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表明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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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舒走到宫外，发现皇城内正升起阵阵黑烟。家家都闭户不出，先前被姚文清死士把控的百官们获得了解放，只是还有一些正被士兵们看守着。城外隐约有火光出现，士兵们纷纷进来把守皇城，先前气势恢宏的姚家军队如今俱成为阶下囚，被关在死牢中。
远远望去，城门处有位将军正在指挥任务，闻舒瞧着恍然觉得有些熟悉。他吩咐闻牧等人先去打理食为天，自己便往城门方向走去。
那将军看着并不高大，身形也有些纤瘦，凑近时，闻舒听见一道亮丽却又充满英气的女声说道：“你们务必把城门守好，眼下内患除了，外患何时会来谁也说不定。”
闻舒走到她身后，不知觉地脸上浮起笑意，说道：“晴珠郡主可真是英姿飒爽，不对，现在应当叫晴珠将军了。”
听到背后传来话语声，晴珠转过身来。她脸上还带着些血迹，一张漂亮的脸蛋盖在头盔下，瞧着十分威严飒气。她说道：“闻大人也不遑多让，龙京如此危险之地，也只有靠闻大人的本事才能控制住。”
说罢，她朝闻舒行抱拳礼，闻舒也回了一个，当下思绪开始往回深溯。
晴珠为何会一身戎装出现在这里？闻舒仔细想了想，刚才在大殿汇报消息的是凌霄，作为久居江湖不问朝堂之事的听风楼楼主，凌霄显然没有带兵打仗之才能，既然晴珠此时在这里主持大局，这说明今夜带兵迎击姚家军的便是晴珠了。想来仲辉住在龙京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布置暗道，自然也有办法让晴珠偷偷逃出皇城。
“晴珠将军巾帼不让须眉，今日倒让闻舒大长见识了。”闻舒说道。
晴珠回了他一个微笑，此时尹兆伦也走了过来，他朝闻舒和晴珠作了一揖。晴珠看到他，神情有所变化，但又很快调整过来。
“将军辛苦了，今夜早些回去歇息吧，此处属下可以照料。”尹兆伦朝晴珠说道。
晴珠又看了闻舒一眼，说道：“也好，今夜发生许多事，闻大人也受累了，想必食为天还需要闻大人回去打理，晴珠便先行告辞了。”
说罢，两人又行了礼，随后晴珠便离开了。
闻舒转而看向尹兆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仲将军……他怎么样了？”
尹兆伦顿时神情沮丧起来，说道：“仲将军将三万兵力交给我带回来协助太子，自己只留下不到四千兵力与戈马泰周旋，最终……最终战死沙场。”
说罢，尹兆伦面色变得灰败，他喃喃道：“都是我们太没用了，将军才……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闻舒在心中长叹一声，对仲辉的态度发生了变化。看来晴珠所言不假，仲辉当初把控兵权不过是为了周旋姚文清罢了。这个戎马一生的男人直到死也还在为龙国做贡献，想到这里，闻舒不由得对他敬佩起来。
“若是能看到晴珠将军如此英姿飒爽，仲将军想必也了无牵挂了。”闻舒拍了拍尹兆伦的肩膀，安慰道。
想到晴珠今日英勇无比的场景，尹兆伦难得挤出笑容，说道：“是啊，将军向来最放心不下晴珠将军，总愧疚自己没来得及给她寻到好夫家。如今看来，倒是那些男人配不上她了。”
闻舒也笑了起来，只觉晴珠如今这阵势着实厉害，想必不久后便会超越仲辉成为龙国首屈一指的大将军，岂是一般男子能与之相配的。
说了些话，闻舒也不打算久留，于是与尹兆伦告别，然后回到了食为天。
