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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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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利威尔吸了吸鼻子,依旧躺在玄关的躺椅上借着明亮的月光看报纸,突兀地说道:“不用这么急着让我收拾你们三个。”
他看的是东京日报,这样看东京日报已经是个十年而改不掉的习惯。因为田岛地处偏远,每次到达田岛的所有东京日报都已经是过期两天的。
每次利威尔都只是看着股票那一栏,且只注意着两个企业——大和重钢与阜田会社,虽然他并不炒股。(阜fu田会社)
他看了看股价,属于正常,于是就开始无聊地翻看其他版块。
‘今日东京又现重大杀人案,警方正前往横滨进行追踪,目击者证实嫌疑人身高一七零头发为……’利威尔无趣地瞥了一眼,折起报纸放在胸前,缓缓闭上眼。
他想起了艾伦,或者说,他想艾伦了。
想起他小时候的样子,第一次看见这个孩子的时候就被他金翡翠色的瞳孔摄住了,像被什么迷了心窍。他觉得他就像天使一样让人心里暖融融的,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辉,被那些光芒洗净了自己一般。
婴儿并不哭,躺在乱糟糟的床上看着他。利威尔颤抖了一下,向后退去。婴儿咯咯地笑了起来,向他伸出双手。
他也不由自主地向他伸出手,但他发现自己的身上沾满了鲜血,红色的污渍溅射状在他的衣服上散开,左手还握着冰冷的枪支。
‘对了……我是一个杀手。’利威尔对自己说着,任务是清理掉利昂多纳家的所有人,包括他那个还不到一岁的孩子。而臭名昭著的大和重钢的总裁,那个在圈子里被叫作利昂多纳的最强男人,正躺在房门口,身下的血泊氤氲地弥漫,伸出的手向婴儿床的方向,似是有对孩子的种种不舍。
利威尔颤抖着,缓缓举起了左手。
“呃!——”利威尔惊醒,天边已经鱼肚白,身上的报纸已被吹走,檐下的风铃叮叮当当。
果然艾伦不在就睡不踏实,刚才好像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老了……忘得太快,不过他不用想都知道自己梦见了什么。
利威尔已经有很多年没做过噩梦了,他揉揉眉头,双手伸直了手指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脸,令自己清醒起来,却突地看见在院门口放着一个带有提手又古色古香的超豪华五层饭盒,上面还有一个大红色的信笺。
利威尔蹙着眉走过去,低头看了看却并不碰它,他又走出了院门转身看着自己家门口的篱墙。墙上贴着的那张纸又被邻村那该千刀的媒婆撕掉了。只听“哐——!!”一声他一脚踹向了院门,古旧的木门来回摇摆了半天才停住。
“我都三十四了还不放过我吗!”
利威尔在这里可是出了名的香饽饽,谁都想咬一口。上到奔四的大龄剩女,下到十五六七的黄花闺女。从他十九岁来到这村里就一夜间成为了炙手可热的话题。所有热血的大小伙子都被气的半死,怒气冲冲地跑进去,虐成狗一样地滚出来。
小伙子们想破脑子都不明白那又呆又叼又冷漠的小眼睛是怎么掳获了所有姑娘的芳心。
从此,“一米六”就成了利威尔的代名词,且一发不可收拾地存在了十五年,影响了三代人。 (让我笑会……)
老一辈如此看重利威尔是因为他懂医,医生在偏远的地方可是最吃香的职业。
四面八方来上门求亲的人算的上是络绎不绝,姑娘们的父母总拿出家里传了好几代的顶级饭盒使出浑身解数做出甚至连自家姑娘都没吃过的美味,写好红笺送上门去。赶着就像旧社会武士家族娶老婆一样隆重。
以前偶尔一大早醒来能看见院子里已经放了三四个饭盒,偶尔幼时的艾伦会坐在院子的石桌上晃着腿幸福地偷吃着,为什么是偷吃呢?因为利威尔总是会敲他一脑袋大包还骂他:“吃了人家的饭就等于答应了亲事!你是想自己去结婚还是想让我去?”
“呜……”艾伦看着美味佳肴吃不成了,撅起了嘴。
“唉……”利威看着美味佳肴却不能吃,叹了口气。
邻村那个圆脸的媒婆十多年来接了那么多次利威尔的媒,往他家里跑了那么多趟都没成功,她作为媒婆的脸都丢尽了,虽然没人觉得是她的错。后来利威尔实在是烦得很,再也不想一大早就瞧见那些能看不能吃的东西放在自家门口,直到艾伦写了一个纸条贴在院门外。
‘我不结婚!’
于是从此清静了,再也没有上门送红笺的人。
哦对了,除了老媒婆会经常来撕那张贴的纸。
“唉……”
利威尔回家拿出笔墨,在报纸上忍耐地写上“我不结婚”几个字,拿着胶水又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