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无法靠近的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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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楚宅。
一个满脸怒火的男人愤怒地把座机狠狠扫到地上，他的黑发当中已夹杂了不少的白发，皱纹也爬上了他的脸，岁月虽然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却依旧能看出他曾经的俊朗与风采。
他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来回踱着步子，眉头皱成了“川”字，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这时，厅室左侧的厨房内一个满头华发的老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杯刚泡好的西湖龙井茶，茶叶在热水中翻腾旋转着，几缕白烟盘旋而上，他慢慢走到男人前停下，恭恭敬敬地把茶递给他，不失礼数地说着：“老爷，喝点茶消消气。”
被称为“老爷”的男人看也不看，随意伸出右手一拂，伴着一声清脆的声响，茶杯落地，片片破碎的杯壁如莲花般散开，茶在地板上形成一道不规则的水迹。
老人默默惋惜了一番，这名贵的茶叶和精致又价格不菲的茶杯就这么被糟蹋了，有钱人家不觉得什么可他出生平凡，饶是他年轻时就跟随着老爷早已看惯了所谓的金银珠宝，却依然觉得十分可惜。
然后他试着劝说那个满脸怒意的男人：“少爷他自幼听您的话，可他毕竟长大了有点自己的想法也是正常的。”小心地看了看男人在发现他脸色缓了缓后才继续说道,“您就放心好了，他心里还是有您还是有这个家的。”
男人冷哼了一声：“心里有我？他那么多年不着家哪里把我当回事？”顿了顿，火气又上来了些：“他心里没我更没这个家，若真心里有这个家那么他就该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老人心下又是一阵无奈，他从小看着少爷长大，早就视如己出。正所谓旁观者清，他心里有杆秤，当然明白少爷的选择是对的，只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就错了，可惜这番话他不能说出口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有钱人家也有他们自己的无奈啊，也许平凡正是那些表面风光之人真正向往的。正想着，老爷的话语打断了他心中的叹息。
“陆景，给我打小雅的电话。”男人吩咐道。
闻言老人赶紧拨通了电话然后递给男人，男人接过电话后便一改方才暴怒的语气，缓缓说道：“小雅啊，我是楚伯父。”
他虽然与他们不在一个城市但消息还是很灵通的，他知道自家儿子有意躲着苏浅雅，所以想探探她口风看看她什么态度。
电话那头，苏浅雅正在从几乎叠成山的文件和设计样图中翻找着一份重要的资料，这些天他们公司有一个极为重要的设计项目正在着手进行，关系到JS的未来发展，她作为设计部总监自然不能推脱。
本来心烦意乱的她在听到电话之后有些意外但很快冷静下来，她调整了语气，乖巧地说：“伯父啊，今天怎么有时间找小雅啊，我原本想得空了找您谈谈心呢！”
楚傲楠开口解释：“许久不见，伯父挺想念你的。”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停了一会儿，心下却百转千回。
然后开口继而道：“你到JS也有一段时间了，如果工作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找找墨玄，他虽然不是搞设计的但在管理方面也有一手。”他找了个比较不错的话题引入。
苏浅雅一听心里有些激动，虽然他从来不待见她，但至少伯父是很看好自己的，如此一来她的希望很大，她决定好好讨好楚伯父来为未来铺路。
这么想着她语气却有些烦闷：“可是墨哥哥从来没找过我，有时候我去找他他都避而不见。”本来想一吐苦水的她这会儿反而真的忧郁起来。
楚傲楠一听有些急，他赶忙安慰：“小雅啊，墨玄怎么说也是我儿子，知子莫若父，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从小性子就淡淡的，他心里是有你的只是不会表达出来而已。如果你受了什么委屈我一定替你做主。”他才不会管自己儿子是不是真的心里有她，但这表面功夫一定要做好。
苏浅雅听他这么说一扫忧愁，似乎心情也好了起来：“我也知道墨哥哥是这个性格，我又怎么会介意呢，况且他也不会让我受什么委屈的，不过小雅就先谢过伯父了！”
电话那头楚傲楠连声说“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结果，两人客套了一番就挂断了电话。
楚傲楠坐在椅子上，心情稍微好了些。有些暗自庆幸她没有闹大小姐脾气。作为长辈他自然不用看小辈的脸色，但苏浅雅的家世非同一般，纵然他楚家也算得上豪门世家，但若有了苏家这一助力那么必然更上一层楼。
JS公司12层。
苏浅雅在挂断电话后终于找到了资料，她先给每个设计师发了份复印件，然后开了个简短的会议：“这个项目对我们JS关系重大，你们必须给我做到最好，如果能和商家签好合约，所有参与的人员年终奖翻倍，另外会专门有大型的宴会来庆祝，你们务必给我打起精神来！”
