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百合出墙来》司徒朽木

14、有惊无险

　　后面的黑衣人紧追不舍，而我，被这个刚刚还耍着扇的男子拉着跑，几乎每天都没有运动的我觉得心肝脾肺都要跑出来了，最后往旁边巷子一闪，黑衣人便顺着大路离我们远去。
　　我扶着墙平复自己的呼吸，待稍缓过来后，才抬起头来要感谢那位救我性命的男子。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他日有机会，定会涌泉相报。”
　　“走吧，我送姑娘回宫。”灯火明灭间我看不清该人脸上的阴影处是何表情，但因他这句话全身一震，他是如何知道我是宫中的人?
　　“公子是何身份？额，改日我好登门拜谢。”我试探道。
　　“不必。”他只停了一下。
　　“那公子如何称呼？”我锲而不舍地问着。
　　他终于回过头来，突然地低下头来看着我，我屏住呼吸，“姑娘如此急切地询问在下，莫不是倾心于我，想与我续上一段情?”
　　我终于不再问他，只是回答了句“并非如此，公子多虑了。”
　　因我们跑了实在太远，走回去不仅腿要走断，也要凌晨才能到宫门。因此他建议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启程回宫如何。我想了想，反正作为一个虚名的皇后，也没有什么实事可做的，离宫一晚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明早若有人问，云雀该是知道如何应对的。
　　“对了!云雀！”我突然想起云雀困在酒馆中，不知黑衣人有没有对她下手。
　　“放心罢，他们的目标是你，你那同伴不会有事。”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连内应都没有，我没有那个胆子外宿啊！因而最终还是央求那男子送我回宫门。走在路上，冷清清的，我觉得甚是无聊，就想着和他聊聊天。
　　“你怎么知道我是宫中的人？”我问道。
　　“你佩戴的令牌告诉我的。”他虽言语透着讽刺，仍然笑着说。
　　我才反应过来没有把令牌给收进去，不过非皇族官僚类见过此等令牌的人是不会认出它来的，这也可以证明他定是士族皇家，“那公子也应当知晓我是皇后宫中的人了。其实不瞒您说，我是皇后宫中随嫁过来的丫鬟。”反正皇后的容貌除了皇上和内廷中的人，应是无人知晓的。
　　“那你不好好在宫中呆着，跑出来做什么？”
　　“宫中闷得慌，听闻翘国乞巧节灯市尤为热闹，便央着娘娘许我出宫逛逛。”
　　我随口编了一套说辞。

　　“对了，公子可知那群黑衣人为何冲着我来？”我好奇道。
　　“不知，大概是姑娘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罢！”
　　我有些心累，这男子说话每次都是似乎什么都知，却只告诉我一半。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便到了宫门前。
　　“公子，那我便先进去了。”我转身离去，走到一半，回头跑到他面前，将自己的白玉簪子递给他，“这是信物，日后再见，定会报答。”
　　“我叫乔延，乔木的乔，延续的延。”他的声音很好听，让我莫名的从一直的猜忌而稍稍有些放心。
　　“苏瑶，美玉之瑶。”
　　回到宫中，一个丫鬟迎面而来，“你是何人？”原来我还穿着民间服装而不自知。
　　幸而她而后认出了我，惊慌失措地跪了下来，“奴婢该死，没有认出娘娘，请娘娘饶命!”
　　我挥了挥手，“罢了。云雀可否回来了？”
　　“是，云雀姑娘采购完已回宫。可娘娘怎会？”
　　“我让云雀在民间带件衣裳给我尝尝鲜，只是试穿而已。不必大惊小怪，还有，此事不能同第二个人说，否则，你这条小命就不保了。”我板起脸来吓吓她。
　　警告完后，我立刻溜回到自己宫中，一推开门，只看见云雀踱来踱去，念念叨叨。
　　看见我回来，她紧绷的身子一松，“你没事吧！”
　　“你还有脸说，我不是使眼色让你赶紧去找人来救我吗！你怎么一溜烟就没影了。”
　　“啊！？你难道不是说让我赶紧跑，你自己可以应付吗？”她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唉，算了，没有心灵感应也不能怪你。宫中没有发生什么吧？”
　　“自然没有，我准备工作可是很充分的。女皇一般今天微服，会很晚才回来。所以不用担心合房的问题。对了，那群黑衣人，额，你是怎么脱身的？”
　　“我一直跑，才摆脱了他们。”说到底云雀还是楚翊的人，我不能万事皆相信她，托付于她。
　　突然门外传来一句“皇上驾到！”
　　我瞪了云雀一眼，什么准备，便立刻去内阁以火箭般的速度，换了皇后的华服。
　　拖着大大的裙摆走出去时，皇帝已在外面喝上了茶，她每次都是一个十分简单的发髻，平时显得十分庄重，而如今发丝有些落在前额，反而有些慵懒贵气。
　　“皇后这是在里面作甚么，迟迟不出来？”她放下茶盏，抬头问道。
　　“臣妾梳洗一番，才敢面圣。还望皇上莫要怪罪。”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既是结发夫妻，不必如此麻烦，朕有些乏了，宽衣就寝罢！”
　　待我们二人躺在床榻上后，我虽然睡不着，仍然闭着眼催眠自己，“皇后觉得宫中生活如何？”冷不丁身旁之人问道。
　　我好像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然而我并不敢，没有那演技，便不揽那瓷器活儿。
　　“宫中生活，自然是安稳无忧的。”
　　“皇后不必拐弯抹角，朕并没有什么试探之心，便敞开心扉了谈一谈，或许你有什么要求或想法朕也可以答应你。”她凤眸微眯。
　　我想了想，也是，我有什么好让她图的呢！也许她也是独处高位有些寂寞，想找个好姐妹聊聊天呢！
　　“好吧，其实不瞒您说，我并不喜欢宫中生活，虽衣食无忧，却总有些束缚压抑，若我并非，，并非和亲公主，我宁愿在民间待着。”
　　和阿婆，苏珏一起，凭着从楚翊那学得的皮毛医术，开间医馆，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皇后是说愿嫁给一个平常男子？”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来情绪
　　我只当真的是在和闺蜜聊着天，“其实我若说自己从未想过姻缘婚嫁，也太过虚伪，我也想过找个自己稍微有些喜欢的平凡的男子，能对我好就行。皇后同为女子，应该也能明白我所说的罢！”
　　她听到这，抿了抿唇，脸色又开始不是很好，我没有弄清自己是哪里触了她的虎须，她说了句“不早了，睡吧。”
　　于是在一片安静下，我终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