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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大团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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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春花!”范大叔的表情可用五味杂陈形容,可是春花阿姨一看到他,一句话不说就连连后退。林母瞧在眼里,赶紧把门关上,拉住春花,“春花,有什么事情咱们今儿说个清楚,不要逃避,啊。”
春花阿姨的眼里立刻噙满了泪,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二……二十多年没见……”
林父林母心中也是难过不已,拉着两人好好聊天,春花和范大叔虽然已有二十多年没见,但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彼此,都看出对方当年年轻的容颜已然老去,岁月的风霜在脸上留下了鲜明的痕迹。范大叔将自己这些年的生活说来,原来,离婚之后,他已另建立了新家庭,旁边的秀丽女孩就是他的女儿,女孩的母亲在几年前去世了。春花听到这里,不禁潸然泪下。当范大叔得知春花这些年来一直一个人过,竟也流下了眼泪,“你何苦呢?”
林母见状,立刻趁热打铁:“既然如此,我看你们正好复合吧!这样多好,是不是?”
范大叔看起来有些犹豫,眼神一直向翠翠瞟,似乎在考虑翠翠的感受。可是春花阿姨并没有说好,也没有立刻回绝,她只是一边流泪,一边说:“我们的儿子走了以后,我的心就死了……如果我们再复合,没有了儿子,还叫完整的家吗?”
没想到,翠翠竟清脆地喊了句:“阿姨,原来您就是我爸的前妻……您要是愿意,就当我的妈妈好吗?”
接下来,却是长久的沉默。
云歌躲在秋心的房间里偷偷听着外面的情况,秋心也已把饭菜做好,站在云歌的旁边。她偷偷地看看云歌,又看看翠翠,再看看范大叔,又瞧了瞧春花阿姨——她虽然不知道这个范大叔正巧就是春花阿姨的前夫,更春花阿姨和范大叔的陈年往事,但那种奇怪的感觉越发强烈了。她走出房间,鼓起勇气问春花阿姨:“春花阿姨,您的儿子如果还活着,现在该有多大了?”
春花阿姨抬起婆娑泪眼,低声道:“他该27岁了。”
秋心一怔,点了点云歌,轻声道:“你不也是27岁?!”
云歌无辜地说:“关我什么事?这个世界上同年生的人多了去呢。”
秋心却不死心,她提高了嗓门对春花阿姨说:“春花阿姨,您没发现昨天和我一起去您家的小伙子长得有些眼熟吗?”
春花阿姨却摇了摇头,“我得了眼病好多年,眼睛不行了,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那小伙子啊,我看着人倒是不错,到底长什么样,却看不仔细。”
秋心又冲老妈大叫:“老妈,你仔细瞧瞧这个小伙子,再看看范大叔,你不觉得他们很像吗?”
林母拉着林父过来,名义上是和林父一起看看两人长得像不像,实际上则是把关把关“未来女婿”。她盯着云歌的脸看了又看,简直想把每根毛孔都研究透彻。她连连称叹:“啧啧啧!先别说像不像,这个小伙子简直是我见过的年轻人里最帅的,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我女儿!”林父也若有所思地说:“嗯……的确有鹤来年轻时的影子……”
“所以啊!”秋心大叫:“结合以上种种,我强烈建议他们去做个亲子鉴定,云歌是个孤儿,或许他就是春花阿姨失踪多年的儿子呢!”
春花一听这话,立刻爬起身来走到云歌面前,紧紧地贴着云歌的脸看,她还觉得看得不够,用手去抚摸云歌的脸庞,摸着摸着,眼泪就开始刷刷掉下,“像,真的像,真像鹤来年轻时的模子……”
这下,轮到秋心纳闷了,她虽从来没见过范大叔,但看眼前的他,怎么都想象不出来他年轻时会有多帅,或许,云歌的帅是基因突变吧?
云歌此时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么巧,几天之内就和亲生父母重逢?他可不相信人生会有这样的巧合。
他只是使劲地盯着范大叔,不时和翠翠的眼神相触。翠翠看到他,竟然有些害羞。
正在这时,秋心忽然想起了什么,向老妈问道:“老妈,你说过你怀我的时候看到过一颗流星飞到松山后不见了,和我们上次在家里看到的一样,你说,那是在多少年前?”
