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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八卦总是比病毒传得都快。

      她不过是上了个厕所,再回到工作室的时候,仿佛就像换了一个世界。

      “这个文件,我自己复印就好啦。”这是项目组的组长。

      “椅子已经修好了,很舒服吧!”这是工作室的前台小姐姐。

      “要不要喝杯咖啡?我帮你带一杯冰美?”这是隔壁工作室来串门的业务员。

      说心里话,陈粒夏很难适应这种全新的环境。

      比起现在这样,她还是更习惯曾经倚老卖老的上司、爱答不理的前台和狗眼看人低的同事们。

      陈粒夏站在茶水间的吧台前,等待着饮水机跳闸,百无聊赖地晃着马克杯里的燕麦片,顿觉悲从中来。

      她不明白,陆家作为实业领域中的翘楚世家,为什么突然就对影视行业感兴趣了,而且收购的第一家影视公司,就是陈粒夏所在的工作室的东家。

      最要命的是,因为陆与泊的那句话,现在的她似乎又成为了某种珍稀动物,在公司里肆意被人围观品评。

      那些不知带着善意还是恶意的目光,让陈粒夏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她盘算着要不要辞职跑路的时候,茶水间里的同事们瞬间作鸟兽散。

      这水还没热呢,怎么就都走了?

      陈粒夏疑惑着回过头,在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之后,瞬间就不疑惑了。

      “嗒”的一声,修长白皙的手拍在了茶水间的玻璃门上,而后,灵活的食指稍稍勾了一下,锁舌便穿进了锁眼,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不算大也不算小的茶水间里,只剩下了陈粒夏和陆与泊……的秘书。

      与此同时,传语中心办公室里,陆与泊正坐在沙发上品着红酒。

      一旁的发小兼传语工作室的总编剧武明森,正担忧地望着他:“兄弟,你确定没问题吗?”

      陆与泊放下水晶杯,端着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看着窗外的蓝天,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地说:“没有任何女人能拒绝我的礼物。”

      武明森无语。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陆与泊说的话也是事实。

      这个人的人生就像是开了挂,在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陆家的信任家主年轻有为、手腕狠厉,是当之无愧的传说级人物。

      更可气的是,这人就连皮相风姿都完美到了极致,随便一个眼神都能引得狂蜂浪蝶趋之若鹜。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

      只是……曾经得到过、现在又失去的,也能一概而论吗?

      武明森不知道,但是他总觉得,上帝既然给你打开了好多扇门,就一定会把窗户钉死。

      可能,陈粒夏就是那扇被上帝钉死的窗户。

      “阿嚏——”

      或许是因为被人念叨着的缘故,陈粒夏在茶水间里,突然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她看着面前的玫瑰盒子,又看了看陆与泊的秘书温和有礼的帅气面孔,秉持着喷嚏不能喷笑脸人的原则,强忍着鼻子里的痒意,接下了玫瑰花束。

      陆与泊的秘书姓莫,被公司里的同事们称为“微笑死神”。

      在陆与泊刚刚继任家主的时候,他就以雷厉风行之势,处理掉了董事会中的许多老人和他们的裙带之属。

      而莫秘书,就像陆与泊献祭时祭出的利刃。凡是莫秘书所到之处,肯定有人不得善终。

      所以,同事们才会很害怕见到莫秘书这张带着黑化属性的笑脸。

      等到莫秘书离开之后,陈粒夏飞速将盒子盖得严丝合缝,嫌弃地拎起一角,冲出了茶水间。

      她不想去理会同事们探究的目光,也顾不得这束花会不会让别人加深对她的偏见,因为这些事,比起她可怜的鼻子,都不值得一提。

      “陆总,陈小姐收下了您的花。”莫秘书兢兢业业地汇报着工作。

      陆与泊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朝武明森挑了挑眉,心满意足地继续问:“她怎么样?”

      莫秘书继续如实描述:“陈小姐热泪盈眶。”

      武明森摸了摸后脑勺,感觉哪里不太对。

      他看着陆与泊志得意满的模样,心里感慨着:幸好人类进化后已经没有了尾巴,否则,这办公室的天花板,就要被陆与泊的尾巴捅穿了。

      然而,下一秒,无形的尾巴就耷拉了下来。

      只因为莫秘书补了一句话:“陆总,陈小姐好像有花粉过敏症。”

      “噗。”武明森差点没憋住笑。

      他用手抠着嘴唇,强迫着自己不能笑出声来。但是,无奈于陆与泊的脸色实在是太精彩了,他憋笑憋得连脑门都憋红了。

      传语工作室的楼梯间里,保洁阿姨推着收垃圾的小板车,盯着垃圾桶旁边那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拿回自己家里去了。

      “突然就送花,你不对劲啊兄弟,”武明森不解地问,“到底怎么了?”

