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旧伤复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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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中旬，海港开始进入寒冷的冬季，这种骤然的降温让人感觉非常不适。
在去宝山市参加决赛前，Rangers迎来了最后一次的热身赛。郑彤宇所在的海港实验中学对战海港华侨中学，是姚征想办法联系对方的。华侨中学也是海港的一支强队，不过今年因为运气不好，抽签过早对上强手，所以没能进入决赛的四强。
热身赛安排在华侨中学的体育馆，郑彤宇和Rangers一行人坐大巴前往，车上，姚征一边和助理确认赛前的最后事项，一边和郑彤宇闲聊着。
郑彤宇无趣地望着窗外，有一句没一句地回话。
“你的状态有点不对，等一会儿要小心点。在想什么呢？”姚征毕竟是队长——曾经的队长，现在全队的精神领袖，不可能把过多的关注力放在郑彤宇一人身上。
郑彤宇回过神来，随口道：“感觉自己像是坐在国家队的大巴里，准备去打世界杯……”
见郑彤宇还有心思开玩笑，姚征放下心来，说：“小狗，打完这场之后，我们去宝山市散散心。”
“说真的，我也想帮你圆梦。能拿第一就再好不过了。”郑彤宇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建筑，“你还记得我们去年去云山市的自助游吗？简直是灾难……”
也是那次，郑彤宇从云山市回来之后，发现家里失窃报警，从而认识沈衡。
想到这，郑彤宇一时无语，幸好姚征并没发现他的异常，笑着说：“谁让你把牙膏拿来洗头。”
“我那是看错了。”郑彤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屑争辩。
华侨中学也算是海港实验中学的老朋友了，双方对彼此都很熟悉，一上来该叙旧的叙旧，该热身的热身，半小时后热身赛开始。
事故发生的时候，郑彤宇正在草地上练习接球，而姚征在不远处压腿。
也算是郑彤宇倒霉，他站在草地边缘接球，结果队友没控制好力度，球飞得有些后。他一边仰头看球一边往后退，因为思维恍惚，根本没留意到身后有人。就是这样，他刚好撞到一个正在跑道上练习短跑的学生，郑彤宇也不知怎么地条件反射跳了起来，结果狠狠地踩了一脚那个跑步的学生，两人都瞬间痛得大叫起来，一起倒在了地上。
“你这是碰瓷儿吗？”那个跑步的男生好气又好笑，站起来踢了踢腿，感觉没什么大碍，“明明被踩的是我啊！”
郑彤宇却依旧坐在地上，他脸色发白，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双眼中含满生理泪水，简直说不出话来。大概是看他状态不对劲，跑步的男生连忙叫来了姚征。
姚征跑过来一看，大约猜出是什么问题，他二话不说抱起郑彤宇，打的去了医院。
的士上，郑彤宇抓住姚征的手臂，他喘了口气，片刻后道：“比赛……”
“没关系，热身赛而已。就算少了你和我，他们也能赢的。”姚征叹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记着这些。”
“你回去比赛吧，我自己搞得定的。”郑彤宇道。
姚征说：“这种时候又在装什么英雄呢？我都说过，我相信他们，比赛没问题的。”
郑彤宇苦笑道：“但是这是你很重视的比赛……抱歉，我老是破坏别人的好事。”
“又不是决赛，这么苦情做什么？”姚征神色复杂地看着郑彤宇，“倒是你的伤，我看你的脚，应该是旧伤那处又撕裂了，这样是不可能参加决赛了。”
郑彤宇恍惚道：“我也有预感。”
姚征说的旧伤，是一年前郑彤宇打篮球时，因为落地失衡而导致十字韧带撕裂。随后他休养了好一段时间，在沈衡的悉心照顾下才好了起来。
两人都不再说话，的士上一片沉默。
在医院检查后，果然是旧伤撕裂。而且医生说，这次韧带好了以后，最好就不要再打球，否则很可能再度受伤。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但想要去参加两周后的决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虽然郑彤宇没打算走什么橄榄球职业生涯路，但是毕竟一直努力了这么久，决赛却忽然不能去了，还是让人相当郁闷的。
在简单的处理后，郑彤宇领了些药，又和医生约好了手术的时间，就离开了医院。
姚征把郑彤宇送了回家，因为怕郑彤宇想不开，他还多次问郑彤宇需不需要人陪，但都被郑彤宇拒绝了。郑彤宇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做什么之后，姚征才迟疑着离开，并且吩咐郑彤宇要打电话给他。其实姚征也很想留在老宅里陪着郑彤宇，毕竟他伤了脚，想要做什么都不方便。但是当初姚征的父亲姚司令和郑彤宇的叔叔闹翻了，姚司令发誓一辈子再也不会踏进这里，而姚征作为姚司令的儿子，也不好违背父亲的意愿。
郑彤宇一人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刚洗完澡，浑身热腾腾的。他感觉灵魂似乎脱离了身体，空虚不断在他的心中膨胀，他好似已经飞上了天空，在夜幕中冷冷地审视这一个繁华的城市。
忽然，脚踝处传来刺痛，这疼痛感如同一个脚镣，瞬间把他的灵魂铐回了他的身体里。
