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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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梨花开得真好呢。
夜梨坐在窗边，看着庭院儿里那棵树开花，一簇一簇，比那轮月华还白还净。只是每次花一开，就到了那个的时候。
“夜梨啊，你快点，底下的客人都等不及啦！”门外传来雷二娘的声音，“你说我养你们一个个的，多劳苦！怎都不替我盘算盘算！一个个的这么慢，简直气煞我也！”话音刚落，雕花的木门随之颤抖了一下。
“哎！知道了，马上。”她赶忙走到妆镜台前，翻出簪子，拿起木梳，开始装扮起来。“对了，妈妈，你也别太生气了，我这紫檀木门可不经拍！”
“老丫头片子，你也不给那些小辈做做样子！呼，还有诗柳那丫头。哎，这一个个的哟……”雷二娘的声音伴着“笃”“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拿起眉黑，夜梨轻轻描摹着那弯蛾眉。等等，这好像是诗柳送的那支……
果不其然，只是描了一笔，她那蛾眉就成了剑眉。改天一定要教训一下那死丫头。
急促的脚步声又近了，二娘又来了？夜梨赶快地拿起丝帕擦了一下。心情也没了，胡乱的搞一番，夜梨推开房门，却没见着雷二娘那张苦瓜脸。
“夜梨姐姐。”门侧，青桃微笑着，向她拜了个万福。
“哦，青桃已经准备妥当吗？”
“那是自然。”青桃今日着了件蓝色襦裙，看着端庄娴静，而□□小露又予了她一丝娇媚。
“姐姐的‘雨霖铃’我都帮调好了。”
“那可真是多谢了。”夜梨对她回了一礼。青桃一直这么贴心。
接过她的“雨霖铃”，夜梨轻轻抚着弦轴。
“冷公子最近没来吗？”青桃问道。
“没有呢，说是家事繁重。”她也轻轻回复，那位大人，“家事”可是重的很。
“今夜的梨花开得格外好呢。”
“就像姐姐一样。”
“看你那小嘴，甜的跟蜜似的。”夜梨忍不住打趣道，“还有哪个男人你拿不住呢？还是说心头已经有一个主了？”
青桃听了双颊一红，马上摇头：“怎会！姐姐都还没有，怎会轮到我……”
“呵呵呵……”
风轻轻吹起，廊上挂着的红灯笼微微荡着。
“哟，姐姐和桃儿都好了？”轻佻的声音响起，“我还以为姐姐会比我慢些呢。”
夜梨装作生气道：“你倒好意思，可多亏了你那支‘馥胭斋’！”
诗柳挑眉一笑，自是勾魂夺魄，当然，这是对那些男人。“姐姐息怒，柳儿知错了。不然下次冷公子可不给柳儿带梨花酥了。”
夜梨闻言不过轻叹，“你倒是挺喜欢拿人家来损我。”
“欸？我的柳枝呢？”诗柳今日身穿一件粉色纱裙，半遮半露，曼妙的胴体隐约可见。
“哦，在这呢，我已经替姐姐准备好了。”青桃指了指旁边花台。
“谢谢桃儿了。”说罢，一个媚眼抛过去，“我说姐姐，你每次都穿这件白色的，不换换吗？”
夜梨看向庭院里，灯火通明，笑了下，“人都老了，穿什么都不碍事了。”
“咚咚咚”脚步声来袭。
“我说你们……”雷二娘一脸涨红，扶着栏杆喘了几口气，“我养你们作甚？”她满头大汗，看来楼下已是忙得不可开支。“快点啊，那群龟孙子忒难伺候！”
“知道了嘛，反正你还不是靠我们赚钱！”诗柳抄起柳枝，一转身，随着雷二娘下去了。
夜梨转头倏地看到，一枝梨花已越过那栏杆伸向廊里。风来，吹得那白色的花瓣儿轻颤。
“走吧，姐姐。”青桃提起她的二胡，在楼梯口等着夜梨。
夜梨点了点头，随手折下一朵梨花，别在鬓角。
怀中的玉琵琶如冰一般寒冷。
二人一前一后，走下这狭小的楼梯。
楼底下可不像她们那层安静，男男女女的杂音充斥其间。这里灯光不是特别明，是一种深深的橘色，显得无比暧昧。似要撩拨人心般，空气中隐约浮动着香气，那是雷二娘亲手调制的春宵醉。
夜梨摇了摇头，快步走向大厅。
这里是什么地方？此处即是碧烟楼，中原三大勾栏院之一。
一行人来到大厅舞台后方，正对上墨竹。
“啊咿咿啊……”墨竹依然是那件深色曲裾，中规中矩。
夜梨朝她笑笑，拍了拍她的头。“竹儿，可是准备好了。”
“啊咿呀啊啊啊。”墨竹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举起手中的玉笛，摇了摇，像在鼓劲。她人本就长得可爱，在如今此番神态更显娇憨。可惜……
“唔，竹儿等下要让姐姐好好捏下脸哟。”诗柳拍拍墨竹的脸，“哎希望这次能快点搞完……”
“你们别闹啦！”雷二娘一脸涨红未褪，她揉了揉头“我先去伺候着群龟孙子，等下灯火熄了就上台啊！”随后身影伴着标识般的脚步声消失了。
“呼……”夜梨还是止不住轻叹一声。
“今夜人可真多。”青桃撩开幕布一角，“单单在三楼就觉声如鼎沸。”
“据说是八王爷和九王爷也要来观看呢。”诗柳不过淡然一笑，“男人就是男人。”
“不过桃儿啊，你可要仔细看看，要是一不小心成了王妃，可要记着把姐姐拉出来哟。”不多时，那抹坏笑又挂在诗柳嘴边。
“姐姐莫要取笑，桃，还有自知之明。”青桃笑笑，低头理了理衣衫。
“啊咿咿？”墨竹用她的大眼睛盯着两人，好像不太明白她们在说什么。
“得了得了”夜梨轻轻顺着墨竹的头发，“无论怎地，今夜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莫要坏了咱们碧烟楼的名头！”
倏地，四周一暗。人群的嘈杂声顿时停止。
梨花一开，就是这个的时候……
夜梨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嘴角，扯出了一个妖媚的笑容。
“妹妹们，上台。”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