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师兄是美人（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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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师兄是美人
碧霞宫在东方的一重天，有极昼与极夜之分，日复一日昼夜分明。但与碧落所在的碧霞宫不同，银霄的居所位于西方的苦寒之地，那里只有永恒的黄昏与黎明，昏昏暗暗，冷清至极。
越往西边，天色越朦胧，也越昏暗。沁凉的风吹在脸上，丝毫也不让人觉得凉爽，只觉得阴湿潮冷，如同被毒蛇信子添过一般，黏糊难受。碧落最不喜这股子邪风，所以若非大事，从不会轻易去银霄的居所。此时她正踩在云彩上仔细辨别着方向，以免不小心走岔了路。
无瑕见此处暗无天日，不由扯了扯她的衣袖：“...不去了...”语气隐约有些不安。
碧落安慰道：“别怕，银霄的宫殿里到处都有夜明珠照明，不会太黑。”说到底师兄也算是一方土豪，小鱼以后跟着他也不用家徒四壁，吃苦受累。
“碧...落，我...不喜欢这里....”无瑕并不是一两句敷衍的话就可以打发得了的。
“不喜欢这里没关系。”喜欢银霄就可以了。碧落摸了摸额角继续安抚它，说实话她也不喜欢这里。
“银霄他为什么...住这里。”无瑕抿紧嘴，它觉得但凡脑子没病的，是不会选择住在这里的。
碧落下一刻就解释这其中不得已的苦衷：“我和银霄的出世，本就是为了守护天界的安宁。不同的是我是神石，而他却是吸收了天地精华的仙灵。我驻东方一重天，他临西方苦寒之地，一重天只有极昼与极夜，而苦寒之地只有黄昏和黎明...”
无瑕闻言，直截了当：“我要回去....”比起这个鬼地方，它宁愿待碧落那座破破烂烂的宫殿里。
碧落不由揉了揉额角，敢情说了这么半天，是一点用也没有。
就在无瑕与碧落还在纠结于是去是留的问题时，阴凉的风携夹着一丝清幽的花香朝他们袭来。碧落凝神望着不远处，道了一句：“我们到了。”
无瑕闻言探出头，随即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微微的张开了嘴。
在四周空寂凭乏的苦寒之地，银霄的宫殿就像是一块玲珑剔透的宝珠从尘沙里突兀而出，数以百计的夜明珠在昏暗中同时放出幽柔的光亮，照亮了宫中美轮美奂的亭台水榭、雕梁画栋。与碧霞宫的徒有虚表不同，银霄宫是真正的低调奢华。
碧落伸出手，朝无瑕示意：“握住我的手。”
无瑕不解地望着她，迟迟不肯动作。碧落只好主动牵起它的手，揉了揉它柔顺的发丝，道：“这宫殿有结界，除了我之外，其余的生灵皆不能入内。”
“我才不想进去....”对于这种阴森幽暗的地方，无瑕没有丝毫兴趣。说着它想拔出自己的手，奈何碧落的力气太大，它的手被紧紧地握在她的手心，纹丝不动。
“放...开我....”
