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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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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要举行一场大型音乐会,各项准备都刚刚开始,大家都忙,忙的不亦乐乎。Q大学嘛,每年总会有这样的活动,不过准备的时间往往都很充足,学生们需要自己去策划、准备、请人,老师在这时发挥的作用就是稍微的指点以及给出一些意见。音乐会上所有的乐器手都找到了,很多知名的歌手也已经预约好了,就只缺一个钢琴师,大家都很着急,他们需要很多的时间去磨合,所以必须要尽早的把人员都定下来。教导员也实在没有办法了,于是把找钢琴师任务交给了人缘一向很好的董筱悠,筱悠每天为了这事头都大了,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父亲虽然是警察署的最高长官,但在这个时候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这几天筱悠只要一见薇薇她们就不断的埋怨,关怡、云杉互相看看,也没有什么办法可行,虽然大家都在Q大学,可是也都清楚,能上这么大舞台表演的钢琴师还真不太好找,不然教导员也不会把这个任务交给学生。“我倒是知道一个人。”薇薇为难的说,“筱悠,只要你能说服他。”“谁啊谁啊,快说,我求爷爷告奶奶一定说服他。”筱悠已经迫不及待,这些日子的辛苦寻找却没有结果,早已令她精疲力尽了。“黄林荫。”“啊?”虽然三个人发出了同样的感叹,但关怡和云杉只是感到无比的吃惊,她们不知道黄林荫的钢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水平,而给筱悠带来的却是无奈,她明白了薇薇为什么说只要可以说服他,就开始觉得自己真的是悲剧了。
筱悠现在要做的不再是发愁找不到钢琴师,而是怎样去说服黄林荫。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拿一根糖葫芦,在北京的日子养成了董筱悠爱吃糖葫芦的习惯。先甜后酸,回味无穷。吃着吃着,她开始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在北京的时候,甄诚会陪她一起吃糖葫芦,陪她收集各式各样的糖葫芦纸,老北京的糖葫芦,让筱悠充满了依赖性、回忆性。走着走着,她停了下来,趴在路边的栏杆上,静静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辆,笑了。
突然,她感觉有人在身后,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在了筱悠前面,她迅速的扭过头看,才发现,原来就是自己一直在找机会想要见面的人。黄林荫依旧打扮绅士,站在后面看着董筱悠,面无表情,盯着筱悠浑身不自在。筱悠已经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了,她快速的想着薇薇和她说过的眼前这个人的点点滴滴,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她也不想让他在大马路上突然发脾气,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于是便也在那里傻傻的站着,盯着黄林荫看着,一句话不说。黄林荫或许也觉得奇怪了吧,或许也开始感觉到尴尬了吧,慢慢的把头转向其它地方,看看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然后突然笑了一下,又把头转向筱悠:“我请你吃冰激淋吧,我听二姐说你好像很喜欢吃。”筱悠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映就已经被黄林荫拉着胳膊拖走了。
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哈根达斯店里,筱悠和黄林荫面对面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抹茶的冰激淋透出淡淡的清香,这是筱悠最喜欢的口味,而现在的场景也令筱悠想起了甄诚,她似乎看到转角处有一个人影,而且就是甄诚的身影,她好想过去看个究竟,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好像看到甄诚就坐在对面,在朝着自己微笑,那么熟悉的笑容。