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爱》奔放的树

5、双重人格

　　正待两人往里面走，墨又去而复返，口喘粗气，显得有些慌乱。
　　“欧……欧阳先生回来了，他正往这边过来。”
　　“什么！老头子回来干什么？”封璟猛然回头，把跟在后面的赤给惊了一跳。刚刚还和他对峙的某人，瞬间形象破碎。
　　“你告诉他，老子在练功！”当然某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赤眼里已经瞬间破功，拽着赤的手臂就往里面走。
　　“臭小子！你师父来了，你居然不出来迎接，还想躲起来？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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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有什么东西划过空气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封璟条件反射地反手一推，把赤挡在了自己面前。但赤哪有站在原地给人当挡箭牌地道理？
　　算准了自己即将被砸中地瞬间，转移到了封璟身后。
　　“啪！”
　　“啊呀！”
　　一把蒲扇应声落地，封璟抚着被砸疼地额头，阴测测刮了身后人一眼。转头咆哮，“老头你好好地去游山玩水，回来干嘛？”
　　赤顺着封璟的目光望去，一个穿的花里胡哨的男人已经站在他们身前不远处，中等身高，肩偏窄，鹤发童颜。一头白透了的长发和一张少年英俊面孔搭配在一起，冲突感尤为明显。
　　“谁要回这鸟不拉屎的山沟沟来？要不是你师母想尝尝天宫出的新菜色，我们去了迟城。听闻了七杀在陈家庄大开杀戒的传闻。为师何必回来，让为师为你们操心也就算了，你小子倒是清闲，还能带个小美人回来玩。”说着，一双凤眼促狭地瞅了瞅封璟身后地赤。
　　赤挑挑眉，被一个脸蛋看上去比自己还小的男人称为“小美人”，有种深深的伪和感，尽管对方头发确实白得足以做他的长辈。
　　“这鸟不拉屎的山沟沟还不是你自己整出来的。”封璟没好气的接话。随即朝门口一笑，往门口走去，“原来迟前辈也来了，快进来坐。”
　　赤诧异地随着封璟的话音朝门口望去，一个高挑的白衣男人背光站着，他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
　　男人脸色有点苍白，此时正朝着封璟的方向温和地笑。“很久没回来了，这里还是老样子。”
　　“是老头子自己嘴馋想吃天宫了吧？还赖您身上了。近日伤势可有好转？”封璟说着伸手正要去扶人，一团五颜六色在眼前一晃，白发男人已经先他一步，伸手搂住白衣男子的腰。
　　迟轻狂看向欧阳耀，温和的笑容里充满宠溺之色，“我随他。”随即清秀的眉蹙起，“怎么又穿这件衣服？不是跟你说了，我能看见你么？做什么老穿成这样？”
　　“我喜欢你一眼就能看见我。”欧阳耀搂着他的腰带着他走到大厅正上方的位置，扶他坐下。
　　封璟仿佛对两人的腻歪司空见惯，耸耸肩，跟着走回来。
　　“耀，让小璟和赤先去洗洗吧，闻着他们一身酒味，此刻定然极不舒服。陈家庄的事，晚饭时再议不迟。”迟轻狂说着面孔朝向封璟和赤的方向。赤发现他的瞳孔一片灰白，再听方才3人的对话，看来这个迟前辈虽武功高强，却目不能视。
　　赤也有些讶异，一地次见面的人，都像是已经认识自己一般。
　　欧阳耀一笑，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悠悠说了句风凉话，“佘老太婆的八卦之火，热情永不灭。”
　　赤垂下眼睑，敛去神情。听他们彼此的称呼，似乎佘曼青、欧阳耀、迟轻狂都是封璟的长辈。但却一个个生得青年人模样，真是越来越有趣！
　　“如此甚好，那前辈先稍作休息。墨，在桃园设宴，在的都叫过来用饭吧。”
　　封璟跟欧阳迟二人打了招呼，吩咐了事情，便拉了把赤朝里面走去。
　　身上的酒水已经干得粘在身上，赤无异议地跟上。
　　待两人走远，迟轻狂问起欧阳耀：“赤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欧阳耀蹙了蹙眉，沉吟道：“这个人不简单。看长相，像是个西域人。”
　　“看来也是个漂亮的孩子。”迟轻狂笑道，“不用这么紧张，别忘了你我都是小璟的手下败将。你真是关心则乱。”
　　“谁关心那个兔崽子？”欧阳耀翻了个白眼。兴许是想想轻狂说得有道理，便也不提了。
　　再说赤被封璟带到一间大屋子门口，带路的某人就自顾自走了，抬头看看眼前雕着繁复花纹的红木门，赤满意的微微一笑，推门而入。
　　进门后，入眼的是一架近七八米宽的雕花屏风，依旧是红木的。图案非常精细，是一组连贯的画面，刻画的是两名执剑的男子在一片桃花林中练剑的场景。细看之下，赤发现要说是两人的打斗场面，倒更像是一套耍剑动作。只是组图很短，这套动作并不完整。
