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小情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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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下午，照例是要回学校上晚自习的。彭惠一向都不愿意早去，不如说是恨不得不去才好。
不过今天有些不一样，毕竟之前跟裴宇飞去铁轨上走了一遍之后，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想要早点去学校的念头。
“你怎么这么早就收好了东西？”周萍见彭惠将装得鼓鼓囊囊的书包拉好了拉链，不由得觉得女儿今天表现得有些反常。
“今天想早点去学校。”彭惠回过头冲周萍嘿嘿一笑。
“平时都是我和你爸催着你收拾东西，今天倒好，变得这么勤快。”周萍说着伸手抚上了彭惠的头，接着道：“学校今天有什么事情要早到么？”
“也没什么。”彭惠顺势张开双臂给了周萍一个拥抱，在她耳边嘟囔道：“还不是怕去迟了要罚站，最近公交车堵得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萍听到这儿，心疼地轻轻拍了拍彭惠的后脑勺，叹了口气道：“高中确实辛苦，在学校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彭惠每次听到周萍说这样的话，总是会想哭，即使这样，她还是掩藏自己的情绪，捧着周萍的脸笑着说：“妈妈，你就别担心啦！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嗯，那就好！”周萍也笑着拉过彭惠的手领她往厨房走。“吃饭了再去，你爸爸都快弄好了。”
两人来到厨房，彭惠看着彭世泽忙着做饭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鼻酸。不过她还是表现的很平常。
三人坐在饭桌前，彭世泽不停地往彭惠碗里夹菜。
“爸！够了，够了！”彭惠急着制止道：“本来就胖，你还给我夹这么多肉！”
“你不胖，没必要减肥。”彭世泽替女儿宽心道。
“还不胖？160的身高，120的体重，这已经严重超标了。”彭惠忙把自己碗里的肥肉夹到自家老爸碗里。
彭世泽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周萍见彭世泽的滑稽样子，不忍笑道：“你学校食堂的菜也没什么油水，在家多吃一点儿也没什么，你爸他也是怕你饿着。”
彭惠这么一听，总觉得很感动，因为即使是这样并不优秀的自己，还是爸爸妈妈爱着。“嗯，我知道。”彭惠夹了一片肉放到嘴里，冲彭世泽笑道：“爸爸做的菜就是好吃。”
彭世泽弯起眼睛笑道：“好吃就多吃点，到学校就吃不到了。”
“嗯！”彭惠端起碗，住自己快要流出泪来的眼睛。
三人吃完饭，彭惠执意不让两人送自己去车站。
“还是送你去吧，你提着这么多东西不方便。”周萍提着包有些不舍地看着蹲在门口换鞋的彭惠说。
彭惠系好鞋带，起身接过周萍手里的书包，笑道：“大中午的天气热，车站也不远，我东西也不多，不用送了。”
“你真不要我们送？”彭世泽也站在周萍的身后问道。
“真的，放心吧！”彭惠拧开门把，回头冲两人微微一笑，招了招手便关上了门。
彭惠刚下楼梯没几步，就听到周萍的声音在楼道中响起。“注意安全啊！”
“嗯，我走啦！”彭惠一边快速的下楼梯，一边应声道。
彭惠家住6楼，站在家里的阳台上正好能看到通往小区院门的路。周萍就一直站在阳台上看着彭惠离开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进到屋里去了。
彭惠坐上了公交车，虽然上学的人真心不少，她都被挤在门口紧贴着后门玻璃，但是彭惠的心情却不似以往那样烦躁，而是看着离学校越来越近，心情也越来越好。
下了车，彭惠直奔教室，因为才只有下午一两点，教室里面的人相对还比较少，不过，彭惠往自己的座位望去，就已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彭惠将书包放在课桌上，坐了下来，一句话也没说，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视裴宇飞为空气。
裴宇飞侧头看了一眼连招呼都不打一个的彭惠，有些困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令人讨厌的事情。
然而，裴宇飞不知道，彭惠在外表现出的属性就是寡言少语。
裴宇飞快速地转着手中的笔，大脑飞速地运转，究竟要如何开始新阶段的话题。
还没等裴宇飞的大脑运转完，彭惠就先开口了，“你怎么来这么早？”
裴宇飞刚满脸微笑地转过头准备回答，却发现彭惠已经摊开书本开始在草稿纸上演算数学题了。
裴宇飞转过头，盯着自己桌上的《青年文摘》说：“你不也来的很早吗？”
“嗯，有些作业还没做完，想早点来补。”彭惠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这样的回答仿佛是为了掩盖事实而找的借口。
“哦，我也有些不会做。”裴宇飞瞥了一眼彭惠的侧脸，发现彭惠说话压根儿都没看自己。裴宇飞心想：“这是哪门子对话方式？地下工作者接头吗？”
“能把你的数学卷子借我看看吗？”彭惠终于鼓起勇气侧过脸，但是眼神却不敢与裴宇飞对视，盯着自己伸出的左手掌心。
裴宇飞看着彭惠额前厚密的齐刘海，停顿了几秒钟才动身从书堆里翻出来递给了彭惠。
而彭惠因为那停顿的几秒紧张的手心都有些出汗，不知道裴宇飞在想什么，却又不敢跟他眼神对视。见试卷终于递了过来，立马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转过身，偷偷呼了口气。