林母想了想说:“那是在刚怀上你的时候,大概就在27年前吧……对了,好像就是那天之后,春花就跟我说儿子不见了,我和你爸还帮忙去找来着!”
秋心若有所思地摇了摇云歌的袖子,云歌想了想,恍然大悟——那颗所谓的“流星”,一定就是尤利塔星人第一次到达地球时出现的飞船吧!自己正是在那个时候失踪的!看来,一切巧合都指明了自己真的是春花阿姨和范大叔的孩子!
春花哭哭啼啼地把当年儿子失踪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范大叔和翠翠在一边直叹气。林母安慰着春花说:“不论怎么说,你看,这个小伙子多么俊朗,他有百分之两百的可能性是你的儿子呢!不哭了,啊。”
云歌愣在一边,心中无数个疑问号冒出——尤利塔星人,真的是所谓的看见他被“遗弃”,所以才将他抱走吗?可是春花阿姨……不,妈妈,分明是个孩子被人偷偷抱走的可怜女人!尤利塔星人,果然在一开始就骗了他!
可是对我有养育之情,尤其是养母。云歌的眼前浮现出银发女子忧伤的面容,以及木犀和苏克曼小时候的模样。
这时,秋心忙招呼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然而大家似乎都有些心事,对秋心的饭菜并不太感兴趣,只有云歌大口大口地吃着并不吝夸奖,总算给了秋心些许安慰。他一边吃一边啰嗦:“不用做亲子鉴定了,只要范大叔和春花阿姨复合,我立刻改口叫他们爸妈,哦,还有翠翠,是妹妹,对吧?”吃着吃着,他又自言自语,“啊,要改姓了呢,范云歌……嗯,这个名字好像也还可以。”翠翠在旁边终于露出了笑脸。
范大叔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问道:“云歌,你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胎记?”
云歌无辜地说:“没有啊,我身上干净得很,一颗痣一块胎记都没有。”
可是范大叔对这个答案并不太满意,嘴巴张了张又闭了起来,他忽然拉起云歌的手,把他拽到卫生间。
“范……哦不,未来老爸,您拉我到这里干什么?”云歌大叫。
可是范大叔却不理睬他,只是一把扒下他的裤子。
“啊!”云歌大叫。可是范大叔冷静的脸庞上忽然闪现出惊喜的笑,他冲出卫生间,一把抱起春花阿姨大叫:“是是是,就是我们的儿子,他的屁股上有一块心形的胎记!”
云歌穿好裤子从卫生间里冲出来,“什么嘛我身上怎么会有胎记!我可从来没看到过!”
秋心在一边嘀嘀咕咕:“那当然了,谁没事干扒着自己的屁股看?”
林母一巴掌扇向她的头轻声嘀咕:“死丫头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说话注意点淑女形象,不要破坏了在云歌心里的形象!”
那顿饭后,由林父掌镜,给范大叔、春花阿姨、云歌、翠翠拍了张全家福。
事情似乎终于圆满地结束了,孤独的孩子找到了亲生父母,因误会而离婚多年的夫妻终于复合了,欺骗了女儿的爹妈也终于获得了女儿的原谅,想学画却没钱的孩子也找到了人生导师。似乎,只差一个婚礼了。
然而,这些天来,云歌却时不时地感到头痛难忍。
“我以前从来不生病的!”他躺在沙发上大叫。卖掉自己好多值钱的衣服后,他终于开始装修房子了,每天却仍寄住在秋心家的客厅里那小小的破沙发上。
“喏,未来女婿,来喝点汤,未来丈母娘给你熬的。”林母端着汤出来,“叫你去睡我们的房间,你又不去,现在生着病呢,何苦硬撑着,实在不行,”她把手附上云歌的耳朵,“去秋心房间和她一起睡也可以……”云歌的脸刷地红了。林母窃笑:嘿嘿,这还是经受得住考验的!不过,他要是去了秋心房间那更好,那样还怕他跑掉?
秋心咬着笔,怒视着老妈,“别以为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哼!”
林母笑着把汤递到秋心手里,“快给云歌喂汤!”
“他自己有手!”秋心大叫。
“没有没有,没有手,要喂!”云歌张牙舞爪地说。
林母笑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