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不太难》夜优离

7、第七章

　　这个问题我并没有给池贤宇答案，因为自他走后我也一直在思考，如果照道德标准，如果那个时候的承载换成是彩俊、惠灿、池贤宇，我可能都会去挡，可是只有我知道，惟有对江承载是发自男女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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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服装设计作品是在病愈后赶出来的，当我拿着服装给彩俊看时，我发现一向眼光很高的彩俊也是眼前一亮。“彩俊啊，我的这件衣服感觉怎样？”我笑呵呵地问。
　　“好，当然好，三百万抹布换来的衣服，怎么会不好？”彩俊呵呵傻笑起来。
　　0－0，这小子，几日不见，气人功夫渐长。嗯哼，从小朝上打量彩俊，发现他似乎又胖了不少，我突然好奇我住院的那几天，江承载是怎么照顾这个小子的，让他现在长得这么胖？
　　“狗狗呢？”我问，除了彩俊，狗狗是家里唯一的生物。
　　“和我一样，胖了，姐夫每天给它喂狗粮，姐姐，我没有告诉那狗是池贤宇大哥送的，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彩俊忽然凑近我说。
　　待着无聊，我到院子里去看那只听说长胖了的狗狗，它突然窜出来吓我一跳，我一遍又一遍喊它名字让它回去，可是那只狗似乎非常不听话。
　　于是，摆脱了狗的纠缠后，我气势汹汹打开了彩俊的房门：“彩俊啊，我不在的这些天，狗狗都不听话了，我怎么喊它都不明白，你和江承载到底对它做了什么？”
　　“^O^呵呵呵呵……姐姐不知道吧，小狗现在不叫狗狗了，我觉得这个名字没有创意又很俗气，于是我改了名字，呵呵……”彩俊笑着拍着自己的肚皮，然后在地上打滚。
　　“哦，改成什么名字？”我好奇地问。
　　彩俊笑得喘不过气来，然后他说：“姐夫！”
　　“什么？”0－0
　　“姐夫，狗狗的名字叫姐夫。”彩俊说。
　　我几乎昏死过去，只是不知道江承载知道彩俊拿喊他的称呼称呼一只狗，会是什么感觉，哦，一个拿来称呼人的称谓现在成了狗的名字，让我怎么叫得出口。
　　“承载大哥还不知道，所以他也在纳闷狗狗变得不听话了。”彩俊冲我眨眼睛，似乎在要求我替他保守这个秘密。

　　去X公司交服装设计稿件时意外碰上了也来交参赛作品的尹贞淑，尹贞淑这样的女孩无论走在哪里都是亮点，这点我毫不夸张，可是无论怎样地漂亮还是无法改变她在我脑海里的形象，好比我一看到树干就联想到红色鸡爪，一看到核桃就联想到大脑，一看到玉米粒就联想到牙齿，我一看到尹贞淑，就联想到狐狸。
　　哦，今天的狐狸穿了大红色的风衣，身材真棒！0－0
　　“韩彩恩，我们谈谈！”语气不是多么友善。
　　“不去！”我一脸不高兴。
　　“韩彩恩，你必须和我谈谈！”尹贞淑拉着我的手就把我朝一家咖啡厅里拖。
　　“就是不去！”我态度坚决。
　　尹贞淑冷笑着看我，然后她问我：“知道尹贞惠吗？她是我姐姐，想知道为什么江承载和池贤宇都对你体贴备至、一往情深吗？”
　　这下子不用尹贞淑拉我，我就好奇心驱使，屁颠屁颠跟在尹贞淑后面进了咖啡厅。
　　“我平时喝的最贵的那一种。”不看侍者拿上来的咖啡单，尹贞淑说。
　　“是你叫我来的，应该你付钱。”我说，却发现那份咖啡名目的单子，我居然一个单词都看不懂。
　　“我付钱，我当然知道你是穷人。”真是让人气绝的回答，带有几分不满，我告诉侍者：“给我上最贵的不同于这个小姐的咖啡，我要两份。”谁让我那么口渴呢？
　　沉默了片刻，我终于按奈不住好奇想问问尹贞惠是谁，可是尹贞淑未等我问就交给我一个钱包。
　　翻开钱包，里面夹着一张相片，居然是四个人的合影，尹贞淑、江承载、池贤宇还有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女孩，照片里的四个人笑容都好灿烂，000，那个没见过面的女孩长得真是好看啊，真是天使一样漂亮的女孩，呵呵，比尹贞淑要漂亮！
