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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有些人 有些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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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脚上的异样,我低下头一看,哦,鞋带掉了。
我蹲下身去。丛丛在旁边笑。鞋带一掉,就表明有人在想你喔!
我的手一抖,正要系好的鞋带又松散开来。
丛丛慌了手脚,一脸的惊慌失措。倾浅,你……你怎么啦?你不要吓我!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哭了。
暮喜欢摸着我的头发眯着双眼坏坏地笑,倾浅宝贝,要是我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儿就好了!我总是不满地撅着嘴,扭头看向一旁的迹,眼里写满委屈。这时,迹一向冷漠的眼睛里会荡起温暖的微笑,带着宠溺的味道说,不舍得用倾浅作女儿!这时候,我会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从心到眼。于是,眼睛眯成两弯月牙,笑意开始扩散。
这是个与爱情无关的话题,然而,暮、迹和我却享受着爱情之外的幸福,因为我们如此简单如此快乐地生活着。
暮和迹是孪生兄弟,迹是哥哥,暮是弟弟,虽只7分钟之差,两人却性格迥异。迹不爱说话,一双漂亮的眼里总是盛着冷漠,深不见底,凡事皆是事不关己冷眼相待的冷漠之态,只是对我和暮却是例外。暮却异常活泼,一双同样漂亮的眼睛里常常闪烁着迷人得甚至有些邪恶的笑意,一副潇洒不羁玩世不恭的大少形象。然而不管是在校园还是在街头,他们都绝对属于那种回头率超过120%的对象。因为他们生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两张近乎完美的脸。然而他们兄弟却不难区分,因为他们的表情相差太远。
而我站在他们中间,是绝对不出彩的,因为我自知自己绝非娇艳如花或者清纯可人。我常常开玩笑说我跟你们在一起简直就是为了给你们作陪衬!这时,暮和迹会很有默契地不约而同沉下脸来冷冷地命令我不准你这样说!虽然是冰冰的脸,冰冰的声音,我的身体却会流动异常温暖的感觉,幸福得无以复加。
早已记不起是怎么跟暮和迹相知至此了。只记得第一次相遇时,我鞋带掉了,我蹲下身去系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一个戏谑而充满磁性的声音:鞋带一掉,就表明有人在想你喔!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了一脸招牌坏笑的暮和一旁酷酷的迹。那一瞬,就注定了我们三个后来的亲密无间。
此后的日子,暮仍在我鞋带掉了的时候像第一次相遇那样带着坏笑说同一句话,我总是丢给他一个超级卫生眼不理他而扭头看向迹。迹这时总是温暖地笑,一脸寒冰柔成春风,笑里有所有人都看得出的宠溺。
两位超级大帅哥自然是不乏美女追逐的,而我也就成了众多女孩羡慕+嫉妒的对象。注意,这里用的是嫉妒而非嫉恨,因为,大家都清楚我跟暮和迹的亲密无间与爱情无关,如此的清白自然令众多MM对我嫉妒之下却毫无恨我之意,相反的,总是极力讨好我,因为我是他们眼中帅哥身边的大红人。我突然觉得我像跟在康熙身边的韦小宝。
美女们对两位帅哥的爱意很多时候是我代为转达的。我拿着芳心荡漾的姑娘们精心准备的情书在暮和迹的眼前晃的时候,暮总是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揉揉我的头发向我炫耀:现在知道什么叫帅得无法自拔了吧!然后美滋滋地向我打听女孩的情况。我总是详细地告诉他后加上一句:祝你们爱情长久!此“长久”的意思是“维持过一个月”!
而迹总是微微皱起眉,拿过信封放进裤袋里,然后把双手放进去若无其事。迹不会把信扔掉,他说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这时我总是甜甜地笑,因为我发觉迹的另一面是暖的。
就这样天蓝风清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走完整个尚可称之为“孩子”的季节。我很快十八岁了。那天,迹特地为我庆祝生日,暮却不见了。迹给我买了一个很大很漂亮的蛋糕,还给我一个很精致的小盒子。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精致美丽的水晶项链跃入眼帘。我楞在当场,直到柔柔的一句“Happy birthday”在我耳边响起我才回过神来。我对迹说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迹走过来轻轻拥着我揉揉我的头发说没有什么比你……的生日更贵重的!我没有感激感动,却突然很难过很难过——这是我深负罪恶感的。因为迹的动作让我想到了暮,我的十八岁生日他都不来,我还算贵重么?
