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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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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生在七月的伶仃村。
伶仃村是一个神秘的村庄,在一个小岛上,靠着伶仃洋的一个小岛。伶仃洋下沉睡的上古凶兽苍北的诅咒不允许这里的人出去。千百年来,伶仃村中的人从未有一人出去过。
来自外地的人从十一月下旬开始陆续来到这里,在七月上旬之前离去。自从初七懂事起,她就不得不跟着七伯去摆渡,搭着各种各样的人进村。
伶仃村里的摆渡人在伶仃洋上摆渡,将各种各样的人送进村或送进去。若是没有村中的摆渡人渡船,那么在伶仃洋上的人只有两个下场——要么在伶仃洋上千古不变的雾中迷失,直至死亡;要么被沉睡在洋下的凶兽苍北吞噬。
伶仃村里的摆渡人每任只有一个,村中有一个祠堂,每一任的摆渡人都在那里由那个沉香木制成的司南决择。初七,是下一任的摆渡人。
可是,初七的心始终在外面,她不甘心待在这里。
这颗不甘的心蹦跶了十六年,始终没有带着它的主人出去。十六岁那年,初七被七伯带到祠堂,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密室刻在石碑上的苍北诅咒——原来,苍北的诅咒并没有限制伶仃村人出去,只是规定了伶仃村中摆渡人能够活到七百岁,却永远不得踏足对面的陆地。
初七沉默着,她开始认了。或是因为七百年的诱惑,或许是因为苍北的诅咒。总之摆渡人的宿命,她认了。至少在村里的人看来是这样。
六月的最后一天,七伯和初七将村中最后一批人送出去。初七熄了安息灯,正打算随七伯回去,转身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桥上的男人。
这桥是伶仃洋上的断桥,从对岸延伸到洋中。七伯说这是桥渡,桥渡上的世界不允许伶仃村里的人踏足。
“阿爹。”初七叫住正要摆渡回返的七伯,示意他看桥上的男人。
桥上的男子穿着白衣,束着发,本该是翩翩少年郎,此刻却无比狼狈。血源源不断的从他胸口流出,竟染红了伶仃洋的水。
七伯犹豫着是否该救他,初七开口求情:“阿爹,不救他他会死的。”七伯沉默的点点头,初七转身将男人扶上船。
转身的刹那,没人看见她眼里微闪的光芒。
七月上旬,摆渡人停止摆渡。伶仃村中本该没有外地人,而今年初七家中却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村中人很惊奇,总是会有人跑到她家里去看那个破了规矩的男子。而初七总是笑着将他们赶走。所有人都注意到,今年初七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连七伯都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