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不太难》夜优离

15、第十五章

　　“嘣嚓……”手机忽然响了。
　　一看手机号码，不是江承载的，竟然是池贤宇的电话，可是这个时候他找我干什么呢？
　　“彩恩啊，你得奖了吗？是真的吗？”池贤宇焦急地问我。
　　“那个……”
　　“那个是什么意思？你真的得奖了吗？你要出国了吗？”池贤宇的话语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听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个，这个我……”坦白讲，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正在踌躇之际，那边又响起了池贤宇的声音。
　　“彩恩啊，你告诉江承载了吗，他知道了吗？他同意了吗？”池贤宇问我，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担忧和焦虑。
　　“这个……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他！贤宇啊，你说我怎么告诉他？”我问，很希望从池贤宇嘴里得到一个比较好的方式方法。
　　“晚了！”
　　“什么？”
　　“晚了……我看到江承载了，他正冲我走过来……看样子……他已经知道了……彩恩啊，他可能正要去你学校……无论如何心平气和，因为承载他……要疯了！”电话突然就挂断了，我大概也猜到气极败坏的江承载能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可是没有告诉他确实是我的不对，现在我在想的是他来了后我该怎么告诉他，该如何选择我的人生？
　　如果真让我选择的话，我该如何选择，一边是焦急期盼的父母，一边是承载和彩俊，我该如何选择呢？
　　没多久，我看见操场上走过来气势汹汹的江承载，他的身边是一干正打算将他拖开的朴在民、池贤宇还有他的一帮兄弟，因为惧怕发疯了的江承载，我们的教导主任手拿扫帚就是不敢靠近，当直直盯着江承载的那一刻，我知道了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绝望。江承载，你是不是很伤心呢？伤心我竟然没有告诉你真相，对吗？
　　“承载啊，你冷静点！”池贤宇用手紧紧拉住江承载，可是江承载挣脱了，朝我径直走过来。
　　“是真的吗？”江承载褐色的眼眸里藏着深深的忧伤，就是这样伤心而专注的表情让我如此难过的。
　　“我问你是真的吗？韩彩恩，你在骗我对不对？”面对江承载歇斯底里的发问，我默然。
　　“韩彩恩，你不是要出国对不对？你会留在我身边不是吗？”江承载用力握住我的肩膀，仿佛要把我揉碎了似的，我的眼泪立刻溃堤，对不起，江承载，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对不起！
　　“你也要离开我吗？韩彩恩，为什么你们都这样绝情呢？”江承载将我拉入怀里，我能听到他激烈的心跳，终于明白，江承载和我其实都是等爱的孩子，我们都是！
　　“承载啊，我不走了，我决定不走了！”下了很大的决心，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江承载忽然放开了我，很生气地放开了我。
　　他的眼睛又变成了生气时的深褐色了，我原以为这样他会高兴起来，可是我发现他依然难过，他低沉着说：“韩彩恩，我对你的爱是不是阻挡你的障碍？”
　　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江承载会说出如此让我伤心欲绝的话来？
　　“不，你不是，是我自己愿意放弃的！”我竭力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江承载似乎听不进去。
　　“我不要自己的爱成为负担，因为韩彩恩，我要你明白在你的幸福与快乐面前，我可以舍弃一切！”
　　“韩彩恩？韩彩恩？你怎么啦？”江承载忽然紧紧拉住我正下滑的身体，将我拦腰抱了起来，我的头却似乎要炸掉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痛苦的抉择，爸爸妈妈，你们会支持我的选择吗？
　　躺在家里，看着自己房间里熟悉的布置，有从小到大长高的标记，有自己心爱的带锁笔记本，有最喜欢的蓝紫色窗帘，有最喜欢的高架木板床……这是我长大的地方，如果真要离开又会怎么样？
　　“彩恩啊，我和你爸爸听说你服装设计比赛得奖了，我们都替你感到高兴！”妈妈高兴地在电话里说。
　　“没错，彩恩啊，你的聪明样子比较像我！”爸爸在一旁兴高采烈地大喊。
　　“我们也替打听了你即将进修的学校，它的服装设计专业非常棒……而且我们发现学校离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也很近……”妈妈显然是已经替我打听妥了所有的一切。
　　“妈妈，如果我说不想去，你会……”我试着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可是电话那头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彩恩，彩恩，你刚刚说了什么……”
　　“不，没什么，和爸爸妈妈开玩笑呢！哈哈哈哈……”终于，大笑几声算是结束了这场费劲的谈话，如果说出实情的话，妈妈不定会休克呢！

