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子非木

5、第五章 外出

　　午后的阳光十分柔和的散落在若水的身上，她光着小脚缩在椅子上，腿上放着一本厚重老旧的书。这是一幅十分美好的画面，所以即使是始终在人前保持着礼貌的笑容的席勒维斯·木城，表情也有了微妙的变化，那笑容少了分疏离，多了许宠溺。他放轻了脚步来到若水身后，静悄悄地看着。若水发现了书上的阴影，她眨了眨眼睛，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好，转头说:“王兄，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最近在打听一个人，”木城优雅地走到她身侧坐好，那笑容里竟透着丝凉气，“怎么突然对那个人感兴趣了？”
　　“王兄，”若水敏感地察觉出来自木城的恶意，一向对他很敬畏的心不禁忐忑起来，“王兄，我听仆人说，母后还有一个孩子，是我们的哥哥，所以我，有些好奇。”
　　听着这些话，木城的眸光逐渐变冷，看见若水露出害怕的表情，他勾起嘴角，有些嘲讽的意味，他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挺直的背部有些冷漠。
　　“若水，知道那些乱嚼舌根的仆人会因为你的行为遭到什么样的惩罚吗？”
　　“王兄，”若水身子一僵，清澈的眼眸染上了畏惧的神采，她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木城面前，咬着唇瓣拉住他的袖口，“王兄对不起，是我的错，请不要惩罚他们。”
　　“金发是我们高贵血统的证明，那些不纯的杂种的话怎能扰乱你的心神呢？”木城悲伤地看着她，“离他们远点吧，这对谁都好。”
　　为什么用这样的眼光注视着我，为什么？
　　“为什么？”若水脱口而出，有着豁出一切无所畏惧的意味，“母后的第一个儿子，我们的王兄会被，处死？”
　　“你还小，不懂。”又是这样的眼神，和父王，熏冶一样的眼神，我是如此悲哀的存在吗？如同仆人说的一样？
　　“我受够了，别这样看着我！”若水松开他的衣袖，稚嫩的脸庞有着成熟的表情，她欲后退，一只脚刚刚向后跨去，便被突然出现在腰上的手臂牢牢地圈住，那力道迫使若水向木城靠拢，直至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木城才停下不在继续收拢，他的周身弥漫着危险的气息，若水一时被吓到，没有挣扎，只是注视着那双平日里温寒参半的眼睛。
　　缓缓地，他开了口，说:“他为什么死？因为他是不纯，是罪孽，是王氏的耻辱，他是黑色的，没有一点继承了王氏血统，他的基因大多来自我们母后的情人，那个外来人。”
　　若水忘记了说话。
　　耳边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黑色就是不纯，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预兆了他的死亡。”
　　……
　　猛地睁开双眼，急促地喘息着，微风从窗外吹进来，背后的汗凉透了，若水坐在床上，一双眼睛还带着睡意，身体却是格外紧绷了。她看见黑色的发梢，眼中的睡意褪尽。
　　黑色，不纯……死亡。

　　若水摸着扁扁的肚子，将卧室门打开一个缝，眼睛快速地扫视了一遍客厅，不见刀锋的人影。
　　灿烂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散在屋内两人身上。坐在办公桌旁的英俊青年从内而外地透着冷气，他毫无温度的视线落在立于桌前的颓废青年身上，开口说:“有事？”
　　“黑”组织的头领陆鸿向来是个惜字如金的人，那媲美冷冻机器的气场令人望而却步。
　　刀锋丝毫没有被他的强大气场影响到，他气定神闲地看着陆鸿，眼中是少有的认真，他说:“为什么要接这个任务？谁都知道你从来不接和那个国家有关的任务，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无需解释。”陆鸿的一切没有破绽。
　　刀锋不耐烦起来。
　　“照顾她，一周，我给你，任务。”
　　若水坐在沙发上，伴随着肚子的饥饿声，小脸庞变成小包子，她愤愤地站起身，跑回卧室，拿起床头柜上的美瞳，按照昨日刀锋教的十分轻松地戴上了。
　　“为什么是我？”刀锋如此问。
　　“巧合。”
　　“一周之后呢？把她怎样？”
　　“与你无关。”
　　陆鸿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今刀锋气恼，他转身离开这个房间，陆鸿看了看那扇门，低头继续被刀锋打断的事。
　　好巧不巧的，刚刚出了首领的房间就拨进来一通电话，刀锋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眉头紧锁。
　　“喂？丽娜。”
　　打开门，走出去，若水惬意地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神清气爽的模样甚是可爱。
　　嘈杂的小饭店，刀锋和丽娜两人等着上菜，丽娜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荷尔蒙，若不是这只是一个小饭店，定会有人上前搭讪。
　　刀锋感受着明显增多的视线，被头发遮住的面容冰冷，“消停会儿。”
　　丽娜刚想反驳，被服务生的上菜打断。
　　一个驼背老妇人缓慢地走在路边，手提袋子将她的粗糙的手勒出紫色痕迹，剧情让她的手提袋突然破了，里面的苹果掉在地上，红艳艳的十分可口。老妇人费力地弯腰去捡，这时一个小小的手拿起苹果递给老妇人，老妇人迟缓地抬头看向手的主人。
　　吃着饭菜，丽娜说:“听说首领把你所有的任务都分给别人做了，你得罪他了？”
　　那语气中的戏弄很明显，刀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有可能吗？”
　　丽娜哭丧着脸说:“喂！不带你这样炫耀和首领关系好的吧？”
　　“有吗？”刀锋挑眉。
　　“我说，你最近过得怎样？”她一脸促狭，“每天起床看见萌妹子是不是爽翻了！”
　　刀锋闷头吃菜，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说:“你现在这幅样子，会把小孩子吓哭的。”
　　“……”丽娜气愤，“我说，小美女一个人在家？”
　　“……”刀锋看着桌上的饭菜，太阳穴抽痛。
　　门被打开，老女人推着门缓慢移动进去，她放下水果，看向同样放下水果的若水，笑眯眯地说:“小家伙，留下来吃个午饭吧，就当是陪陪我这个老婆子，老婆子我啊，天天一个人，很孤单啊。”
　　若水看着那张十分慈祥无害的面容，露出灿烂的笑容:“多谢款待，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