　　武术教程？赤看了一会儿，不怎么敢兴趣，绕过屏风往里走。屏风后面是一个约六米宽的正方形浴池，隐隐有水声从其中一个角落传来，定睛一看，原来有个圆形的小洞，冒着水汽的清水正从里面流出，缓缓注入池中，与之相对的另一个角落，接近底部的地方也有一个小洞，看来是出水口。
　　地面由切割光滑的岩石铺就。池子对面岸上有个非常宽大的卧塌，上面放着一套黑色的衣物。赤挑挑眉，为封璟的周到露出赞赏之色。
　　褪去西装衣裤，将手枪放在衣服上，赤跨进池中。虽说此时正值盛夏，但山中温度要低很多，恰有点春寒料峭的味道。被温热的清水包裹，赤舒服地呼出一口气，听着潺潺的水声，缓缓闭上眼睛。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慢慢被蒸汽打湿有些贴在了额头，发梢上形成的水珠缓缓从额头滑落，在浓密的眉毛上微微停顿，继续滑落掉在睫毛上没有再往下滑。
　　赤虽生的黑发黑眸，五官却生比一般人要立体得多。他的眉骨比较突，眼窝很深，鼻梁就像一道隆起的山峰，高而挺直，嘴唇有点薄颜色偏淡，嘴角有个向下的弧度，显得很冷漠。他父亲是爱尔兰血统，母亲是中国和印第安混血。所以欧阳耀认为他是西域人，也就不奇怪了。
　　“叮”一声轻微的金属碰撞岩石的声音打破静默。赤睁开了眼，抬起原本浸在水里的右手，眼中显露出一丝嘲讽之色。
　　“哼，偷来的技术永远只能是二流。”话音未落，他的右手小手臂整个化成水银色，随着“咔嚓”两声，瞬间变化成了一把等离子枪。赤的右臂上肢已经被改造成“超尖端合金+液态金属拟真皮肤”构造的机械手臂。
　　“岚，有点本事，连费恩也能控制。不愧是我史蒂芬的人。”赤意外地看着设计制造都一等一机械手臂，若有所思。
　　他，琼史蒂芬金，未来人类战场上，最大军火组织的头目。他所设计的每一款新型武器，都是联盟军和反抗军这战争两方所争夺的目标。
　　他的最新设计，“超尖端合金+液态金属拟真皮肤”新型全机械人造人，它比任何过去的人造人都要更快，更强，更聪明。
　　只是这款人造人还没有进入试验阶段，史蒂芬就遭到了暗算，他被暗算后的一段记忆已经被抹除。但看自己现在的身体和境遇，不难猜测。是岚受到联盟军的收买，背叛了他。联盟军无疑得到了设计方案也控制了他的御用锻造师费恩。
　　他被洗脑，改造成人造人，还成了自己设计的新武器的试验品。并被匆匆派上战场去刺杀那个假的琼史蒂芬金，岚，他养了10年的床伴。看来刺杀是假，联盟军并不打算留他两人任何一人的命。
　　他的意识在他拿枪对准岚的一瞬间就有了第一次觉醒，几秒钟的停顿，竟让他穿越了时空。身上无比熟悉的机械工艺告诉他，自己的改造竟是由费恩亲自操刀。自己的意识能够觉醒，必定也是费恩的功劳，虽然附带了一点令人厌恶的精神分裂的后遗症。赤非常反感那个软弱虚伪的另一个自我，却偏偏拥有两者的共同记忆。
　　“费恩，这就当是你送给我的最后一份礼物。”赤将等离子枪变回手臂。闭上眼不再想过去的事情。
　　“咯噔”，门被打开又合拢，赤睁开眼，侧头看向又是一身素白的封璟。分明长得一脸妖媚，穿着却总是素得恍人眼。
　　赤勾了勾嘴角，收回视线，毫不避讳地站起身，直接朝放着衣服的卧塌走去。套上裤子，他听见封璟拾起JSEK□□声音，套上靴子，外衣之后，赤拿着腰封，不是很想把这么娘泡的东西绑在自己身上。
　　封璟已经走到赤身边，一伸手拉过他手中的腰封，绕过他的腰扣好。赤微一低眼，就能看见封璟微松的领口里露出的半截锁骨。大概因为刚洗澡完，锁骨处，后颈处都有些许未干的水汽，那墨似的长发却已经完全干燥了。难道是古人所谓的内功可以让水快速蒸发？赤觉得有趣便伸手撩起封璟的一缕头发来看。
　　封璟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愣，随即立刻退了开身，被撩起的那缕长发随之从赤手中滑落，在半空划过一道清浅的弧度。
　　上一秒还在看着封璟头发的赤，下一秒就感到有物体破空而来，直逼面门，连忙伸手一挡，接住了飞来的物体，翻手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手枪。再抬头，封璟已经走开有一段距离了。
　　赤充满兴味的一笑，快步跟上封璟。“昨日还吻我的人，今天怎么变得这么生分？”
　　封璟闻言顿住脚步，转头看赤，暗红的眸子盈着浅浅的笑意。“只可惜你不是他，你不有趣。”
　　赤挑了挑眉，也笑了。“你很聪明。”虽然他并没有可以隐瞒自己双重人格的意思，只是封璟能够这么快从他的变化中看清事实，确实睿智。
　　“但，加入七杀，是我非常诚恳的邀请。”封璟一直看着赤的眼睛，目光如炬，似乎就是为了表现他的诚意。
　　“你这次却猜错了，我只是个商人。”赤转开脸，继续往前走。
　　“你并未拒绝我，不是么？”封璟跟上，笑着说。
　　赤没有再回答，只静静跟着封璟走，却是已经默认。
　　一路无话，两人直朝一片桃花林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