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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冤家路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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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东小冰傻得和他本人一样的校牌来看,小王八蛋是在高一、二十七班,我想想,高一年级是在教学楼一至三楼,高二年级是四至六楼,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每层楼应该是十四间教室也就是十四各班,那算下来,东小冰的教室应该在二楼尾巴上倒数第二个教室。
如果M中足够念旧保持本色的话,我的推算应该没有错。
M中的建筑以欧式风格为主,所有的建筑除了行政楼和食堂之外都是用红色瓷砖做外墙,一眼望去,古木森森,花草遍地,超级有感觉,就像电影里的场景一样美。
M中是依山而建,山下是高一高二,山上是高三,因为高三时关键时期,必须杜绝一切外界干扰专心冲刺理想大学,隔离外界所有会造成影响的任何事物,吃喝拉撒睡全在山上进行,名副其实的山上野人。
比如说,高三就连报亭书亭都没有,要是想要看看杂志了解时事还必须得走20分钟的路程到山下才能买到。
所以,最幸福的还是高一高二的小屁孩儿啊。
高一高二的教学楼是由好几栋大楼串联而成,可以从第一栋大楼内部直接到达最后一栋大楼,中间用走廊将每栋大楼的每层楼连接,不用一栋一栋的进进出出,倒是方便不少。
若是第一次来到M中的新生或是家长遇见这种“一片式”的建筑物,肯定会一个头两个大,因为光是大楼内部的楼梯走廊就可以把人弄晕了。
这种情况当然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熟门熟路地从离小卖部最近的楼梯上二楼,边走边数,手上不停地掂量着硬币。
现在离六点都还差半个小时,六点半打预备铃,六点四十才开始正式上晚自习,除了学霸,我想不到有谁会来这么早。
我不是夸自己,只不过陈述事实。
24班,25班,26班,27班,到了,嘿嘿!看来M中还是比较念旧嘛,都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值得夸奖!
我从前门探了半个脑袋进去,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难道东小冰班上的人都是学渣?或者都是不用学习就能称霸的学霸?
那我不是丢脸来了吗?
怕什么!我想到我这次是代表东小冰来的,丢脸也是丢他的脸,与我无关!于是我立马挺直腰板昂首阔步走进27班教室。
教室没人,和我预想中的一大拨稚气未脱的高中生坐在教室埋头写作业在我进教室时齐刷刷地给我来一注目礼的场景有所不同,开始进校门前我还在想如果是这种情况我要怎么怎么应对是首先来个自我介绍呢还是直接不打招呼就淡定地坐到位子上装个爱学习的乖宝宝?不过,现在我根本不用纠结了,因为整个教室都是我的天地。
啊!我真的好开心!
啊!我真的好高兴!
啊!我真的好棒!
我只是太兴奋了,大家想想,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在奔三的路上折个道倒回去回到母校重新当一次高中生?这世上能有几个人可以在自己奔三的道路上混到一群未成年的祖国花朵之间?这世上能有几个人有胆量女扮男装从一个长发飘飘的大美女扮成一个嘻哈俏皮的假小子?
看那教室后面的板报画得多漂亮多传神!看那左右两侧的墙上贴的标语多励志多激情!看那桌子上一层又一层堪比小山高的书本多好看多亲切!看那座位旁边的一个个塑料箱子多可爱多有爱!
看那教室后面的板报画得多漂亮多传神!看那左右两侧的墙上贴的标语多励志多激情!看那桌子上一层又一层堪比小山高的书本多好看多亲切!看那座位旁边的一个个塑料箱子多可爱多有爱!
我绕着圈在教室里走了一圈又一圈,从头顶上的第一个吊扇依次看到第四个吊扇,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抚摸教室里的一桌一椅,就连这里的空气我都觉得比外面的香。
对了,我突然想起东小冰说他同桌早就在教室里等着我了,可是,我环顾四周,这里好像就我一个人,大概那哥们尿急上厕所去了吧。
我耸耸肩,反正我不急。
走到讲台上,细细品味黑板上留下的几个数学题,不错,公式不错,思路不错,方法不错,嗯,字写得也不错,真不错,虽然我看不懂。
听说我高中毕业那届之后各地学校都开始进行素质教育试点试验,各种教育方式方法都会有很大变化,看来不仅是教材改变不少,这教材难度也提高不少啊!
难怪我说我怎么看不懂黑板上高深莫测的数学题!原来是水涨船高,一届比一届难呀!
哎!看来真的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时代在进步,教育也在进步。
不知道我和这些祖国花朵有没有代沟呀!都说三岁一代沟,要按这么算我和他们之间差了两三个代沟!
不行不行!我不能在一群小屁孩儿面前泄露我的年龄和落后,我必须得想个可以迅速拉进我和他们之间的距离的法子,融入他们,和他们打成一片。
应该从哪方面入手呢?娱乐?学习?爱好特长?追星?打游戏?泡妹妹?
我歪歪斜斜靠在黑板上,棒球帽下面的半张脸有下没下地蹭着黑板上光滑干净的地方,手里捏着我的护身符硬币,单脚支撑,垂眼刚好看见脚上那双黑色运动鞋的白色商标。
现在的小屁孩儿到底喜欢什么呢?我不当学生好多年,有点摸不准现在孩子时兴什么,今天一套明天一套,我这样的超龄高中生很容易就被甩开几条马路。
“咚咚咚!”三声清脆的敲门声。
“啊!”我正冥思苦想呢,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在安静的教室里听着就像
幽谷传音似的,吓了我一跳。
手里的硬币哗啦啦掉了一地,来不及看门口来的是谁,赶紧蹲下来一颗一颗捡起脚边的硬币。
“同学,不好意思,请问元元来过教室吗?”熟悉而陌生的加冰可乐嗓。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巧吧!手里紧紧捏着我亲爱的七颗硬币,心提到嗓子眼儿。
“同学?”那人走进教室里,带来一股腻人的香水味。
元元元元,又是元元!怎么到哪都阴魂不散!
我只好转过头,呵呵傻笑,希望他的眼睛没那么毒辣,能看见隐藏在重重伪装之下我的本质。
果真是韩苏冬,冤家总是路窄。
我对上韩苏冬的眼睛,尽量沉着冷静,让自己装得像个高中生一点,“呵呵,同学你好。”
韩苏冬见我后,抿着嘴唇不动声色地从头到脚打量我,原本淡淡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冷冰冰的。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的预感一向灵验,雪妈经常说我有算命先生的潜质。
“别装了。”韩苏冬一双三尺冰块眼加大马力向我投射冰块炸弹。
韩苏冬肯定记忆超群,无论我变成什么样都能揪出伪装之下我的真实面目。
“呵呵,真巧,真巧。”我装作擦黑板。
韩苏冬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敲着一旁的桌子,“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是警告过你离元元远点。”
“都说了,和长辈说话要讲礼貌,姐姐我对那什么元元没兴趣,别人当他是宝,我当他是草,你要我说几遍你才相信啊?”我很无奈,明明是我被人缠得一个头两个大。
韩苏冬冷冷一笑,“信?你让我怎么信?成瑞,本市人,今年25岁,大专生,现下职业是本市环卫工一名,负责二环路道路的清扫工作,未婚,单身,高中毕业于M中。那我就得问问您这个25岁大龄清洁工一个问题,您老屈尊降纡穿打扮得稀奇古怪出现在元元的教室鬼鬼祟祟是想要干什么,啊?”
我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