食为天受影响并不算大，不过是最开始那场混战让酒楼里外有些受损，庭院里的花草也都被乱脚踩死许多。闻牧等人只需好好地修缮整理一番，食为天便可恢复原貌。
这些小事自当不用闻舒亲自打理，闻牧和白棋本就是持家的能手，如此闻舒也就放心地将食为天的善后工作交给他们打理了，自己则回到了房间里。
眼下闻牧和白棋抽不出空来，君泽便主动前来服侍闻舒。
闻舒刚来到房里坐下，君泽便拿了沐浴用品进来，身后还跟着端着热水的小厮。
“今日厮杀不断，主公着实辛苦了，眼下肯定想沐浴一番，好将身上的晦气洗去吧。”说着，君泽便招呼小厮将浴桶放下。
闻舒微微一笑，觉得君泽还是一如既往地贴心。
待一切都打理好，君泽便将小厮都遣了出去，独留下自己在房间伺候。他上前给闻舒宽衣，又试了试水温，才放心让闻舒进到浴桶。
今日之事繁多，闻舒一直神经紧绷，又使出不少内力，当下身子被热水一泡，着实觉得有些困了。他闭上眼，享受君泽的服侍。
见闻舒有些疲惫，君泽便也不敢出声与闻舒多做交谈，只好默默守在一旁为闻舒清洗身子。
不知过了多久，闻舒被门外的声音吵醒。
白棋修缮食为天的工作才刚刚开始，龙锦华便走了进来。他本就打算来食为天探望闻舒一番，心中也有许多话想同他讲清楚，于是在宫中匆匆交代好任务后他便急忙赶了过来。
闻舒身子此时还泡在浴桶中，君泽正用梳子清洗他的头发，见闻舒醒了，于是轻声说道：“太子殿下正在门外等候，说是有些话想同主公讲。”
闻舒手捧热水润了润脸，使得自己精神变得清醒些后便同君泽说道：“以后要改口叫陛下了。你先出去吧，叫他进来。”
君泽欲言又止，看了看此时还泡在浴桶中的闻舒，似乎不大情愿。
闻舒又说道：“不妨事，总不好叫皇帝在外面等太久，你让他进来便是。”
既然闻舒如此说了，君泽即使十分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出去唤龙锦华进来。
屋内灯光昏黄，倒给房间增添了几分隐蔽的情趣。闻舒沐浴时喜欢环境幽暗些，太亮的灯光会晃得他眼睛不舒服。白棋等人每次伺候闻舒沐浴时都会吹灭其它灯火，只在桌上留下一盏。
龙锦华推门而入时，便见到闻舒在这暧昧的昏黄灯光下那衬得漂亮而又诱人的肌肤。瞧见闻舒正躺在浴桶里，龙锦华的脸顿时红了一片。
“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子秋沐浴了。”龙锦华支支吾吾地说道，顿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闻舒对龙锦华的举动感到疑惑，这龙锦华在太子时期便好男色，养了许多男宠，那日还在东宫对自己用强，怎地今日竟害羞起来？
闻舒说道：“如今你也是皇帝了，也不好叫你等太久，便先只好让你进来。”
龙锦华环视四周，看见之前君泽坐过的小凳，鬼使神差地自己也坐了过去。他拿起放在水盆中的梳子，开始给闻舒梳洗长发。
“子秋近来辛苦了，若没有你，我也无法顺利坐上皇位。”龙锦华一边伺候闻舒梳洗，一边说道。
闻舒觉得不适应，叫堂堂一国之君伺候自己沐浴，他总觉得怪怪的。
“为何叫我的字？”闻舒问道，转而制止龙锦华的行为，说道，“放下吧，如何能叫堂堂皇帝伺候我沐浴呢，之后叫君泽服侍便可。”
龙锦华并不采纳闻舒的意见，依旧小心伺候闻舒沐浴，他说道：“我是愿意的，能伺候子秋沐浴，着实是我今夜之惊喜。能为子秋梳洗，想来之前的种种乏累之事也就不算什么了。”
闻舒心中有些不悦，但又很快压下去，他说道：“陛下有何事要同我说，快些说吧。”
龙锦华沉默了一会儿，将话语在心中仔细酝酿，然后说道：“子秋可知，早在永和二十六年时，我便已经认识子秋了。”
闻舒惊讶地仰起头，看了龙锦华一眼，见龙锦华正低着头仔细梳洗他的长发，神情尤为温柔。闻舒问道：“竟与此事？我却是不记得了。”
龙锦华说道：“那时在江南河州，我同父皇一同下江南游玩，得幸见过你一次，那时不曾同你说过话，只远远地看着你。”