碧落完全没有放开手的意识：“......乖。”她突然发现自己对无瑕的耐心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最后由于拗不过碧落天生神力，无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被牵着进了结界。
结界是由灵力凝聚而成，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痕迹。碧落抬手轻碰结界壁，灵力波动顿时如水波荡漾开去，露出了一道破口，她牵着无瑕畅通无阻的通过了结界。
结界里和结界外是截然不同的两重天，外边阴暗湿冷，里边却是温暖如春，空气中席卷着花的幽香，沁人心脾。无暇的好奇心被激发起来，它打量着四周，这里和它以往见过的所有的地方都不同。
木制的楼台栏栅，优雅古朴。横梁栋柱也是各异雕花，栩栩如生。每隔几步路都有一枚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恰当好处的照亮了周围精致的亭台楼阁，以及布局巧妙的假山花石。无瑕突然有点想见到银霄了，它有些好奇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碧落牵着无瑕走在长长的回廊上，回廊两侧是竹林，远处隐隐传来流水的声音。
无暇听到水的声音，顿时高兴起来，它挣开碧落的手，率先走到了前面。碧落无奈地摇摇头，大步跟了上去。
在回廊的尽头，无暇突然停下了脚步，愣愣地望着前方。
“怎么？”碧落一便走上前，一边询问。
“美...”无瑕喃喃道，碧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的景。碧落顺着它的目光看了过去，沉默了片刻，道：“的确很美。”
偌大的湖面上，开满了数不尽的昙花，白色的花瓣，相互簇拥，若雪纷飞。昙花吸收湖水的灵气，发出淡淡的荧光，如同盛了一池琼玉银粟，皎洁若光华。
湖的对面突然出现了一道修长的身影，碧落瞧见了随即弯嘴一笑，招呼道：“银霄！”
无瑕闻言朝银霄那边望去。
只见他先是微微一顿，随即踏花而来，步子悠然，似有脚下生花之态。白衣翩翩，周身明明无风，却让人有种气流宛动之感。
银霄缓缓过来，途径之处，水波涟漪。与碧落之前变的仿版货不同，真正的银霄清雅非凡，一派谪仙之姿。
“落儿。”他站定在他们面前，精致的五官柔和唯美，眉间一点银色印记，状似焰火。他本是温和的笑着，却在看清碧落脸上残余的图腾印记时沉了脸色，“落儿，你又以自己的元神应战？你可知若是元神受损，会有魂散魄灭之危！”
“碧落...”无瑕听到‘魂散魄灭’，不由心中一惊，转头看向碧落。碧落对它一笑，摇摇头，以示无碍：“我没事。”
“胡闹！”银霄沉声道。
“哎，我这不是没事吗，以后再不会如此了。”碧落摸摸脸颊保证，心道：早知道等脸上的印记消失过后再来找银霄，这下可好，指不定由会被他说教一通。
原来早在五百年前，她就不知死活的以元神应战过一回，结果被银霄严肃地说教了一番。而此次她是因为救无暇心切，不得以再度幻化出元神对抗水龙。她自然知道此中危险，却也不想无瑕受到任何伤害。
见她一脸敷衍的神情，银霄无奈摇头，“幸是无甚大碍，以后再不可...”
“好说好说，定不会再用了！”碧落迅速打断他余下的话，信誓旦旦地承诺。
银霄抿了抿嘴角，叹了口气不再继续，目光偏转望着一旁的无瑕，转了话题：“这位是？”
碧落暗暗松了口气，笑着介绍：“这位是我新认的...嗯...妹妹，名叫无瑕。”她想了一下，给无瑕安了个妹妹的名头。“银霄，你的灵纸鹤我收到了，听说水昙开了，无瑕从没见过，所以我特意带它过来瞧一瞧，果然很美。”
“你们喜欢便好。”银霄对着无瑕微微一笑，眸光温和，精致的五官不胜风华。
无瑕瞟了他一眼，却被他美好的容颜晃了眼，随即若无其事的撇过头去，装作看风景。
银霄合了合眼眸，掩盖了眸中的不明意味的神色。
碧落见状只觉有戏，咧开嘴一笑，“银霄，你可曾听闻过深海明珠——鲛人?”