　　“尹贞惠是我姐姐，就是照片上站在江承载旁边的女孩……怎么样，是不是比你漂亮？”这点我倒是不否认，可是尹贞淑的语调让我实在不怎么高兴。
　　我点点头，回答说：“是的，比你我都漂亮，我没你姐姐漂亮纯粹因为血缘关系远，可是尹贞淑你为什么没她漂亮，我可就不明白了……”
　　尹贞淑刚喝进去的咖啡差点吐出来，0－0，呵呵，我就是要这样一个效果。
　　“坦白说刚开始我也不明白江承载为什么会看上你这种……”在从下到上把我打量一番后，尹贞淑说道：“没脸蛋、没身材、没气质还脾气特别坏的女孩子，可是后来我发现了……”
　　“哦？0－0，什么？”我有点好奇。
　　“你比较像我姐姐，我是指性格，你们都很特别……当初江承载爱上的就是有着这样性格的姐姐，喜欢你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再后来尹贞淑说的话我可就没怎么认真听了，我只觉得脑袋里特别混乱，如果说江承载喜欢的是有着尹贞惠性格的我，那么他的爱、他的表白、甚至他的目光所指向的对象就不是我韩彩恩，而是他一直都深爱着的尹贞惠，那么，我又算什么，我算什么呢？T-T
　　“你知道为什么江承载没去你生日？因为去年的那天姐姐出了车祸，换句话说，你生日那天是姐姐的周年忌日……”尹贞淑还是有着不把我气昏过去就誓不罢休的架式，可是我真的要昏了，我只觉得一颗心已经离开了我的躯体，有那么一刻甚至难过得要死掉……江承载，昨天的礼物真的是送给我的吗，还是你，把我当成了尹贞惠？
　　走出咖啡厅，我忽然感到自己的眼泪已经不听使唤了，在咖啡厅我强迫自己不在尹贞淑面前哭，可是现在这种悲伤的气氛压抑得太久了，也不知走了多久我才发现自己淋湿了，原来天空竟然下起了雨，是天空也在替我哭泣吗？
　　走到家门口时看到了打着把伞在家门口等我的池贤宇，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浑身酸痛，一个闪身竟然摔在自己门前。
　　“韩彩恩，你怎么了？下这么大的雨怎么还走这么慢？你是白痴吗？为什么不找地方躲雨？”听着池贤宇嘴里发出的一系列问话，我只觉得好像做了一场梦，似乎我并不认识一个叫江承载的男孩，而所有的故事都没有发生过，我还在想，大病一场，明天醒来替彩俊买吃的，上学再依旧迟到，被老实罚扫卫生间，然后一切都会烟消云散，从此抹去关于江承载的一切记忆，可是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池贤宇，你也认识尹贞惠吧，江承载没能参加我的生日聚会是因为她的关系吗？他到现在还爱着尹贞惠吗？”看着池贤宇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我不禁问他。
　　池贤宇沉默良久，然后问我：“难道你已经知道了？知道了一切？”
　　我病了。
　　连着几天都在发烧，连打针吃药都不见好，这在我以往的病史中是没有的。我十八岁的记忆里不曾有过连续发烧三天都不见好的例子，一年里也就顶多感冒一次、拉次肚子，可是这次却病得特别厉害，上次被人打尚且没有感觉的彩俊在见到我奄奄一息的模样后忽然急得哭了起来。
　　“姐姐，你可不要死！姐姐死了，谁给我买饭？姐姐死了，谁给我做难吃的饭菜？姐姐死了，谁打我屁股？”彩俊攥紧小拳头冲我的胳膊一下一下打下去，我真怀疑他这样是否是对待病人的态度？
　　迷迷糊糊之中，有人把冰凉的毛巾搭在了我的额头上，我能感到有人用手背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睁开眼时看到江承载一双焦虑的眼睛，而我转过身去不愿看他。
　　“你走，我不想看你……”我生气地说。
　　“韩彩恩你到底怎么回事？彩俊说你病了，我就慌忙赶过来了，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江承载也生气地冲我一通喊，我拿掉的毛巾也被他重重摔在了脸盆里。