　　挂下电话，就见彩俊一脸落寞地站在房门口看着我，脸上还挂着几滴眼泪，见我搁掉电话，彩俊忽然钻到我怀里大哭起来。
　　“妈妈爸爸不要我了，姐姐你也要走吗？”彩俊大声哭起来，结果鼻涕眼泪一系列粘乎乎的东西就那样抹上了我最心爱的范思哲的外套，好心疼！
　　“我以后不和你抢吃的东西……”彩俊用恳求的目光盯着我。
　　“以后也不和你抢厕所……以后也不要你替我买早餐……”见我还是没有反应，彩俊干脆一股脑全说出来。
　　“以后不和姐姐抢电视遥控器……以后会主动帮姐姐做家务……以后不会看电视看得很晚……所以，姐姐不要走好不好？”彩俊把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让步都讲给我听，我可爱的弟弟彩俊啊，我怎么舍得把你留在这里一个人去美国呢？

　　今天带着惠灿来到传说中的那家跨国公司，在路上，惠灿一个劲地冲我嚷嚷：“韩彩恩，你疯掉啦，那可是难得的出国机会，你就这样丢掉吗，太不值得了！”
　　“嗯，只有丢掉，因为我还有很多更宝贵的东西啊！”我肯定地说，虽然心里面多少有些不舍。
　　来到那家大公司，在参观完设计师工作室后，一个工作人员把我们领到了社长室，在路上，我和惠灿与尹贞淑不期而遇，这只让人头疼的狐狸真是无处不在啊！
　　“韩彩恩，好久不见！”狐狸今天穿了件翠绿色的绒毛大衣，嗯，如果说外貌打个八十分的话，身材就是九十分了。
　　“上个星期不是刚刚见过吗？”我很不给面子地说。
　　“哈哈哈，韩彩恩，还是一点没变啊，还是一样地……弱智！”我们漂亮的狐狸终于露出她锋利的爪牙了。
　　“可不，我就说嘛，彩恩啊，你真的是很弱智，和这么一个弱智聊天的你不是弱智是什么？你说，是什么啊？”惠灿一边推我一边把我从尹贞淑身边拉开，这下子，我们的狐狸大妈的脸立刻变成了她今天衣服的颜色，哈哈哈哈，惠灿果然是厉害啊！
　　“韩彩恩，恭喜啊，听说你得了大奖赛第一名，正准备出国吗？”尹贞淑的眼睛斜睨着我，看样子她正小心翼翼观察着我的反应。
　　“哈哈哈，尹贞淑，你说的对，我确实获奖了，呵呵！”我笑嘻嘻地说。
　　“那么，出国呢？”
　　“出国？谁说我要出国？呵呵……”我大笑起来。
　　“什么？你说你不出国？你居然不出国？”尹贞淑惊诧地看着我，仿佛我不是一个正常的地球人，可是我也是很健全的地球人啊！
　　“韩彩恩，你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出国？你居然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你要知道，我多么想要这个机会吗？”尹贞淑歇斯底里大喊起来。
　　“胜过想和江承载在一起吗？”我问，很认真地看着尹贞淑。
　　“……”尹贞淑怔住了，呆呆地看着我。
　　“你也许和我都喜欢江承载，都希望他能成为自己的男朋友，可是你想过要付出如何的关怀和爱吗？想过没有？”
　　回答我的是尹贞淑长久的沉默，我想我们曾经都是虚荣的孩子，盼望有一个英俊而优秀的男朋友，可是很少知道去为爱做点什么，可是认识江承载后，我发现自己真的变了，坦白讲，我是那么为现在的我感到自豪，因为我能看得清爱的方向。
　　越过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尹贞淑，我和惠灿走进了社长室，没有想到的是堂堂跨国服装公司的社长居然是个非常年轻的英俊男子，可想而知，我们的惠灿的大脑在看到社长的那一刻就无法正常运转了，不过，社长真的是非常地帅！
　　“你们中间谁是韩彩恩？”社长微笑着问我们。
　　“是我！”我回答道。
　　“我看了你的服装设计，坦白讲，非常不错，尤其是造型，非常新颖和美丽，很适合在韩国市场流行，下一步，我们打算送你到美国去进修服装设计……”社长看着我创作的图样和衣服实物告诉我。
　　“社长？”
　　“什么？还有事？”社长带着些不解地问我。
　　“事实上我打算放弃去美国的机会……”
　　“你今天来就为了这件事？专门为这件事来？”社长看着我，有些惊讶。
　　“是的，就是为了放弃才来的。”
　　“知道你是从几万人里面脱颖而出的吗，知道这样的机会在韩国每年有几次吗？知道免费去美国进修的机会多么难以争取吗？知道你在服装设计上有多高的天分吗……”社长显得有些震怒，正打开一盒雪茄，自己抽起来。
　　惠灿这个时候仿佛有些明白我的尴尬处境，正要张口，却见社长十分不友善地对她摆了摆手说：“既然是我和韩彩恩小姐的事情，那么可否让你碍手碍脚的朋友回避一下？”
　　惠灿一听这话火冒三丈，两眼瞪得很大，仿佛看到了恐怖电视里的妖怪，我知道，比午夜凶铃更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我说，社长，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不说敬语吗？”
　　“我不叫丫头，我叫柳惠灿，而且我对值得尊敬的人才会用敬语！”惠灿一脸的怒气。
　　“我叫江东旭！”
　　“那么，江东旭先生，别老想着从女人的口袋里抢钱，学着修修教养吧！”
　　“哈哈哈，狂妄的丫头，说我抢钱？呵呵，丫头，你也别老想着教训别人，多学学怎么成为贤良淑德的女人吧！”
　　完了，看这架势，原本还有商量余地的事情就这么搞砸了，现在我最关心的是我还能体面地从这个办公室走出去吗？上帝啊，救救我吧！

