!张榆,开门!快点!”
门外的人声音都有点变调了,可张榆还是听出来是卫盛暑的声音。
门一打开,卫盛暑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张榆一看,这还是唐装笑面的卫老板吗?
只见卫盛暑身上唐装皱皱巴巴,盘扣扣得七扭八歪,衣服领子下是可疑的红色印子,头发也是□□西翘。
“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被打劫了吧?”张榆担心的问。
“如果是被打劫倒还好了,”卫盛暑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老子后方失守了!本来打算大展雄风提刀上马,结果被人展了雄风,当马骑了!”
现在后面还火辣辣的疼。走路时里面都一抽一抽地。
“你……你被压了?”张榆不敢置信的问,卫盛暑是纯1,他一向宣称自己的菊花永远是含苞待放,结果没想到这次却被人开了苞。这个连和国真是……
“张榆,你有衣服没有,先给我一套替换的,我不能这个样子回店里去。”卫盛暑和张榆一样是从外地来发展的,他没租房子,平日是住在自己饭店里的,可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直接回饭店。
张榆刚想答话,却听见钥匙响。欧阳傲白拎着肉和青菜走了进来。
张榆下意识地离开卫盛暑一步。
“这是怎么回事?”张榆好奇道,
“哦,没什么事,老卫被打劫了。“张榆遮掩到,卫盛暑让自己知道菊花|被|爆,不代表他希望别人知道。
“哦,”欧阳傲白没深想,张榆松了口气。
不过欧阳的下一句话把卫盛暑砸了个瓷实“卫老板,我开句玩笑你别介意哦,你看起来,好像被劫色了一样。”
“……”
“……”
“……你们俩怎么都不反驳我?“欧阳傲白觉出有点不对了,“难道真的是劫色?这应该报警吧?”
“不能报警!”卫盛暑提起来就满腔悲愤,“是我和他去开的房,身份证还是用的我的,报了警也不会管的!”卫盛暑一辈子打鹰,今天被鹰啄了眼了,想起来心里就翻江倒海。骂多少脏话也无法平复。
欧阳傲白眼珠一转,“是……连和国?”难怪,难怪……
张榆这才想起来欧阳傲白和连和国认识,“那连和国是个什么样的人,傲白?”
“他啊,他纯1啊!”虽然长了一张诱受脸。
“这个老子知道!老子问的是他是干什么的,家住哪里?老子要提刀上门砍了他!”卫盛暑拽着欧阳傲白衣领,大吼大叫,双目都是血丝。
“呃……他是兽医……就在街角的……很大院子的那家,两层楼的……”
“寿衣?很好,我马上就让他穿上自己家的寿衣!”
张榆过来拉扯盛暑的手,自己的人哪是让别人随便欺负的,兄弟也不好使。
“不是寿衣,是兽医,他在街角有一家动物诊所。叫做联合国动物诊所。”欧阳傲白没介意盛暑的过激态度,被张榆拉到身后后淡定的说。
“很好,我现在就去找他拼命!”
“老卫,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这样出门多让人看笑话啊!”张榆怕他真的跟人拼命,想先缓冲一下时间,等他冷静下来再劝他。
卫盛暑看看自己的身上,咬咬牙道:“……也好……”他到底还是能听进去张榆的话,拿过张榆给的换洗衣服,转身往浴室走。
“咦,这是什么啊?!”卫盛暑唐装后面粘了一个小纸旗子,只有小橡皮那么大,旗杆是个牙签,。
卫盛暑一看脸就通红。
欧阳和张榆一起望着他。
“……”
“……”
“……”
卫盛暑的嘴像贝壳一样闭得死紧。
欧阳和张榆目光灼灼。
两方僵持不下。
“好了好了,不要看了,我说!我说行了吧?”卫盛暑顶不住两人的目光“这都是那个变态做得好事!我今天早上起来发现他……他把一个果盘里的蜜瓜条塞到我那里,还在上插了把果盘上的小旗!”卫盛暑吐血。
张榆拿过旗子来,上面写着‘NE43.88,125.35’,署名是连和国。
“喂,卷毛,那连和国不会有什么传染病把?”卫盛暑心里直哆嗦,昨晚好像没带|套,不会这么倒霉吧?
欧阳盯着旗子,脸上突然闪过一丝了悟,突然就把嘴巴紧紧闭了起来。这一切都没瞒过卫盛暑的眼睛。
“你知道了?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激动地伸手抓欧阳傲白的胳膊,结果却扑了个空。欧阳傲白被张榆适时拽开了。
卫盛暑转头瞪着张榆。
张榆安抚地拍拍他肩膀,转头问,
“傲白,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告诉老卫好了,你不说他胡思乱想更糟糕。”
欧阳傲白视线在张榆认真的脸和卫盛暑颓废愤怒的脸之间来来回回。
终于诺诺地开了口,“其实我也只是猜的,连和国喜欢爬山,他好像说过,他每次爬山,都喜欢在山顶插一面带经纬度和自己名字的旗子……”
屋内一片死寂。
“连和国,我要杀了你!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老旧的居民楼里传来男人的怒吼声,连乌鸦都惊飞了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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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小剧场
欧阳:我有個朋友,暗恋了一個人很久了
张榆:然后呢?
欧阳:我好想问他,暗恋的是不是我?这样是不是很自恋?
张榆:(有点小郁闷)不是。
欧阳:我又不是问你。
张榆:(愣了十秒)被耍了 。
欧阳:(坏笑)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