于是筱悠也对着他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才发现自己的眼泪真的好多啊,朦胧的泪眼中,她才又看清楚对面坐着的是黄林荫而不是甄诚,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下来,越来越严重,到最后,索性就放声痛哭了。这是筱悠第一次在人面前哭,还哭的这么伤心,印象中她从来没有对着任何人哭过鼻子,包括父母还有哥哥,现在的样子连自己都感觉很过意不去,倒是黄林荫依旧很绅士,一边递着纸巾,一边走到筱悠身边,将外衣脱下来披到了她的身上。然后轻轻的将筱悠拥入怀中,筱悠没有挣扎的将的头靠在黄林荫肩上,她太累了,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伴随着电闪雷鸣。不知过了多久,筱悠慢慢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发现自己依然在哈根达斯店,依然靠在黄林荫肩上,眼泪湿透了他的衣服,一脸迷茫的坐了起来。黄林荫看到筱悠醒来,微微的笑了笑:“冰激淋都已经化了,没有办法吃了,改天有时间再来请你吧。”于是起身朝车子走去,筱悠披着那件大她很多的外套紧紧地跟在后面,两个人就这样走出了哈根达斯店。
董筱悠依旧过着这样没有什么波澜的日子,一切看似平静,没有任何变化。
四个人在校园理依旧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有一天薇薇却在关怡和云杉离开后,悄悄的把筱悠拉到校园里寂静的一角,一个很少有人经过的小院,空间很小,四周被茂密的树和花团团包围着,弥漫着很大的湿气,这个地方异常的寂静,寂静的可以听到虫子爬过的声音。“怎么了怎么了,一路上这么严肃,一点声音都不让出,搞得这么神秘……”筱悠还准备继续埋怨下去,薇薇打断了她的一番精彩演讲:“好了好了,别再唠叨了,小点声音好不好啊?把你拉到这么安静偏僻的地方,自然是有很重要而且需要极其保密的事情了。”筱悠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她似乎意识到了是什么事情,不然薇薇不会刻意避开关怡和云杉的。薇薇看筱悠不再油嘴滑舌,就继续说道:“林荫认识道彬,你知道道彬吧?”筱悠想了想,点点头,她想起了那个领着她去看录像带却又被父亲拦住的帅气的警官,就彻底明白了薇薇想要说的事情。“他是一个很好的人,那天他和林荫一起去我们家,正好姐姐也在,他们就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我隐约感觉他对甄诚这件事也充满了疑惑,所以我在想办法接近他,然后想办法说服他拿出那盘录像带,这样你就可以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不过这件事一定还需要些时间,要非常非常保密,最好只有我们三个知道,以后关于这件事的商量我们就来这里了,我在附近看了很久,这里基本上没有人来,而且由于这些树,信号也无法覆盖,很安全。”“薇薇,这是什么情况啊,你怎么也不先和我说一声就自己去做呢?这是我的事情,你不应该插手,他是我爸爸的下属,又是姐姐的同事,为什么要和我们合作啊?如果没有成功,那不是连你也一起掺活进来了吗,我们谁都没有办法独善其身,明白吗?更何况这样做就不可能成功,我现在也不想在去调查这件事情了,虽然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一定有问题。”筱悠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不能让自己的好朋友跟着她一起承担这样的风险,她一直都是准备一个人来解决这件事情的,如果薇薇因为帮自己而受伤,她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哎呀,你这个孩子真是的,我们是什么?是朋友啊,难道朋友这两个字就是说说算了吗?我知道你能力很强,可你一个人能顾得了那么多的关系吗?很多事情总要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吧,老大和云杉不是不知道吗,我们就先瞒着她们,以后找机会再说,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再说了,万一我真的喜欢那个道彬呢?长的又帅人又好,一个不小心还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解决了,那就不是我帮你了,是在帮自己啊!”说完,两个人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筱悠还是喜欢一个人在街上溜达,她总是会想起在北京的时候,和甄诚手拉着手,走在鸟巢前那片空旷的广场上,奥林匹克公园,来来回回,他们没有钱进出于鸟巢和水立方之间,但是在门外的广场上遛来遛去就已经很满足了。