　　“你……还爱着尹贞惠吗？”不知为什么我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我的原意是想问他关于尹贞惠的点点滴滴，可是我竟然问了我最不想问，也有可能最让我伤心的话来。
　　江承载忽然僵在了那里，仿佛被定了身一样久久不动，他头也不回地走出我的房间，临走问我：“这就是你生病的原因吗？你生病是因为这个吗？”
　　我又陷入死亡一样的睡眠，一会儿是替江承载挡木棒，一会儿是池贤宇的表白，一会儿是尹贞淑在和我聊天，再后来所有人都淡去，我的脑海里出现江承载和尹贞惠亲密相拥的画面，江承载应该是爱过尹贞惠的吧，想必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相爱，如果不是爱得那么深，为什么在尹贞惠的忌日里，江承载会那样伤心落魄呢？
　　韩彩恩，对我来说一年里只有一天是让我无法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不想呼吸、不想注视、连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觉得困难……
　　江承载，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姐姐，喝粥！”彩俊捏住我的鼻子冲我嚷嚷道。0－0
　　我睁开眼睛，看到彩俊端着碗站在我床前，颇有些诧异：“彩俊啊，外婆来了吗？”
　　彩俊摇头。
　　“那么这粥是？”我问。？0？
　　“我做的，所以姐姐尝尝我做的。”彩俊递过来一把勺子。
　　该不是毒药吧？我一边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彩俊，一边在预测里面是不是放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最后出于对彩俊的信任以及我锇坏了的肚子，我还是喝了那粥，很奇怪，味道竟然出奇地好。
　　彩俊啊，以前一直以为你只知道吃，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手艺！0－0
　　“所以姐姐快快好起来吧，我都替你做粥了，以后你可要有求必应啊！”彩俊上来揪揪我的脸，落寞地说：“姐姐瘦了。”
　　“姐姐好了后给彩俊买肯德基的鸡腿吧，买个大餐一起吃吧！”我拍拍彩俊的头，觉得这个时候如果爸爸妈妈在身边该有多好。

　　“彩恩啊，你病了这几天脸色都差了，还在坚持做面膜吗？怎么脸看起来干干的……”惠灿摸着我的脸说。
　　“以前试过水果减肥、桑拿减肥、甚至节食减肥好像都没有这次效果明显，你看看我这婴儿肥的脸这么快就瘦下来了，效果不错吧！”我笑着说，可是心里却满是伤感，生病的这三天为什么就像是三年那么漫长呢？
　　“啊，彩恩啊，听说了吗，权益州又进医院了，是尚高的江承载干的，江承载那小子最近火气特别大，尚高的学生见他就躲啊……”惠灿说。
　　0－0，真是让人吃惊的新闻啊！
　　果然，不仅是尚高，连我们工高的学生也是，远远看见江承载在校门口站着，连平日里喜欢跟在江承载后面拍照的粉丝也不敢再拍了，大家都慌忙从校门前跑走，生怕挨打。
　　虽然在生病的日子里已经打算彻底忘掉江承载，然而此刻看到他多少还有些不自然，我和惠灿头上顶着书包希望从他眼皮底下溜走，可是江承载还是看到了我：“韩彩恩，以为那样我看不到你吗？你想死吗？”最先出现在我视野里的是那只拳头，上面密密缠着纱布，可是还是有血液渗出，这两天，他又打了多少人，又被多少人打？
　　“韩彩恩，你还要跑吗，我已经看到你了。”江承载扯下我顶在头顶的书包，生气地说。
　　彻底放弃了伪装，我笔直地站在了江承载面前，生病的日子里我也学会了坚强，所以今天无论他说出多么奇怪的话来，我都可以挺得住，可是心里又在想，如果他告诉我他还爱着尹贞惠，我只是尹贞惠的替代品，我说不定还是会疯掉。
