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这位姑娘请你不尊重一点 ...
-
聂展眉扒在廖业身上动弹不得。
廖业后背抵着墙，喘息半晌才又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两个字：“下去！”
聂展眉都快哭了。
他以为她很想继续保持这个极其危险的姿势吗？她好歹也是接受过生理卫生健康教育的成年人，难道还真的会天真地以为现在硬邦邦顶着她大腿根的是廖业裤兜里揣着的手电筒？
要是她能动，她早就跳开三米远以示清白了好吗！
而且这还不都是怪他！据说梦魇的科学解释就是大脑突然惊醒，身体却还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才会在交接控制权时发生一点小状况。现在她就和被魇着的感觉差不多，都是胸口发闷，四肢沉重，全身上下能动的只有一对眼球。——不用问，这肯定是廖业贸然把她叫醒，害得她和“她”不能正常交接身体控制权的缘故。
他老人家有那个叫她的闲工夫，自己先动手把“她”推开好不好啊？！
……哦，她倒忘了，之前廖业给她放松脚镣时不也是这样汗如雨下、气喘如牛？当时他只是握着一截脚踝就全身紧绷动弹不得，现在被人大跳三贴，脸颊小腹大腿都贴得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他要是还能动一动手指头才叫有鬼了。
那就没辙了。他们俩一个蓝屏待重启，一个重启待开机，都是催不得急不得的破毛病，现在只能认命地不尴不尬地卡在这里，等待时间来解决一切问题。
聂展眉又认真感受了一下彼此的造型，发现两人想要顺利分开来竟还颇有些难办。那个“她”为了成功蹭到该蹭的部位，支撑的左脚只剩脚尖点地，整个身子如弓一般向前弯，大半的重量都靠着曲起的右腿挂在廖业身上。廖业大概是猝不及防被“她”撞向墙面，后背虽然已经贴在墙上，两腿却还没有收回，全身曲线正好和展眉的那个弓形配合得天衣无缝。两人的姿势拼在一起活脱就是一个标准的探戈亮相，肢体纠缠交叠，展眉想滑都滑不下去。
廖业的体温越来越高，两人的衣裳很快便被汗水浸透，存在感变得愈发薄弱，两人间的气氛也愈发尴尬。
展眉忍不住不着调地想，现在还能勉强算是湿身诱`惑，等他再烧一会，他们就可以改玩儿铁板料理了。
好在此时展眉终于有了一点知觉，她用尽全力松开自己扣在廖业腰上的那只手，就势在他腰侧狠狠一推，歪歪扭扭地从廖业身上滚落下来，摔在地上。这一摔倒好像摔通了任督二脉一般，聂展眉终于重新获得全身的控制权，呲牙咧嘴地爬起来躲到一边，哑着嗓子问廖业：“我这边好了，你怎么样啊？要不要陪你聊聊天？”
廖业勉强哼了一声，展眉从音调猜测大概是叫她闭嘴别吵的意思，连忙乖乖收声，默默地看着他汗如雨下地天人交战。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才见廖业砰地一声摔在地上，而后一个鲤鱼打挺，箭一般地飞窜出门。
再回来时，廖业身上湿淋淋的，明显已经在水里泡了半天。他径直走到展眉面前递来一块投洗过的帕子，眼睛却望向别处：“你也擦擦。”
又是帕子？展眉忍笑接过来，发现上头的纹样有些熟悉，再摸摸身上，当即冷下脸来问他：“这不就是你之前给我擦眼泪的那一块？你什么时候拿走的？”臭流氓！她把帕子洗好晾干之后就一直收在怀里呢，那地方也是他随便摸的？！
廖业仍旧不看她：“那人塞回我怀里的。”
……嗯？
展眉脑补一下当时的场景，不由心中一松，笑问他：“她借着还帕子的当口摸你身上，你没防备中了招，再组织不起有效攻击，所以被她轻易推到墙上摆出了那副姿势？——你这是解释给我听？”啧啧，真是纯情小处男的悲哀，连被人袭个胸都能袭当机了。
廖业沉着脸不说话，展眉于是又笑：“她之前不都是假托梦呓和你说话么，怎么今天突然变得这么奔放？”她性情大变，不会是因为您老人家无意间说了什么话吧？
廖业脸色更黑，突然怒道：“你不是要我问她天王盖地虎的下句？我不叫她起来，如何帮你问话！”
展眉哑然。
也对，倒是她疏忽了。
展眉连忙笑着道一声对不住，又顺势转移话题，问他：“那你具体怎么问的，她怎么回答？”她本来也没打算逗弄他太过，毕竟那个“她”用的是她的身子，问得太详细了只会徒惹尴尬，知道廖业没对她上下其手就够了，其余都是细枝末节。
廖业沉默片刻：“我说你我今日上崆峒偷听众人议事，下山时被一蒙面的高手拦住问了这句话。我见那高手并无敌意，又说改日另行造访，于是便问那人是否知道如何应对。”
他终于转头望向展眉：“她说她也不知下句如何，不过若那高手真心与我结交，想来不会在意这句切口。”
不知该对什么？
“她”果然不知道下句是什么！
“她”不是她聂展眉！