他们还会去坐地铁,两元钱,从一号线,转乘二号线,然后四号线,五号线,十三号线……就这样,不断的倒着地铁,可以在地下呆上整整一天的时间。甄诚也总会陪她逛西单、王府井,买很多很便宜很漂亮的东西……每次想到这些的时候,筱悠总是感到心里隐隐的痛,她知道时间会把这一切磨灭,只是要多久,她不清楚,只知道现在一想到甄诚,心就像被针刺的一样难受,她的心在滴血。所以她就尽量让自己很忙很累,不去想他。是啊,现在还想这些有什么用呢?不管甄诚是死是活,至少到现在他都没有一点音信,如果还活着,为什么他不来找自己,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筱悠一想到这些,就感觉怎么也想不通,却没有任何办法,现在唯一可以指望的,可以解开这些谜团的,就只有道彬了。
就像薇薇说的那样,道彬确实一直对这起交通事故持有怀疑态度,办理的过程好像都没有走正常程序,而且在董建树的带领下草草的结案了。当黄林荫和他提起这件事时,他才又一次记起了自己的疑问,林荫想帮一帮筱悠,那天晚上之后,才发现,筱悠并没有表面看的那样坚强;而且,二姐黄林薇也很着急的想要帮筱悠,所以道彬也就很顺理成章的站了出来。
一个星期二的晚上,六点下课后,急急忙忙的与老大和云杉道别,筱悠便开着舅舅送她的香槟色奥迪Q7载着薇薇,驶向维多利亚港湾附近的一家很寂静的茶馆,她们必须要开始着手准备了,毕竟夜长梦多。两个人进入茶馆后开始寻找道彬,最后还是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开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这个茶馆风格格外的复古,站在门口,很难看到每个地方的人,这里就像那个学校的那个小院一样,没有信号覆盖,追求的就是那种与世隔绝的清净。三个人坐下来,要了一壶大麦茶——这是筱悠在北京上学是经常喝的。那时上学太累,人大附中的压力大,她的胃又不好,舅舅几乎每天都会给她冲一大杯大麦茶,可以调养胃的茶;再后来和甄诚在一起了,他更是不会忘记每天提醒她。喜欢喝茶的筱悠,最喜欢的,就是大麦茶。喝着喝着,筱悠又想起了甄诚,她自嘲的笑笑,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让自己不想甄诚好难啊。
她们开始进入正题,该想办法拿到那盘录像带。每个人都有一道很强的心里防线,更何况最近在筱悠身上出现了那么多的状况,她防备着道彬,她不想再让谁受伤了,也不想就这么轻易的去相信一个人。所以在大家谈论着自己的想法的时候,筱悠很少发言,只是认真的听着,偶尔会皱眉头。薇薇发现了筱悠的应付,她们是最好的朋友,筱悠的这一举动瞒不过她的眼睛,她没有劝她,只是微微笑着看看筱悠,她相信筱悠可以处理好这层关系,学过心理学的筱悠总会清楚的看出道彬是不是在真心的帮她们。在人大附中上高中的时候,筱悠经常跑到人大去听心理学的课,尤其是在妈妈和哥哥不在了以后,她就更加对这个感兴趣了。她虽然不能判断出一个人的内心,却能用学过的心理学知识帮助自己。
出了茶馆,筱悠准备开车送薇薇回家,车已经发动了,薇薇却留下一句:“我和道警官顺路,就不劳驾你了。”然后道彬开着那辆别克君悦载着薇薇消失在夜幕里,留下筱悠一个人坐在车上发呆,她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也感觉不到,除了无奈的笑笑,还能做什么?自从甄诚出了事情以后,她再也懒得用学过的心理学知识去看一个人了,就让在北京时学的心理学埋藏起来吧,她甚至不愿想起任何与北京有关的东西,包括舅舅……她想把它们统统掩埋掉。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丫头,去哪儿了?怎么打电话打不通啊?”电话那边传来了董建树焦急的声音。筱悠抬手看看那块还是妈妈在时送给她的手表,已经九点了,才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时间,也难怪老爸着急,筱悠强打起精神,故作轻松的说:“可能刚才吃饭的时候没有信号吧,不用着急啦老爸,我都这么大了,能有什么事啊,你吃饭了吗?我正往家走呢,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只听到董建树的抱怨声:“好吧好吧,你长大了,你给老爹记着你再大也是我女儿!不用管我了,我就知道你也不回来吃饭,自己已经吃过了,赶快回家啊,听到没?”“遵命啦,老爸!”说着,筱悠挂了电话,做一个鬼脸,虽然知道没有人会欣赏,开车向着家的方向驶去。她知道父亲的关心,也知道自己总是这样父亲应经习惯,如果有机会,她一定好好报答父亲,一定。
平静的生活就要被打乱了,谁也没有办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