听到龙锦华所言之事，闻舒渐渐也有了印象。那年确实是永和二十六年，他当时不过六岁，在暗卫的陪同下来到了天下闻名的“秀丽之城”河州。六岁正是男孩儿对外界充满好奇的时候，闻舒起初在私塾先生那里学到一首诗，描写的便是河州的旖旎风光，自那以后他便一直想亲自到河州看看。
那年闻烟已经当上了闻家宗主，见闻舒对河州如此向往，便派了暗卫陪着他并护送他来到河州。来到河州后，闻舒便一直住在闻家名下的酒楼里，着实不记得自己同龙锦华有过交集。
龙锦华继续说道：“说来也是缘分，那日我也是在夜里瞧着你在酒楼上站着。那时的你不过六、七岁，气质却十分清冷，眉眼也尤为地漂亮。”
闻舒问道：“那日你可是在酒楼里用饭？”
龙锦华说道：“正是。那日我正在酒楼用饭，往外面瞧去，便看见你正在阁楼上站着，目光看向远处。那时我便觉得，好一个风姿卓越的少年，若是能请你当我的伴读该有多好。”
说道这里，龙锦华苦笑起来，他又说道：“但是很快，我便打消了这个想法。我向酒楼的店小二打听你的消息，得知你是这一代闻名的少年才子，心下自卑心情又多了许多。”
闻舒疑惑地看向他，问道：“自卑？”
龙锦华神情有些不自然，他眼神闪躲，似乎不敢直视闻舒。不一会儿，他又说道：“若龙国当时没有内患压迫，我一定会向父皇请求让你来做我的伴读。只是以当时的情况，我只能勉强自保，若把你要了过来只怕会害了你，于是我怕便将这份渴望压下。不成想，后来过去了十来年，我还是忘不了你。”
闻舒神色有些动容，龙锦华所说之事着实让他倍感惊讶，他并不知道龙锦华早在十年前便认识自己，多年来仍然对自己念念不忘。
“后来呢？”闻舒下意识地追问道。
“后来……”龙锦华叹了一口气，神情缓和了些，不再似先前那般沉重，他说道，“后来便是今年年初之时了，那日是元宵佳节，我得了出宫的机会，在夜里出宫预备去瞧灯会。幸运的是，在食为天楼下我又瞧见了你。”
说到这里，龙锦华放下梳子，转而拿起干毛巾，准备为闻舒擦拭身体。闻舒在浴桶里泡了太久，肌肤有些发胀了。他顺从地让龙锦华伺候自己更衣，当下已没有了最初的不适感。
待一切打理好，龙锦华将闻舒身子转过来与他对视。他继续道：“你那日在阁楼上喝着酒，我瞧着你，一眼便认出来你就是当初的那个江南才子闻子秋。终究是上天待我不薄，那时我想着，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一定要向你表明我的心意。只是没想到，上天非但待我不薄，竟还直接将你送到我身边来。当我得知凌霄叫来的帮手闻舒竟就是当初那个我一直倾慕的闻子秋时，我兴奋极了，才会上演东宫那一幕……”
闻舒被他说得神情羞涩，他瞧着龙锦华眼里的深情，鼓作镇定道：“当时你可是说借此帮助我向姚文清投诚的，怎地今日改了说法了？”
龙锦华笑道：“冠冕堂皇的说法罢了，不过是要你投诚姚文清，好的办法多的是，我并不需要出此下策。那日我着实想同你亲近，但你是那般厉害的一个人，我也不敢对你多做什么，仅是抱着你睡上一觉我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说到这里，闻舒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感动了。龙锦华这十年来的深情，他瞧着不像是假的；但一想到那日在东宫时自己的狼狈模样，他又觉得十分愤怒。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表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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