我装作随意地问迹暮到哪里去了,迹迟疑了一下说暮陪朋友去了。我看看迹的脸色,一下就明白了,这“朋友”二字前应该加个“女”字的。我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笑了笑,很洒脱很开心的那种。然而我知道我的心是在流泪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难过。第一次,我体会到强颜欢笑是如此痛苦。
蛋糕吃得很无味。结束的时候,暮大叫着“幸好幸好没错过倾浅宝贝的成年仪式”赶来了,一身狼狈,却笑着递了一束花给我。我勉强笑笑道了谢,接过那束不知名的花。那是一束随手摘来的花,我看得出。或许,时间太紧了,来不及买礼物,但他至少还记得在路边采一束花带给我。我不停地为他找理由,但我还是安慰不了我自己。因为我发现他一边说他不会对那些女孩动真情却送给他们红红的玫瑰而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叫“倾浅宝贝宝贝倾浅”却在我十八岁生日时随手摘一束野花来敷衍我这样的比较实在是太难以让人接受。
我固执地不让他们送,一个人走进了深沉的夜色。我漫无目的地走,不经意却已身在一间酒吧。我不停地要酒不停地喝,第一次,我发觉自己好棒,竟有如此大的酒量。于是,那些涩涩的东西从我的嘴里流到心里,直到全身。
我想我是喜欢暮的。在醉倒的前一刻,我突然明白。
这是个吓人的发现。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觉得这一切是多么地不可思议,因为暮的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风流大少形象,我循规蹈矩,归心平凡的淡雅风格,暮的帅气迷人,我的平凡普通,实在是天差地别。我和所有人都有可能,惟独不会是他,哪怕我和他走得比所有人都近。这是个伤心的发现。
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洁白柔软的床上。然后就看见了迹。昨晚我们不放心就跟来找你,结果在酒吧找到你你已经喝醉了。我们不敢把你送回家就骗叔叔阿姨说我们要通宵给你庆祝生日,把你带到了我们这儿。反正家里只有暮和我两个人,你不用担心。没等我问,迹就把我想要问的都回答了。你仍是个任性的孩子,没有长大,迹说。我无言以对,只虚弱一笑。
此后依旧是天蓝风清的日子,只是暮常常不见了身影,昔日的快乐三人行如今只剩下了我和迹两人缄默以对,似乎少了暮我们就学不会快乐。好不容易暮在时我开着玩笑说大帅哥最近好忙也不知是哪家可怜的小妹妹要遭到毒手啦。暮摇摇头第一次没有那种超级得意+自恋的笑容,我正在追求我的真爱。他认真的话语认真的表情让我的心颤了一颤。我很不自然地说恭喜哦流浪的心终于找到归宿了。暮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而迹则很奇怪地看了暮一眼,我突然觉得空气中流动着奇怪的味道。
但我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多想的,我得努力地挤出笑容以掩饰心中几近麻木的疼痛。暮一如往常地揉揉我的头发说倾浅宝贝为我祝福吧!我甜甜地笑当然当然我和迹都在后方为你加油!我扭头向迹说是吧,迹?迹看着我,眼中隐隐有忧郁之色,很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再见到暮的时候他的身边已多了一位天使般的白衣美女。女孩美得很恬静,很优雅,我见犹怜,绝对是男生不能抗拒的那种类型。依尘,我的女朋友。暮在介绍的时候目光依然恋恋地停留在女孩身上。没等暮介绍我,我主动伸出了手去,微笑着,我叫倾浅。女孩优雅地伸出手来,笑容纯净得如一朵盛放的白莲,常听暮提起你。是吗?我淡淡地笑。暮伸手轻揽依尘的纤腰,动作自然得了无痕迹。他笑着对我说,倾浅宝贝,希望你留心周围,早日找到真爱!哦。我笑得落寞。一个人不久前还在揉着你的头发嚷最好倾浅宝贝一辈子嫁不出去这样她就可以永远留在我们身边此刻却急着把你往外推,这样的反差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爱情来了,人就会变。我如此理解。
跟迹走在街头,不时会有女孩投来艳羡的目光。的确,迹的酷型、帅气和对我的温柔宠溺足以醉倒一大片小女生。然而,两名很亲密的男女却不一定是情侣,她们得明白。暮因依尘常常消失后,迹陪在我身边的时候更多了。他是怕我寂寞,他是宠我的,他不说,我也知道。
