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在这里》林北

4、以后娶个村姑

　　说话间，小小已经停在一个宿舍跟前，当我来到以后，看到上面写着1—405，知道这就是我未来四年住的地方。小小或者说“小戏子”便告诉我，已经把我带到宿舍了，自己也要回去写作业了。我正要从书包里拿出一些吃的东西，送给小小表示感谢，可是小小已经跑开了。没过一会，就传来哒哒的下楼梯声。很快我也知道，我们宿舍四个中有二个都是他接来的，真是意想不到的事情。但是对于小小而言，肯定没有刻意为之，只是内心的善良和巧合相遇。或者是小小出于心中最初的意愿。小小也万万没有料到，自己那样的无心行为，却间接的连接了我们，或者说是一种成全。后来的日子，由于小小也接过其他男生，结果整栋楼男生听说后，都对小小表现出好奇。他们会在进出时，问一下楼管小小在不在；偶尔遇到小小就摸一下他的脑袋；但是更多的是问小小穿的衣服的由来。我们四个在上下楼的时候，偶尔会听到小小的声音“是穿我姐的，穿我姐的衣服，不要再问了！不要再问了！”
　　我们知道小小又在解疑答惑了，不过小小的回答总是那么理直气壮，犹如铮铮竹节一般。岁月渐渐的流走，很快所有的男生都知道以后，遇到小小就不再问，而是自问自答，他们会说“不要说了，我知道你的衣服是谁的，是穿你姐的，穿你姐的衣服”。小小会停下写字的笔，抬头看一眼说话的男生们，然后沉默不语，继续写作业；或者送出去一个很鄙视的白眼，孩子的白眼也是天真的，因为充满了黑瞳。而说这些的学生则会莞尔一笑，然后去食堂吃饭的吃饭，去操场打球的打球，去市里购物的去市里，一切都消失在风中。毋用置疑，小小给我们丰富的大学生活增加了色彩，是一抹挥之不去的男孩蓝。
　　而小小的那句经典回答，就永远的回荡在校园里，仿佛是一首经典的老歌，永远的回荡在那一代人的记忆里，也或者那样的岁月中。“穿我姐的，是穿我姐的衣服”在去往教室的路上漂浮，在某个被遗忘的角落藏起来，在春天或者任何一个季节里生长、枯萎和轮回，在我们的青春里永远不灭，延续下去。
　　小小把我送到宿舍门前，离开以后，我便仿佛打开宝藏匣子一样的推开宿舍门。在透过窗子的秋日余晖中，我见到了未来的三位室友，我先自报家门“我叫林北，南方X省的。”一个长相帅气，稍先成熟，但穿着却很破旧的舍友说“高远，K省的。”与之相反的是一个穿着略显时尚，有大家公子气质，打着魔兽游戏的，也接上来说“周斐，本省L市的。”最后一个就是长相在普通之下，穿着也普通的舍友，说“许然，本省U市的，以后咱们就是一宿舍了。”我和他们打过招呼，便把行李放在剩下的一个下铺上，不言自明，这是他们三个留下来的。我把床铺好后，一天的疲惫一下子袭来，就对他们说“我太累了，不陪你们说话了，我得先睡一觉。”他们回答说“坐火车肯定累了，赶紧睡吧。”说完以后就躺在上面睡了过去。大概到晚上7点左右，我才醒过来，宿舍一起去了外面的一个叫“十年”的餐馆吃了饭（宿舍来大学以后的第一次聚餐）。在吃饭时我们问服务员为什么店名叫十年，服务员告诉我们，老板也是从这所大学毕业的，事业有成以后，就在学校外办了这家餐馆。因为从自己毕业到事业成功，就刚好用了十年时间，所以餐馆就取名十年，就是为大学生开的，也有十年一聚之意思。这家餐馆是我们大学期间经常来的，毕业以后也会再来的。