“是！”众人听到奖金翻倍自然喜上眉梢，也愈发有动力。
散会后他们便立即打足精神开始工作，苏浅雅看了看很是满意，恰好这时送来了她的快餐，不过她却改了主意。
刚才那通电话提醒她，自己不应该在守株待兔了，既然他不主动，那么她愿意为她放下尊严，这么想着她拨通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楚墨玄早已回到家，他正等着医院的电话却没想到屏幕上跳出了一个令他颇感无奈的号码。想了想利弊，他还是接通了。
“墨哥哥，我是小雅，今天有空吗，我想约你吃顿午饭。”她小心翼翼地询问着，手攥得紧紧的。
大概是没有很快得到答复，她马上灵光乍现补充一句：“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想问问你，你知道的我刚来JS不久很多事并不清楚。”其实这句明显有漏洞，她作为总监不清楚的事他又能比她更懂吗？但她并没多想，只是纯粹想找个理由罢了。
楚墨玄本打算拒绝，但听到她把工作搬出来也不好再回绝，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就算是朋友也该帮上一帮，这么思考着便答应下来。
苏浅雅听后几乎欣喜地想要落泪，她的墨哥哥答应了，虽然只是一顿午餐而已但她还是自欺欺人骗着自己他是在意她的。
按耐住激动，她随后报给他餐厅的地址，那里离他家比较近，是一家高档的饭店。挂断电话后她立刻开始补妆，然后坐上私家车直奔约定地点。
她到的很早，于是选了一处人少的安静角落满心欢喜地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趁着还有点时间她开始想起等会儿的话题。她知道他向来不爱多言，找话题这种事也只能自己来做。
正想着她突然感到头顶上方有一道阴影，抬头便看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他今日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没有什么花哨的装扮就只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出现了，头发略有些长，一小撮碎发遮着他的眉，眼里是一如既往的清润如水。
她赶紧请他坐下然后递给他菜单。她看到他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目光时而一晃而过时而停在某处，然后启唇对着服务员说着菜名，然后又翻过一页，语气淡淡的却说不出的好听。
她看着他，久得直到菜色上桌她才收回了目光，这家店因为价格高昂，来的人并不是很多，如此一来上菜的速度就非常快。
待全部的佳肴上来，她突然眼里滑过一道惊喜，这些美食之中大多都是她爱吃的，原来他还记得，有一刹那她几乎落泪。
那么多年，她跟随着他的脚步，她为他改变着自己，原来并不是徒劳！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满足，就像得到了全世界。
“怎么不吃，不喜欢么？”她听到他柔和的声音响起。
然后她赶紧说：“喜欢，当然喜欢！”
接下来她并没有说话，她知道他有个习惯，在享用正餐时不爱多言。等差不多吃完了，她才开口：“墨哥哥，最近过的好吗？”
他颔首不语。
她再接再厉：“如果没有什么事，以后我经常去找你好吗？”眼神中是一片期冀。
可她失望了，他终于抬头说到：“小雅，你现在身为总监工作很忙的，好不容易有时间应该好好休息。”委婉的拒绝她自然听得懂，目光又暗淡下来。
有些后悔，她不应该一下子就说出她真正想问的，如果循序渐进先聊聊工作会不会好一点？就算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可见到他的那一刹那起她的理智全部抛到了脑后，只剩下感情的驱使。
其实她心里是知道答案的，他们之间就像有一道透明的屏障。不厚，却也不薄。她看得到他却不论如何努力都触摸不到。永远是一步之遥却注定了无法再走近一步。
他大概是发现了她低落的情绪，想着怎么说都是朋友就开口说起其他的话题：“听说你们公司最近有个新项目，好好努力吧！”
苏浅雅深呼一口气，说：“那是自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有些忐忑的询问，“墨哥哥，如果这次项目能成功，那么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心愿？”
楚墨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起，说实话他真的不想答应她，他是了解她的，这个心愿必然会让他为难。
只是大概是他太久没说话，她把他的不语当成了默认，只听到她马上宣布：“那就这么说定了！”然后不给他反驳的时间径直离去。
楚墨玄有些惊愕有些无奈，自己哪里有答应啊？转念一想，算了，就当是对她的补偿吧，他终归是亏欠她的。
这边苏浅雅走出餐厅，满脸欣喜，仔细一瞧却分明有些苦涩。她知道如果不是她先入为主替他答应，那么他必然拒绝。可是没有办法，她只能用这种并不光明磊落的法子。
为了她的心愿，那个项目她势在必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无法靠近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