在没有迹陪伴的时候,我喜欢一个人钻进偏僻的小巷子里去逃避某些东西。但很不幸,该逃避的没能逃避,倒惹上了另外的麻烦。其实,这应该是在意料之中了,一条僻静的小巷,一名孤身的女孩,这是发生这种场景的充分条件。
我有些无措地看着眼前四个痞里痞气的小青年朝我逼近,任凭他们朝我卖力地吹口哨。我说你们让开!他们笑得很邪恶说小美女陪我们玩玩吧!我有些着慌,不知该如何应付,他们当中那个黄头发的男孩已不顾我的抗拒伸手揽上了我的腰。我极力挣扎,心中却在想,暮呢?他这时应该和依尘在幽雅的咖啡厅优雅地喝咖啡吧!这种时候还想这个,我想我是无药可救了,连我自己都对自己唾弃。
下一刻小青年的手松开了,都充满敌意地看向我身后。我一回头,就看见了迹,一脸寒冰酷得可以的迹。迹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我拉到一边安全地带,怜爱地用手轻掠我额前的几缕乱发。四名小青年岂容迹将他们当作空气,于是一拥而上,拳头齐往迹身上招呼。迹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一腿踢出,造型帅到极致。我笑了,暮和迹都是跆拳道高手,我知道。
迹以一敌四仍不落下风,大有电影中力挫群魔的英俊少侠的风采。然而君子岂料小人之心,黄头发男孩忽然顺手操起巷角一根大木棒从背后朝正被其他三人纠缠的迹头上打去。我尖叫一声,迹,小心!身子却已扑了过去。我想那根木棒应该是打到了我的头上,因为我感觉头上一阵剧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已身在医院。父亲和母亲坐在病床前一脸焦急。母亲说是迹把我送到医院并通知他们来的。我急急问迹呢,他受伤了吗?母亲说好像伤到了不过不太清楚但既然他能送你到医院来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我的头部受了伤,幸好不严重。在医院里忍受了十几天的药水味,伤心的是暮竟然一次也没来看我,就好像他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不,是我被他遗忘了。
迹受了伤,他要照顾迹,自然走不开。我为他找了个很烂的理由。
再见到迹的时候,已是出院以后。迹依然又帅又酷,风采奕奕,于是心中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他担心地拍拍我的头问脑袋没被打坏吧还认得我吗?我笑着说不认识不认识迹!他宠溺地捏捏我的脸轻轻拥我入怀。
我想迹是喜欢我的。在把头靠在迹宽阔温暖胸膛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
再见到暮的时候我已成了迹的GF,和依尘一样,安静地偎在迹的身旁。暮揉揉我的头发看着我笑而不语。我看见一旁走过的女孩朝我投来艳羡的目光,我傻傻地想,我该艳羡谁呢?
我不知道老天是不是爱捉弄人。没过多久,暮和迹在英国的父亲回来要接他们去英国念书了。依尘哭得梨花带雨,我却微笑着说那祝你们一路顺风我就不到机场去送你们了免得大家都难受。迹看着我不说话,目光深得不见底。暮却在一边嚷嚷倾浅宝贝你真小气我们都要走了你还舍不得掉几颗“金豆豆”!如果我哭了你们就不走了吗?我淡淡地问。暮一下子闭上了嘴。
暮和迹走的那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我坐在地板上,周围铺满了我们三人以前的照片。照片上我们亲密无间,照片上我笑靥如花,然而一切马上便成过眼云烟。这时候,我彻底地理解了“世事难料”的真义。
敲门声突然响起,母亲在外面叫:倾浅,电话!我大声说我不想接就说我出去了!母亲说他说他就要上飞机了有重要的事一定要告诉你!我猛地跳起来冲出屋去急急抓起话筒——喂?磁性的声音响起,倾浅,我是迹。迹?我不知道我的心里为什么有那么一丝丝的失望。倾浅,我现在在机场,等不多久飞机就要起飞了。我思量了很久,觉得有些东西你有知道的权利。
我隐隐有不祥的预感。知道的权利?意思说我有事被蒙在鼓里咯?
迹的声音有些低沉。倾浅,你一直在怨暮,是不是?
我嘴上说着没有怎么会?心却惊了一惊。
你到现在还要瞒我么?迹在电话那头笑得低沉。你十八岁生日那天,我们在酒吧找到你,你喝醉了,嘴里却在不停地喃喃:暮你好过分好过分……你知道吗?那个时候,你边喝酒边哭,样子好让人心疼。
迹的嗓音已有些沙哑。我和暮走进来的时候,你虽醉了却还是认出了暮,你哭着怨他丢下你去陪女朋友,怨他在你十八岁的时候却只摘一束野花来敷衍你,怨他只把你当小妹妹却从不懂你的想法。你是喜欢暮的,那个时候,我和暮才明白。
我在电话这头有面具被揭掉的慌乱。
暮有了女朋友,你表面上不在乎,心里却一定很难过。后来,小流氓把你打伤住院,暮却一直没来看你,你也怨他,是不是?