　　“江承载，不饿吗，我们去肯德基好吗？”我拉住江承载的胳膊，可是江承载并没有动，而是面无表情看着我，仿佛我是什么大怪物。
　　0－0，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拉也拉不动，呼呼，这又是唱哪出戏？
　　不知什么时候起，工高的门前已经聚了一堆在看我和江承载的家伙了，这时候从人群中跑出几个学长来，其中一个指着江承载说：“你打了我们老大，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0－0这可不得了，如果被他们逮着江承载还有活路吗，于是我拉着江承载从路边的小巷子逃跑，这可是我一年来替彩俊买吃的摸出来的路，如果说有谁比我更熟悉就是吹牛，呼呼，只见我拉着江承载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巷子，直到我再也跑不动为止，我确定我们尚高的那几个家伙再也不会追过来了，才大呼一口气。0－0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发现我还紧紧抓着江承载的手，有点脸红，我放开的手忽然又被江承载抓住，我没想到江承载是那样用力，不禁喊疼：“知道疼的话，下次再放开我的手试试？”
　　居然威胁我？><……
　　“去吃点东西吧，刚才跑了那么远太消耗体力了……”我喘着粗气说。
　　“哦，刚跑这么点就喘成这样，体育课达过标吗？”江承载扬着眉毛问我。
　　——^如果我坦白说跑步我总是不达标，江承载会不会笑话我？我如果告诉江承载说我被人称为“乌龟韩彩恩”，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在肯德基门口，我迟疑着不愿意进去，上次就是在这里被池贤宇带走的，所以这里没有给我什么好的回忆。“怎么，担心我不请客？”江承载搂着我的肩膀硬把我拉了进去。
　　“几天没见，你知道你瘦了多少吗？以前捏不到骨头的人，现在骨头都露出来了，多吃点！”江承载为我端来很多吃的，我看着眼前的东西，觉得内心那隐藏很好的感情现在又在一点一点流露出来了。
　　“江承载，不要对我太好，我是个容易贪心的人……”我哽咽起来，如果江承载再对我好一分，我就会渴望他全部的爱，可是这样去渴盼，究竟对不对？
　　“所以呢？”江承载眯着眼睛靠近我问道。
　　“不要这样看我，我说过我是个贪心的人，你对我好的话我就会渴求你的全部。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无论我再怎么努力，我们中间还是有个尹贞惠，你曾经是那么爱她……”
　　江承载的眼睛盯着我看，我紧张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没错，江承载生气时的表情就是这个样子，我曾经见过他发狠起来揍油脸大叔，那情况可不是一个“惨烈”可以形容的，我是不是离被灭不远了。
　　“尹贞淑和池贤宇两个家伙对你说什么了？说什么让你心情这么沮丧？说了什么让你白白淋那么大的雨？说了什么让你生了几天的病？”江承载咬着牙说。
　　0－0，可是现在我该说什么呢？是反驳说什么也没听到还是老实把那两个人供出来呢？正在我权衡利弊、左右为难的时候，江承载忽然拉住我正托着汉堡的手朝他胸口探过去。
　　“我的心，你感受到了吗？”江承载问我。
　　我确实感受到了他激烈的心跳，不仅如此，我还看到了我那粘满沙拉酱的手是如何彻底毁了一件纯白色的外套0－0，我哼哼了两声来抗议江承载的行为，因为我忽然发现周围已经有不少尚高的学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我们这个桌子上，看到我伸到江承载胸膛上的手，该不会误会我是什么奇怪的人吧！
　　“想现在就死还是把眼睛放在别处？”身为尚高老大的江承载发话了，果然，还是老大威力无穷，大家都开始若无其事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