　　回家的路上，惠灿一脸惨兮兮的样子，仿佛刚刚跑完马拉松比赛，沉默了片刻，我们的柳惠灿终于爆发了：“彩恩啊，真是气死我了，那个狂妄的小子，年纪轻轻就当上社长就了不起吗？你说，这样就了不起吗？”
　　我同情地看着正在火山爆发的惠灿，有些悲伤地点点头。
　　“什么，你竟然觉得他了不起？哼，这么瞧不起女人居然还明目张胆地赚女人的钱？”
　　“惠灿啊，不要生气！”
　　这下可好，原本还在生气的惠灿居然把怒火转向我：“彩恩啊，谁说我生气了？我现在……”惠灿做了个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很可爱地说：“我现在一点也不生气！”
　　正在和惠灿嘻嘻哈哈，一辆高级轿车朝我们身边缓缓开过来，有人摇下车窗冲我们打招呼：“韩彩恩，柳惠灿，上车来！”我回头去看，竟然是帅哥社长江东旭先生，而且他的车果然不是一般地好，有钱人啊！
　　“不上！”惠灿拉长了脸，一脸不情愿的表情。
　　“啊，柳惠灿，不要生气好不好，我赔礼道歉……”江东旭一脸诚恳地说，可是我们的柳惠灿小姐还是坚持步行。
　　“喂，柳惠灿，我是诚心的，真的是诚心的！”
　　“与其相信江东旭先生的诚心，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柳惠灿说完这句经典话然后又开始走路。
　　果然，我们的帅哥江东旭在听到这话后加大油门扬长而去，留下惠灿对着江东旭的车做着鬼脸：“臭社长，不要以为有车就了不起！”
　　可是当帅哥江东旭的酷车一路跑远时，我们的惠灿小姐的脸更加难看了，走到路边一处花坛，惠灿开始脱下高跟鞋揉脚：“啊哟，疼死我了，果真是再好的高跟鞋都累脚！啊哟，我说彩恩啊，我们搭车回去好吗，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于是，我拖着惠灿走到马路边去喊出租车，可是所有的司机都无视我们两个美丽少女的存在，居然，二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一辆肯停下的，哼，以为我们没钱交路费吗？
　　“彩恩啊，要不我们坐公交吧！”
　　“嗯，好！”
　　可是我们走到巴士站却发现最晚的一辆巴士刚刚开走，我和惠灿追着巴士跑了足足两百米，可恶的巴士大叔就是不停，我和惠灿对视着，都是眼泪汪汪。
　　“早知道就坐那个江东旭的车了，也犯不着这么吃苦！”惠灿在路上一边揉脚一边抱怨。
　　“是呀，还没坐过那么好看的车呢！”我受惠灿的感染也开始抱怨起来。
　　这个时候，不远处亮起一处车灯，过来的那辆车却很陌生，车窗摇下来后居然还是江东旭：“怎么样，这个时间女孩在路上是很危险的，我送你们回去吧，出租和巴士这个时间是等不到的了。”
　　惠灿狠狠瞪了江东旭一眼说：“知道吗，江东旭先生，你就像一只狐狸，伺机而动的狐狸。”
　　“哦？是吗，柳惠灿小姐，你知道你像什么吗，像只可爱的蛮牛，见人就撞。”
　　结果可想而知，我们的惠灿一路上都气鼓鼓地鼓着她的腮帮子。
　　两个人还真是旗鼓相当！
　　终于到家了，江东旭很绅士地为我打开车门，我一边说着感谢一边从车里出来，却发现车窗外江承载冷冰冰的脸，看到江承载的江东旭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于是朝着车窗内的柳惠灿说：“亲爱的，我们走。”
　　“什么？谁是你的亲爱的，喂，江东旭，你给我说清楚，可不要占我便宜……“伴随着惠灿的咆哮，江东旭的车渐渐跑远了，而我却回避着不敢直视江承载那炽热的目光，因为我心虚，我甚至不敢告诉他今天我放弃了去美国深造的机会。
　　“去哪里了？”江承载语气不善。
　　“陪惠灿去买包包了，呵呵。”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