“……”裴宇飞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一起出去铁轨上聊天的时候还有说有笑，而今天到了学校，彭惠反而比之前更难交流，而且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非常诡异。
“彭惠，你……”裴宇飞刚开口，彭惠就跟安了根弹簧一样，突然坐直了身体。
“我、我怎么了？”彭惠低着头用余光瞟了一眼裴宇飞，发现只能看到他的脖子。
裴宇飞见彭惠的动静这么大，自己也吓了一跳，只好清了清嗓子道：“没、没什么。”
彭惠这才如获大赦一样，安下心来，专心地看裴宇飞的数学试卷。
或许彭惠也只有在学习的折磨中才能静下心来了，裴宇飞数学试卷上的字写得一如既往地娟秀，如果不知道本人是男生，大多数人绝对不会认为这些字出于一个男生之手。彭惠看了看自己试卷上的字，有些自愧不如。
彭惠默默地在心里感叹完，这才认真钻研起试卷最后的一道函数题。这时裴宇飞突然扭过头问道：“你听过《小情歌》吗？”
彭惠完全不知道裴宇飞问的是什么，一时条件反射，就立马转过去直视裴宇飞的眼睛皱着眉头道：“啊？什么？”
“一首歌，歌名叫《小情歌》，是一个叫苏打绿的乐队唱的歌。”裴宇飞因为跟彭惠对视了，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目光里流露出的那一丝温柔。
彭惠看着裴宇飞在自己的草稿纸上写下了‘Sodagreen，苏打绿'两行字。彭惠不明所以地侧头看着裴宇飞。裴宇飞看着彭惠眼神里的困惑不禁笑道：“挺好听的一首歌，有机会去听听看。”
裴宇飞说完就转头接着看书了，而彭惠因为刚刚跟裴宇飞比较正常的说了一会儿话，头脑还有些转不过来，呆呆地愣了两秒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着重新开始写试卷。可是彭惠在草稿纸上演算的时候，眼睛总是会不经意地瞟向裴宇飞写下的那两行字。
彭惠心想：苏打绿的《小情歌》，会是怎样的一首歌呢？彭惠边想边写试卷，并没有发现自己演算过程中写错了一步。
晚自习照常一样，随着时间接近6点，教室里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因为已经快接近老班来开始视察，大家都识相地安静自习。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老班就从教室的后门走了进来，挺着他那圆圆的大肚子，开始边讲学校这星期的任务活动边开始对学生进行说教。
经过一年多的摧残，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该做题的做题，该看书的看书，基本没什么人搭话，老班也觉得没意思了，转悠了几圈就走了。
时间一晃到了回寝室的时间，彭惠整理好课桌上的东西，背起书包准备回寝室洗漱。在最后确认课桌上的东西时，又再一次看到了草稿纸上的字。
彭惠看了一眼草稿纸上的“苏打绿”，默默地走出了教室。
彭惠回到寝室，发现还有很多同学没有回，14个人的寝室也才回来了四五个人。
彭惠收拾好东西，坐在下铺张雨虹的床上洗脚。
“雨虹姐，你听过《小情歌》吗？”张雨虹比彭惠稍微大几个月，彭惠一直这样叫她。
“嗯？《小情歌》？”张雨虹正往脸上拍水的手停顿了一下，接着拿起镜子欣赏自己的皮肤道：“苏打绿的那首歌吗？听过啊，怎么了？”
“你会唱吗？”彭惠弯下腰，手伸进盆里，搓着自己的脚。
“不太会，不过我的MP3里面有这首歌。你要听吗？”张雨虹为人还比较热心，还不等彭惠回答就已经去床边的袋子里翻找了。
“可以把你的MP3借给我听一晚吗？”彭惠擦完脚，端着水盆去厕所那边倒水。
“可以啊！”张雨虹将MP3放到彭惠的床上，见彭惠倒完水过来后，拉过她，小声地耳语道：“待会儿晚上听的时候，放机灵点，别被来查寝的老班收走就行了。”
“放心吧！”彭惠冲张雨虹挑了挑眉，心领神会地爬上了床，开始折腾起MP3来。
还没等彭惠找到《小情歌》，不一会儿熄灯的号角声就吹响了，彭惠将MP3先塞进被子里，装作睡觉的样子，灯就熄了。
“今天老班还来不来查寝了？”等了大概10分钟，寝室里的人都各怀鬼胎。
“谁知道啊？说不定一会儿就来了呢！”有人劝阻大家不要做“坏事”。
正当彭惠准备掏出MP3的时候，老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还不睡！讲什么呢！”
紧接着就听到“吱呀”一声，老班推门而入，拿着手电筒在寝室里四处扫荡。几分钟过后，老班终于走了。
彭惠以防万一，将被子蒙住头，躲在被子里摁亮了MP3，找到了苏打绿的《小情歌》。
彭惠戴上耳机，露出头，手指一按播放键，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小情歌的前奏让彭惠感受到一种无比舒缓温柔的感觉。前奏过后，吴青峰清亮的嗓音唱出了声。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唱着人们心肠的曲折
我想我很快乐
当有你的温热
脚边的空气转了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唱着我们心头的白鸽
我想我很适合
当一个歌颂者
青春在风中飘着
你知道
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
我会给你怀抱
受不了看见你背影来到
写下我度秒如年难捱的离骚
就算整个世界被寂寞绑票
我也不会奔跑
逃不了最后谁也都苍老
写下我时间和琴声交错的城堡……”
刚听完第一段，彭惠就被这首歌给俘虏了，彭惠笑着闭上眼睛，听着《小情歌》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小情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