　　吃完饭以后，宿舍四个一起去超市买了些壁纸、海报和字画回来，这样我们就可以装饰一下自己的生活空间，就仿佛是在梦中装饰一栋废弃的大房子一样。字画都是名人名言，有歌德的“如果是玫瑰，它总会开花的”，萧楚女的“人生应该像蜡烛一样，从顶燃到底，一直都是光明的”。海报则是商界传奇人物的画像，是某君许然特意为自己买的，有马云、俞敏洪和史玉柱，并用来以此自勉，成功和长相没有必然的关联。壁纸就是带有色彩的白纸，我们在上面抄写一定的歌词，用以激励各自的未来和爱情，有《蓝莲花》《飞的更高》《我的未来不是梦》《练习》等。但是这些充满热血与豪情的东西，寿命如七月的蝉，还没到第二学期，一切就都发生变化了，就像电视里经常出现的台词“刚开始那是好呀！那是一个风光呀，可是直到一天，一切就都变了”。就是从第二学期，宿舍的墙面已经面目全非，被信笔涂鸦，或者换上女子的个人写真。亦如佛家所言的“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不过在此要换成“本来无衣服，处处皆尘埃”。
　　宿舍收拾一新后，我们便躺在各自的床铺上，天南海北的聊起天来。在怀旧上，就是说些从小到大经历过的趣事，高中时难忘的高考经历，家乡的特产等。而说的现在的，就是各人的年龄，以及对未来的安排和向往。谈话及此，许然止不住自己的兴奋，说“我是89年出生的，今年18岁，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不过我在大学四年的安排，就是找一个女朋友。至于学业和事业各方面，还暂且不作考虑。”我接过来说“我是88年出生，19岁。在大学时，就看到有高中同学搞对象，那时我也挺羡慕的。但是老师和家里都说，考上大学才是第一位的，所以我们既然考上大学，那么也就可以谈女朋友了。曾经看到过一句话，就是‘没有爱情的青春，是不完整的青春’，所以我一定要努力让自己的青春完整。也就是说，我和许然的打算一样。”高远很严肃的说“87年出生，20岁。我没有想过谈对象，因为我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所以我的首要任务就是挣钱，这样才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周斐说“88年生，和林北一样大，许然老末，高远老一。我爸妈是一所大学的教授，家里条件还算说的过去。要是说对未来的安排，我一点也不知道，因为我的一切生活都已经被安排好了。至于刚才你们说的爱情吗？我是很不认同的，因为一毕业就各奔东西，不再联系，所以我就等大四毕业后，让我妈给介绍一个，实在不行就是老家的村姑也可以！”
　　听到周斐说将来要娶一个村姑的话，我差点笑出眼泪，高远一下子从上铺摔了下来，许然的嘴也笑成大月牙形状。周斐看自己的话引来哄堂大笑，赶紧遮掩说“我其实就是想说，我不会在大学谈对象，只在毕业后找个结婚的就行，至于说是城市的还是村里的……”还没有说完，我们三个又哈哈大笑。周斐看越解释越说不明白，便不再言语，我们三个的情绪也渐渐的平服。许然接着问我“林北，那句名言是谁说的？”我回答“就是偶然看到的，记住了，谁说的还真不知道。”许然笑着说“不过我现在发明一个名言，叫‘爱情是大学的主旋律’，这个以后就是我的座右铭。”高远听后开玩笑说“你们俩都有自己的信条了，那么我也帮周斐取一个，叫‘村姑才是我最终的归属’”话一说完，我们三个又笑起来，周斐说“你们就拿我取笑吧，等四年毕业以后，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才是正确的。因为真理往往都在少数人手中，这也是一句名言。”许然听后说“那么我就来总结一下吧，我和林北要在大学找女朋友，高远挣钱，周斐娶村姑。让我们扬起大学的风帆，向未来尽情的远航！”