郑彤宇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感觉了无生趣，什么都不想再想了。
转眼到了约定的手术日期，郑彤宇一人拄着拐杖来到医院。今日姚征家举行家庭聚会，姚司令把姚征扣着，死活不让他出来。
郑彤宇也约莫明白，姚司令大概不知从什么渠道知道了自己脚断的事情，他是故意不让姚征过来的。不过郑彤宇却不会幼稚到因为这就和姚征翻脸，他还不得不安慰挫败的姚征，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要是往常郑彤宇还可能会继续和姚征聊聊，但是最近他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在回复完姚征之后，他就把手机扔在了一边。郑彤宇按照医生先前的吩咐，下午两点就到了医院，但是因为上一单手术有所推迟，医生让郑彤宇在外面等，至少还要等一个小时。
郑彤宇站在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人群在正门处进进出出，生老病死在此地轮番上演，那些哭哭啼啼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钻进他的脑里。
他感觉无趣，正想要回到座位上坐好，却看见一辆眼熟的大众停在医院的正门。那辆车和沈衡的车简直长得一模一样，郑彤宇有些疑惑，然后释然地想到，这种车整个海港市没有一千台也有八百台，怎么可能是沈衡的。
但随即，他就看见一个男人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那人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冲锋衣，休闲裤，尽管隔着好几十米远，郑彤宇还是在第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沈衡。
沈衡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刘悦兮从里面走出来，他又绕到后面去打开车门，扶着一位老人下车。
“谢谢你，沈队。”刘悦兮脸色发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要麻烦您专门跑一趟。”
“没关系。刘老师和我父母是很好的朋友，帮是应该的。有车会方便很多。”沈衡回话。
老人笑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见外。”
沈衡笑笑没有回话。两人扶着老人走入医院，沈衡去挂号，刘悦兮就陪着自己爸爸坐在旁边等。
“笑笑，你觉得他怎样？”老人问。笑笑是刘悦兮的小名。
刘悦兮哭笑不得地道：“爸，你说这个干什么。”
老人道：“哎哟，我的闺女，你可别害羞了。说真的，沈衡爸妈和我是老熟人了，沈衡这人的品行怎样我自然是知道的，这么好的人，你不把握机会，可就被别人抢了。别怪爸爸没有提醒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现在也不是什么死板的社会，女追男有什么不可以？”
刘悦兮说：“爸，不是我没有主动过，而是沈队他根本没回应。”
老人不赞同地道：“说不定人家不懂呢？你知道，有的男人在这些方面就是特别笨。”
刘悦兮摇摇头，道：“你不知道……我觉得他心里有人。我不想勉强他。我也不是这样的人。”女人在这方面是很敏感的，刘悦兮其实一直都察觉到了沈衡的心不在焉，只是不想承认。
老人还想详细问，就在这时，坐在老人旁边的女人却忽然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让老人吓了一跳，“这谁啊这是，你说这大闺女的……”
“不对，爸，你别动。”刘悦兮看了对方一眼，脸色变了，“她好像晕了过去。”
刘悦兮的视线转移到女孩的下身，却见椅子上逐渐有血滴落在地面，她吓得脸色发白，第一反应是大喊沈衡的名字。
沈衡抱着昏迷的女子冲向有护士的前台，问道：“要把她送到哪里？”
“急诊室已经满人了……去三楼的手术室！”护士当机立断道，“等等，先生，请等担架来——”
沈衡把女子放在担架上，跟随着电梯上了三楼。他目送着医生把女子推进了房间后，才松一口气，靠在墙上。没想到来医院也要救死扶伤，沈衡在休息日又被迫紧张了一回。
“患者刚刚做完流产手术，你怎么不照顾一些？”随即而来地护士皱着眉问道，“现在的男人真是……”
沈衡略有些尴尬地说：“我不是她的男朋友。”
护士摇摇头，说：“唉，现在的年轻人。不管你想不想当她的男友，在先在这里签个名，缴费，毕竟孩子是你的。”
“我是路过的，警察。”沈衡无奈地掏出了证件，“刚刚看见这名女士晕倒在大堂，我和她并不认识。”
面对沈衡的一脸无奈，护士才反应过来，惊讶地道：“啊……原来这样。谢谢你了。”
“不客气。”沈衡目送着护士离开，他感觉和女人解释这些真是心力憔悴，用手捋了一把头发。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子，准备离开这里下去找刘悦兮，却看见几米外的长凳上，一个人正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手边摆着一副拐杖。
这一瞬间，沈衡的心头一颤，时间都似乎静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旧伤复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