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天下 乱世繁华——念念不忘》墨雪茗

8、第七章

　　第七章
　　今宵剩把银釭照
　　犹恐相逢是梦中

　　倾宇见此说道：“今日良辰美景，何故唉声叹气？”
　　方君乾知他酒量，如此这般的发问，想来是快醉了。
　　室内烛火微晃，窗外浮云闭月。昏暗且迷醉。
　　方君乾看进他的眸，认真说道：“如果你深爱的人，已将你遗忘，你会否放弃？”
　　倾宇一愣，似是经过仔细思索，“如若不能令其想起，那么……”
　　方君乾眯起眼静待他的回答。
　　倾宇微微一笑，“必要令其再度爱上自己。如果是深爱的人，那就不该放手，至死方休。”
　　倾宇，你还是这般的执着。无论你是怎样将我忘记的，方君乾都必定要让你想起来，即便想不起来，也一定会让你再爱上我，只要我们有一人还记得那些曾经过往，此情便要至死方休。
　　倾宇又接道：“可惜在下自幼长在山庄，对喧嚣尘世所知甚少，那些所谓的儿女情长，在下实在爱莫能助。”
　　倾宇手握酒杯，只看不饮。
　　方君乾轻笑，与他碰杯，“倾宇，干杯。”
　　接下来的种种，对方君乾来说如同一个企及不来的梦，一个五年都未曾做成的美梦。
　　方君乾：“倾宇，你还和以前一样呢，醉了也让人看不出来。”
　　倾宇低声：“是吗，”
　　方君乾：“记得有一次，我们在河边烤鱼，”
　　倾宇：“之后呢，发生了什么？”
　　方君乾：“你要答应我日后再烤给我吃我才要说。”
　　倾宇：“嗯，你快说吧。”
　　方君乾：“也没什么，只是后来我们都喝多了。”
　　倾宇：“无聊。”
　　倾宇伏在桌上似是自言自语：“我从没见过你，但感觉你我像是认识了好多年，我们见过吗？”
　　相遇相知，相恋相离。如今要如何回答一句，我们认识吗？
　　方君乾默默走到他身后，轻轻将他拥入怀中，在他耳旁轻声道：“倾宇，我来告诉你之后发生的事。”
　　方君乾吻过他绯红的脸颊，低首覆上他的唇。紧紧地环抱住他，仿佛怕下一秒怀里的人就要消失不见。
　　小心呵护，倾注进自己所有的温柔。可是那人已经感受不到这份浓烈深沉的爱，渐渐均匀了呼吸。
　　你很少会看到无双公子脸上呈现出这样生动的表情。
　　当第二日清晨无双醒来时，发现身旁的方君乾时，这种表情就出现了。他努力保持平静，回想昨夜的种种，只记得自己装醉骗过严亮，然后方君乾就来了，然后就喝起了酒，然后……不记得了。
　　从无双有记忆以来从未有人如此亲近过他，这让刚刚怔愣的表情多了几分恼怒。
　　方君乾被一种杀气惊醒。
　　这人脸皮之厚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方君乾人畜无害的笑着：“啊，倾宇醒了？这酒果然是好酒，醉过都不会头痛。”
　　无双公子面笼寒冰，方君乾只得收敛匆匆下床。
　　严厉以及带着怒气的毫无温度的声音：“方君乾，欧阳山庄弟子未经允许不得擅自下山，你难道不知道吗？”
　　方君乾苦笑，若不是因为你，你当我稀罕当什么欧阳山庄弟子？
　　无双公子又道：“你还不回去领罚？”
　　方君乾：“我，只是，担心倾宇而已。”
　　杀气又多了一分，“你若再如此无礼，休怪我不留情面！”
　　方君乾走后不久，无双公子的入室弟子来禀告山庄情况。
　　无双静立窗前，“不出所料，严亮果然去偷秘籍。你告诉辰风，立刻封闭山门，并私下查访来往行人，明里，山庄一切照常，暗里派人追查秘籍下落。真真假假务必做到混淆视听，让严亮以为他拿到的就是真秘籍。”
　　霁雪：“谨遵公子吩咐。”
　　无双自语道：“是该去向严掌门请辞了。”
　　霁雪：“公子要回山庄了吗？”
　　无双未答话，良久，开口：“让兆云去查一个人。”
　　霁雪：“何人？”
　　无双：“方君乾。”
　　霁雪问道：“方君乾？他不是今年新入山的弟子吗？”
　　无双：“你不必多问，让兆云查的时候，顺便留意他与公子羽的关系。”
　　霁雪：“是，弟子这就去办。”
　　无双自己在窗前站了许久，方君乾走前的那副表情，总是出现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每个人都有危机意识，何况是名震武林的无双公子，居高位者时刻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精准的判断，他不会自欺欺人，方君乾，这个人对于他来讲，是不同的。就是这份说不出的不同，令他很不舒服，令他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