　　我们三个还想笑，但是都忍住了，周斐也满脸不服。可是谁也不知世事的难料，四年大学时光，看似漫长无边，我们以为会把自己的青春都用在上面，来换取一场华丽的记忆。岁月流转，转眼四年大学走完，我们匆匆还没有做好准备，就仿佛是要去一个地方，生怕错过车次那样匆忙一样。四年中，那个自喻不找对象，等回家让老娘给找一个“村姑”的却找到了对象，并在毕业时在学校结婚。而那个一开始就说“爱情才是大学的主旋律”的男生，四年一直都没有在调上，自顾自地唱了一首跑调的歌曲。
　　谈论告一段落后，便开始新的话题，就是给宿舍取一个叫的上口的名字。这样给宿舍取名，既是尊重自己住的地方，也在另一方面，激励各自前行。一讨论取名，我就想起来以前看过的武侠和经典电视剧，就说“大家都看过《神雕侠侣》，里面有一个百花谷，女生用花来比喻，男生只能用草来说，咱们宿舍就叫‘野草谷’吧？”许然听后，不认同的说“我以为还是叫‘断肠崖’好？以后咱们只要谁恋爱了，或者谁失恋了，来宿舍呆一会，即便是肝肠寸断，也能马上痊愈。”周斐说“还是叫英雄联盟吧？咱们四个一起在校园里来往冲杀，无往不利，谁与争锋。”高远比较中规中矩，说“咱们国家有一句名言，就叫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咱们四个就周斐家境好点，但毕竟各自还不能挣钱，都是穷的叮当响，咱们宿舍就叫‘独善斋’吧！”
　　我听后略有认同的说“‘独善斋’是挺好，不过还不适合现在的我们，以后或许可以。既然是想取能激励我们的宿舍名字，不如就叫‘学无涯，爱无疆’好？既可以一边好好读书，也可以一边好好恋爱，俩不耽误。”许然对我所说的，只认同后边，不认同前段，就说“不如就叫‘爱无疆’吧，大家想怎么爱就怎么爱，想和谁恋爱就和谁，或者可以取的直白点，就叫‘爱到死’”。听许然这样说，周斐和高远都笑着无奈摇摇头，许然也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周斐说“既然许然这样说，我看还不如叫‘怡红院’好！”高远听后接过去说“直接叫‘少林寺’吧，看以后谁还敢来咱们宿舍，就是楼管阿姨也会望而却步，退避三舍。”听这样一席话，我们四个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后便开始认真对待，每个人都安静下来，用心去想怎样的名字才最合适。经过集思广益，众说纷纭，我们终于想到一个都认同的名字，就叫“陌上城”。这三个字的意思，就是一条路上的一座城，对于我们来说就很合适，青春和大学是一座城，而我们就在成长的路上。再恰如其分不过。
　　我们讨论好以后，没过几天就去超市买来一个木质牌子，认认真真的把“陌上城”三字写上，并用钉子把牌子钉在门上。后来，随着大学生活的慢慢前行，一层的其他宿舍，也开始效仿我们的做法，也给自己的宿舍取了名字（有三思楼、见贤阁、自强殿、厚德第、山下顽石、林中少年、江边纨绔、雪下痴人等）。我们这样自发的行为，却也惹恼了楼管阿姨，因为在原本很干净的门檐上，凭空多出来那么一个牌子，自己没法和学校交待。楼管如此催促了我们几次，我们便把牌子拆下来，当风浪一过，我们还是一样的钉在上面。学校里很快知道这件事，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就开始在学校里宣传，只要有宿舍愿意，就可以也在自己宿舍门上贴一个有意义的名字。不过要用统一的木质牌子，这样才有美观的感觉。男生宿舍获得取宿舍名字的认同，女生宿舍自然也就跟随，我从周凡口中得知了，她们女生们取的宿舍名字（有贤淑庵、温柔乡、知善堂、忍字屋、浪漫屋、邻家女孩、百花使者、民间公主、风之女王等）。这样的宿舍名字一直存着着，直到我们都大学毕业，以及其他后来的许许多多学生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