聂展眉饶是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此时也忍不住嘴里一苦，心中百感交集，一面纠结“她”到底要做什么，一面又奇怪“她”为什么会重生到了她身上。既是重生，“她”为什么不回自己身子正大光明地重新来过，偏偏要在她这里小心翼翼地隐匿行踪？难道“她”身世特殊，不能见人？——“她”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可惜展眉现在刚刚确定“她”的存在，线索严重不足，猜来猜去自然都是些毫无根据的胡思乱想，她自知空想无用，只得勉强说服自己先将这些疑问高高挂起，又强打精神笑问廖业：“那她有没有说之后应该怎么做？”
廖业又仔细看她一眼，方点头道：“她说要在本月二十九日赶到逐风山庄，去东边问松园找一处门上拴了红线的暖阁，暖阁中的主人家酉时会有一劫，我需务必护得那人周全。”说完又问展眉，“那人是否可能是向临川？”
展眉想了想：“我从没去过逐风山庄，也从没听过问松园这个名字，自然不知道这园子是给谁住的。不过逐风山庄除了向庄主之外，能说得上是主人家还有向庄主的两个儿子向解、向蹇，向庄主的胞兄向望山向老英雄，以及向老英雄的儿子向震、向颐和女儿向随安。向庄主已经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向老英雄的功夫却犹在他之上，且他二位都是精明的老江湖，需要人帮忙保命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不过估计那时，逐风山庄便先已经不存在了。”
“向随安向师姐已经嫁人多年，平日不在庄里，四位向家大哥成家后倒都还住在山庄之中。他们的相貌特点、兵器招式我都知道，只要见到便不会错认。”
展眉想了想，又道：“不过人家也是从小习武的练家子，如果你像在崆峒山上那般贸贸然闯进去，难保不会先和他们打上一架，要是这时候被人渔翁得利就不好了。如果真是他们中的一人，不妨先由我拿我爹的名号去攀一攀交情，看看能不能和平解决。既然是要护得人家周全，能不动手最好就不要动手。”如若不然，段山谦就是个血淋淋的前车之鉴。
想到段山谦，展眉自然又联想到那枚隔窗发来的透骨钉，连忙问廖业：“除此之外，她还有没有告诉你该注意些什么？那主人家有危险，会不会又是透骨钉？”
廖业道：“那人只提了‘银环金粉’四字便不肯再说，我追问几句，她便突然问我……问我是否知道我所练心法的玄妙之处。”
展眉一愣：“你所练心法玄妙之处？她还知道这些？你那功夫究竟如何玄妙，方便和我说吗？”
廖业再次沉着脸别开视线：“而后她便将帕子塞还给了我。”
展眉一哂，又连忙忍笑安慰他：“原来如此！看来那人不过是随便找个借口令你分心，再对你略施薄惩，好叫你不要再追问她‘银环金粉’的来历罢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你不让她近身就是了，倒也不必太过介怀。”
廖业闻言立即转眼看她：“你不介意？”
展眉笑道：“我当然非常介意。不过一来你不是自愿的，二来她贴上你的时候你也没趁机占我什么便宜，我又何必因为她的错而责怪你呢？既然你现在知道了她会用这招来‘欺负’你，以后不让她‘欺负’就是。——不过如果下次她还能这样贴上你，我可就要认为你是故意的了！”
廖业迅速道：“你放心。”顿了顿又郑重补充，“我以后不会让她近身。”
展眉一笑点头：“嗯，我信你。”
此事便算正式告一段落，两人又各自补眠不提。
次日一早，两人便到附近集市买了两匹骏马和干粮食水，一人一骑地赶往逐风山庄。
展眉戴了一个月的镣铐，此时甫一摘下顿觉身轻如燕，不自觉便打马飞奔，又在马背上做出各种花哨动作以示艺高人胆大。廖业仍如平日一般沉默寡言，只始终在她后面一个身位的距离紧紧缀着，不时神色复杂地望她一眼。
展眉虽骑在他前头，但习武之人对别人的目光总是分外敏感。她很快被廖业盯得汗毛倒竖，花活自然也不敢再玩，只得退到他身边并辔而行。可廖业却仍不时望她一眼，目光复杂，欲言又止。
展眉原本以为是昨晚那事还没翻篇，但被盯了半天又觉得不对，廖业看她的那种眼神和纯情小男生看那啥对象比起来，倒更像是杨白劳盯黄世仁的那种目光，想开口相求又难以启齿，小眼神儿那叫一个欲说还休，百转千回。
展眉不由哭笑不得，在忍受了一天的精神攻击之后，倒是她先沉不住气开口请教他：“英雄你到底想干嘛啊？行不行的你先说出来，咱们再慢慢讨论好不好啊？”
廖业垂着眼睛沉默一会，起身走到篝火前头平举两臂双手抱圆，掌心隔着火焰遥遥相对。
展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正要再问，突然看见火焰陡然从亮黄色变成了橙红色，又变成了亮蓝色，长长的火舌也陡然变粗变短，好像是被谁用个无形的罩子罩住一般，展眉目瞪口呆地看了一会儿，指一指火堆：“你弄的？”
廖业一径盯着火舌不说话，半晌才袖手走开几步，背对着她问：“若我不碰你，你可否如昨晚那般……对我？”
……啥？！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021.这位姑娘请你不尊重一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