      “她说她不喜欢我,”陆与泊不可置信地说,“怎么可能。”

      陈粒夏在他身边整整四年。

      这四年来,他从一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少爷,变成了锋芒尽显的陆家家主。她同他一起经历了各种曲折,实在没道理在这个时候轻易离开。

      最开始,陆与泊只是在秘书的报告中,得知陆陈两家取消婚约的消息。那时,他并没有将这个消息放在心上,只是下意识地让人留意着她的动向。

      甚至,陆与泊一直觉得,陈粒夏很快就会回来找他,求他帮忙,让陈家度过难关。

      可是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大半年,她不仅没有回来找他,甚至连陈家这张唯一的底牌与避风港,也抛弃了。

      直到她以一副全新的姿态,重新站在他面前时,陆与泊才发现,原来那张只会对他诉说着温言软语的嘴,还能讲出那样的话。

      她说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开什么玩笑。

      陆与泊绝对不会相信她的鬼话。

      科学研究表明,失恋时,女人最初会伤心失落、然后自暴自弃、最终从低谷中爬出来,为了变成更美好的自己而拼命努力,无论是减肥还是学□□归会拼命往好的方向去改变。

      而男人却截然不同。

      最初,他们根本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所以会一次又一次地去求证。

      具体表现为,重复做许多无意义的事情——

      陈粒夏刚回到工位,椅子还没坐热乎,突然又打了一个喷嚏。

      她看着办公桌上抗过敏药的包装纸,思考着自己是不是没吃够药量。

      直到她再一次看到了莫秘书,才知道刚才的喷嚏不是因为花粉过敏,而是被人念叨的缘故。

      他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礼盒,就连蝴蝶结的面料都是上好的绸缎,盒子的外壳烫了一层柔软的红色珊瑚绒。

      好歹也做了二十年的千金大小姐,摸一摸外面包装的质感,陈粒夏就猜到了到底是谁的手笔。

      虽然这条项链的设计,是面向年轻人的新潮款式,但价格却贵得让中年贵妇都忍不住咂舌。再加上这个牌子相当小众,也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喜好,所以除了陆与泊之外,她想不到其他人会送她这个东西了。

      其实,陆与泊很少送她礼物。

      特别是花,以前从来都没有送过。所以陆与泊也从来都不知道,她患有花粉过敏症。

      至于首饰之类的东西,大多都是晚宴前派人送到她的手里。与其说是礼物,不如说是装点人偶的饰品。

      作为陆与泊的未婚妻,她在陆与泊不需要的时候,被束之高阁,而在他需要的时候,被拿出来,装点一番,带出去给人瞧。

      或许,陈粒夏此刻应该义正言辞地拒绝。

      疯狂打脸前任的操作或许会很爽,但她实在是爽不起来。

      最近,她穷得捉襟见肘,现在又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的世道,更何况,她本来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正好这几天就要交房租了,她的手头实在是有点紧,只能先收下,过阵子再还回去了。

      打定主意,陈粒夏决定忽略到周围探究的目光,朝莫秘书招了招手。

      “莫秘书,我问你个问题……”

      她飞速在便签上写了一行字,然后举到莫秘书面前,几秒钟后,又迅速撕碎,扔进垃圾桶里。

      看到那一行字之后,莫秘书不禁瞳孔一震,随即又很快恢复了平日里温和的神色,礼貌地对她说道:“有的,晚些我会快递到您的公寓。”

      十分钟后,传语中心办公室。

      听到莫秘书转述的话之后,陆与泊手里一紧,昂贵的水晶杯差点就碎成了玻璃茬,幸好武明森抢救及时,否则这杯子就含冤归西了。

      陆与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侧过头,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莫秘书顿觉后背一凉,但最终他依然选择将陈粒夏的话复述一遍:“陈小姐问我,有没有发票。”

      “稍等一下。”武明森抬手,做了一个“停”的动作,打断了莫秘书的话。

      他红着脑门,表情淡然地放下了红酒杯,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进了办公室的洗手间。

      下一秒,洗手间内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笑声。

      陆与泊黑着脸问:“她还说什么了。”

      莫秘书说:“陈小姐说,发工资后,会原数奉还。”

      “哼,”陆与泊不禁冷哼一声,“那她要在传语不吃不喝工作多少年。”

      莫秘书继续说:“她说,只是借用几千块作房租应急。”

      陆与泊:“我需要解释么?”

      “……是属下失言了。”莫秘书不卑不亢。

      “别为难秘书嘛,陆大少爷,”冲了会儿凉水出来,武明森的脑门总算是不红了,他朝莫秘书摆摆手,“你去忙吧。”

      然而,莫秘书却纹丝不动。

      陆与泊扫了一眼莫秘书,然后对他说:“去继续准备。”

      听了他的话,莫秘书才点头,说了声“是”之后,离开了办公室。

      武明森欲言又止:“话说,小陈她好像真的……”好像真的不喜欢你。

      不过,他又有点害怕,讲实话会打击到自家哥们儿脆弱的自尊心。

      “一般的女人用出这样的招数,就是希望见到我本人,”陆与泊垂眸,手指摩挲着右手的订婚戒指,轻飘飘地说,“不过,这样的女人,永远都别想再见到我。”

      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是……武明森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他暗想:其实,你今晚准备去约会的那个游乐场,是我二舅家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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