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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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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情绪失控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本来一直安安静静的室内突然被男孩子略带沙哑的嗓音打乱了。

      白语带着点歉意地冲着王叔叔道。

      王叔叔看着他眼睛通红,还水灵灵的,好像下一秒就会从眼睛里流出眼泪一样,毕竟是从小带大的孩子,他有点心疼,急忙道,“没事没事,倒是......”他转头看向了白言,两个人的眼神交汇,谁都不敢提那个多出来的莫名其妙的“白境”。

      这个时候,白言突然起身,走到窗台前,把窗帘拉的死死的,果然,室内一黑下来,白语的身子就好像被抽离了力气一样地陷在沙发上。

      说完这句话,伴随着白言的这个动作,室内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白言身在其中,只感觉到说不出来的忧郁以及沉闷。一片漆黑的室内,除了时钟的滴答声和人变换动作时衣物布料的摩擦声,周围一片寂静。

      “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

      也许是刚刚哭完的原因,白语的嗓子也沙哑着,坐在旁边的白言连忙倒了杯水给他喝。

      白语望着白言,很深很深的看了他一眼。眼睛里的情绪很复杂,复杂的让白言有些不敢懂。

      他也更加不敢忘记。

      白语摇了摇头,接过水杯,放在茶几上。他表示自己并不需要喝水,并且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两个人想说什么就说吧。

      白言和王叔叔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毕竟,等自己老子死了以后才发现他一直在外面搞小三而且那小三的孩子还要和自己出来争夺所谓“遗产”的,并不是自己。

      这个时侯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会说到白语的心坎儿里去的。这就像韩寒导演的电影《后会无期》中的情节一样。

      江河在浩汉被小吕偷了车后后,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生气吗?”

      当时浩汉是这么回答的,“因为被偷车的人不是你。”

      确实,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感受不到当事人的感觉,他的愤怒,他的无力,他的不可相信,都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任由你怎么说也填不满他情绪的黑洞。

      其实大家都明白,让白语情绪失控的,并不是因为有人要和自己抢遗产,而是因为白爸的“背叛”以及自己突然又多出来一个弟弟,又或者是一个该死的哥哥,而操蛋的是,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亲戚。

      最后,还是王叔叔开口说了话。

      “白语啊,你也别太伤心了。你必须抽空出来一趟,毕竟真正的遗嘱,还在“白氏”的保险箱里。你必须过去料理一下。”说到这里,王叔叔一直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仿佛他将要调查的,不是一个叫做“白境”的私生子,而是白言白语的终生幸福。

      “而且,你可是白家的长子。”最后的一句,王叔叔说的极轻,也许是不忍看到白语还年纪这么小,就已经背负了这么多无可奈何的东西;也许是因为他还是想提醒白语,他还是个男人。

      该谁背负的,全部都乱了套。不改谁背负的,全部都分不清。

      说起来,同样是小孩子啊。

      别家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在上学追星打游戏,只有白言和白语,处理公司的事情。

      虽说公司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给了那群自愿帮助他们的“老家伙们”,但是为了培养他们,所以自然也是需要处理的。

      而现在,白语又不得不开启了他的“勇斗私生子”的艰难之路。同时受到牵连的,还有白言。

      对于这一切,白语对白言的解释就只有:“因为我们都是白家人啊。”

      对于这个解释,白言觉得很无语。

      “嗯,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就打电话给我好了。”白言看白语不想说话,就帮他答道。

      “我去帮你调查一下他。好了,我先走了,你们照顾好你们自己啊。”王叔叔脸上的严肃已经被他一直拥有的笑意所取代。

      虽然那不是真正的笑意,但是在这个错综复杂暗欲横流的世界,又哪有什么真正的笑意?

      你很真实。

      真实的你每走一步,脚下的泥土就像寄生虫一样依附着你,他们就像影子一般甩不掉,逃不开,你脚下的每一粒泥土,都是你得罪的人对你恶毒的咒骂和背后的陷害。不带面具的你脚下的泥土越来越多,身子也越来越往下陷。为了不让你的身子完全陷在那一片又一片的黑色的荒芜之中,你只好带着类似于温柔的白色面具行走于世。

      你逃不掉的。

      【我想,我们都逃不掉的。】白言颤抖的想要拉起摊在地上同样颤抖的白语,但被无力的甩开,“别拉我。”

      白言看看他,并没有发火,反而轻轻的跪在地上,然后就这么挨着他坐了下来。

      “小语,地上凉......”白言担心的看了一眼把头埋在膝盖中的白语,【他这是在哭吗?】

      “就这最后一次......”

      白言凑近了,才听明白他细微的呢喃,也瞬间放下心来。

      他的手,慢慢地穿过他们之间的空气,也慢慢地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那只手,准确无误的停留在白语的肩膀上。随后白言主动的靠过去,把白语的头往自己的肩膀上面按。

      黑暗中,不知道是谁的手温暖了谁的心。

      白言叹了口气,拍拍白语的肩膀。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允许他为了这件事情哭泣,为了这件事情沮丧,为了这件事情愤恨。

      他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那时的白言,还曾年幼无知的认为:

      过了今天,他就还是那个淡定温柔又有点毒舌的白语。

      过了今天,他就还是那个下定荒唐决心的“小破孩”。

      过了今天,他们就还是那两个白氏兄弟,什么都不知道的白氏兄弟,什么都不用理的他们。

      可惜他错了。

      也许过了今天,什么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伺机已久的毒蛇总是在你最不经意间给你致命一击,特别是在你还年幼无知天真幼稚手无寸铁之力的时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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