银霄点点头，他早已知晓无瑕就是鲛人。看了无暇一眼，他含笑道：“自然知晓，鲛族行事一向隐蔽，鲜少与仙界交涉，以前只是略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此等风采三界之中再难觅。”
无瑕闻言嘴角微微勾起，面露得色，朝他摆出一副“你眼光不错”的小模样。
银霄唇角的笑容加深，他垂下眼眸，“你们来一趟也不易，不如尝一尝我的昙花玉酿。”
“好啊！”碧落求之不得，她每年最想要尝的便是银霄的昙花玉酿，入口香醇，久有余香，还是补充灵力的绝佳良品。“小鱼，可也想尝一尝？”她问。
“...嗯。”无瑕从鼻子哼出一个音，算是应了。
见两人都没有异议，银霄走到两人跟前，“你们，闭上眼。”说完，划动左手开始施法。
无瑕不知他欲意何为，正好奇地打量着他的动作，突然眼前一黑，碧落的手轻轻地覆上了它的眸子。无瑕突然被挡住了视线，顿感不悦，刚想把拦在它眼前碍眼的手拉开，却听见她低声道：“不要看，银霄在布设幻境，看久了会难受。”
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它的眼眶，无瑕心神微动，别扭地躲了两下，最后还是安静了下来。
银霄默念着法诀，指尖灵光肆意，宽袖一挥之际，周遭的风景瞬间变化。
感到眼前的手松开了，无瑕下意识睁开了眼睛，微微有些惊讶，他们早已不在竹林湖泊之地，而是在一间雅室。雅室点着檀香，细细的烟渍湮没在夜明珠的幽光里，带着稀薄的香意。墙上挂着一幅属于人界的题字，横七扭八的笔画，它一点也看不懂。
研究完题字，转头便对上了碧落的笑靥。望着她溢满笑容的脸，无瑕微怔，随即迅速垂下头也不知在想什么。碧落挑了挑眉，侧头问道：“银霄，那墙上是什么字？”她原本并不想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只不过见无瑕好像很好奇，就随口问了问。
“刃心。”银霄很快给出了答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送了那么多书给你，里面就有不少关于下界文字的记载，你却从不看。”
碧落笑了：“你又不是不懂我，我和那些书分明过不去。”
银霄放弃般摇了摇头，在茶案旁坐了下来，作了个手势：“坐。”
碧落学着他坐了下来，顺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无暇坐下。无暇瞅了眼她，只见她相当随性的收起一条腿，把手搭在膝盖上，整个人显得惬意又洒脱。
不得不说，碧落是个潇洒至极的女人，甚至让人忽略她其实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她的美，和外貌无关，反而是以洒脱的气质见著。在夜明珠幽光里，无瑕似乎在某个不经意间，捕捉到了单属于碧落的那一份独一无二的美丽。
“小鱼，坐啊。”碧落笑着朝它勾了勾手指。
无瑕愣然地望着她，神色有些恍惚，仿佛受了蛊惑一般，朝她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最后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银霄见状弯了弯嘴角，翻转袖口，紫金色湘竹浮纹的酒壶、酒杯赫然出现在桌上。碧落见怪不怪，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一口饮下。
“好久没喝了，甚是想念这味道。”碧落感叹一句，抹了一把嘴角，啧啧嘴，好似在回味一般。
眼见着碧落这一串动作下来，无瑕瞬时感到有一盆冷水从头泼下，顿时清醒了。碧落明明还是那个嗓门大、动作粗鲁的女人。至于方才觉得她美，一定是它眼瞎了。
“尝一尝看。”温柔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无瑕的思绪，白玉般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杯斟满佳酿的茶杯递到了它面前，手指的主人正是银霄。无瑕沿着手指的视线上移，只见银霄正浅浅地笑着，眉间的火焰印记似在流动的光波中轻轻宛动。
无瑕微微一怔，作为鲛族的一员，它生来就喜欢一切美丽的事物，银霄的外貌和优雅的举止，确实让它心生欢喜。再对比一旁的碧落，一边海饮，还一边哈哈大笑，一点仙人的气质也无。
无瑕撑着下巴，看了银霄一会后，又转头注视碧落，这对比，简直不要太残忍。
要不要，干脆抛下这个女人，留下来和银霄作伴好了。
但是……一想到要离开碧落，无瑕心中莫名腾出一丝不舍。
碧落爽朗地笑声在雅间响彻，眉眼飞扬。她潇洒地拂开额间的青丝看向无暇，眼神有些迷离，眼波里竟流露出一丝妩媚。
这副神态是无瑕从未见过的。它见过大声讲话的她，见过神色凌然的她，却从没见过这副神态的碧落。
“小鱼……”碧落喃喃道，目光细细麻麻的落在无瑕身上，只见她缓缓地伸过手，轻轻地刮了刮它的鼻尖。
鼻尖传来温软的触感，无瑕愣在原地，莫名的，心轻轻一颤。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师兄是美人（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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