我猜想我应该是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像一个小孩子编织了很久的谎言被人当面揭穿般窘迫,谎言不能继续,我只好干笑一声,迹,你真了解我。
是吗?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迹的声音里竟裹有一丝苍凉。但你却的真正地不了解暮。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你知道吗?你十八岁生日那天暮给你的花是暮辛辛苦苦骑车到郊区山上采来的。因为你曾说过你喜欢野花的自然洒脱。回来的时候,因为太心急,他与另一辆自行车相撞,,摔下车来,没有大碍,腿却擦伤了,但他还是忍痛匆匆赶了过来。只是很可惜,你不但不感激高兴,反而还哭了,怨他不懂你。可是,倾浅,你懂他么?
可是……可是你不是告诉我他去陪朋友了吗?
迹沉默了片刻。是,是我告诉你的,他让我这么告诉你,他说他想给你个惊喜,不想让你知道背后的故事。你知道暮是这样的人,背后的艰辛从不愿在人前提及,然而你却偏执地以为他是去陪女朋友了,哭得一塌糊涂。迹轻笑一声。真是个傻孩子!我不知道迹是在说暮还是在说我,我的心里早已乱成一团麻。倾浅,我要向你道歉,我欺骗了你,其实,那天你被小流氓欺负,来救你的是暮,不是我。
我手中是话筒差点就掉了下去。
暮说当时你叫他小心的时候叫了我的名字,他才知道你弄错了。或许是因为暮当时板着脸像我平时的样子,又或者是你太紧张了没分辨清楚,又或者是——迹顿了一顿,你知道迹正在陪依尘,根本不想,潜意识里就认为来救你的不可能是暮,对吗?
那你们后来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我的声音已然颤抖。
迹在电话那头轻轻叹了口气。只因为这个傻弟弟是如此地爱他的哥哥,他知道哥哥一直喜欢着这个女孩,所以当他知道女孩喜欢自己时,他第二天赶紧找了个女朋友要让女孩对自己死心,从此也变得爱逃避女孩。当他知道女孩把自己认做哥哥后,他没有否认,而是决定让女孩一直误会下去。他不要哥哥来探望女孩,因为他不想露馅,而他受了不轻的伤,自然不能来探望女孩,于是女孩伤心他竟在自己受伤时也不理不睬。而他坚持让错误继续,宁愿把所有的错让自己一个人承担。
泪水盈满了眼眶,我努力仰起头,让泪不流出来。我轻轻地笑,却分外的苦。他这又算什么?
我不知道。迹说。
那你呢?既然他要你隐瞒,你又何必要把这些东西告诉我?
弟弟爱哥哥,哥哥一样爱弟弟。我爱你,但我同样爱暮。我不能忍受你每日里虽在我身边却郁郁寡欢而暮在你面前玩世不恭满心不在乎深夜里却坐在学校操场上满脸是泪。你们明明深爱着对方却一个为了感激一个为了兄弟之情互相放弃让我夹在中间什么都不是!你们知不知道我很难受很有罪恶感我觉得自己真他妈不是人!从来不说脏话的迹竟然说脏话了,可见他的激动程度。心里总被一块石头压着,绝对好受不到哪儿去,原来,最痛苦的不是我,也不是暮,而是迹。
迹近乎咆哮的发泄将我心里的某些东西震成了碎片。
迹!我轻轻地喊,就像他叫我“倾浅”那般充满怜惜,满心心疼。
我感觉到他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深呼吸了一口,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磁性冷静。倾浅,我不该对你这么大声吼的。
我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却忘了隔着电话他是看不见的。我苦笑着说,你这算是在成全我和暮么?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寂静。或许吧,我想为我的自私赎一点罪。
那你呢?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女朋友了,时间一久,我难免会被你感动。但你这时却把什么都告诉了我,你为自己留下了什么?
我用得着为自己留么?我不喜欢抢来的幸福,而且还抢的是我至爱的人的幸福。倾浅,若是你能被我感动,早就感动了,又何必等到以后?女孩在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之间往往是无怨无悔地追求前者,而后者是留不住她的心的。
我听得出迹话语中浓浓的悲伤和无奈。
我问,迹,暮在你身边吗?
不在。他不准我把这些告诉你。现在时间快到了,我们要准备登机了。
我柔柔地请求,迹,先不要挂掉,你把暮叫过来,好吗?
我听见迹大声叫“暮”的声音。
我对迹说,你们俩靠近一点,一起听电话,好吗?
迹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
我微微一笑,接着用尽全力大声叫道:你、们、两、个、白、痴!
然后,我扔掉了话筒,“咚”地一声,跪在了地板上。
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