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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安歌送好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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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树梢,零星几点微弱的晨星在天际频闪着。
荒山一座,破败的庙宇一间。
朦胧的月光下,一个模糊的身影静静的坐在庙宇大殿中,那是个孩子,约不过四五岁罢了。
孩子突然抬起脑袋,一双星眸闪动着微光,在这黑夜里尤为明亮。
身前慢慢行来另一身影,瞧着身形,弱风扶柳,摇曳生姿,似是一妙龄女子。
模糊的眼眸奈何怎样也看不清已是立于面前的女子面貌,只能记住那一梢微扬的唇角。
“跟我走吧,走吧——”
“你是谁?去哪——”
“我们已经等得够久了,该结束了——”
“等谁?”
“你是安歌,记住了”
“安歌你是谁,是妈妈吗?”
“记住,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孩子站了起来,牵住了女子伸出的手,迈着小步伐,走出了庙宇,两个人影慢慢隐入黑暗。
《九歌东皇太一》:“疏缓节兮安歌”。
巨鹿城区博野会所。
“loves me not tatu dangerous and moving ”空间里激荡的歌曲声音让人耳膜震荡,不由自主的摇晃着肢体,跟上节拍,享受着精神的舒张放松。
五彩的led灯随着音浪的起伏而闪烁,摇摆着。
舞池,吧台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他们丝毫不在意越来越让人窒息的热浪,空气里充满了奢靡的香味,勾引着人们蠢蠢欲动的欲望。
在灯光不涉及的暗角布置着许多私密性很强的卡座,相互间以各种装饰墙壁隔开着,暗沉的环境里,只是在桌上立着一盏后现代水晶灯盏,提供着微弱的一点点亮光。
此时最里间的卡座正坐满了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约莫不超过二三十人。
这里面有的穿着精致的西服或是品牌时尚衣衫,一看便知道是社会精英且或家底不菲。有的只是简单的穿着衬衫休闲服,不是什么奢侈品但也算中等衣饰,看上去很是舒适。再或者的就是一些只能说是整洁的,没有什么牌子。
桌上放置着许多酒瓶杯子,看酒瓶上的标志都是数得上的高级货。光影摇曳,觥筹交错,无论大家心里是何种心思,至少如今表面上正是情浓,嬉闹笑骂的活跃着气氛。
“诶,这不知不觉都有十年没见了吧,真是快欸。”一个穿金戴银的胖子摸着自己刚过30就早早胖起来的肚子,似是感伤的感叹着。
“可不是么,今天看看这大家,都差点没认出来,十年了啊,啧啧”这是个穿着高级定制衣服的女人,身材挺翘傲人,脸蛋也是张迷人的瓜子尖下巴。一双大眼睛配合着话语,慢慢从一圈人身上掠过。
这女人虽说正是风情惑人,但这一句话说出来,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都带着丝讥讽,特别是最后她还若无其事的“啧啧”两声,不少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太自然。
一个穿得平常,身材已带走样的女人接茬“诶,这同学会是谁组织的来着,这人怎么现在都没到齐啊,班长人呢,不知道这班长大人还是不是当年的风姿啊!我就冲着班长来得啊,虽然我已经结婚,这美男看多了也不吃亏不是?”
听了这话,一群人都附议着。
“是啊,是啊,班长大人呢?”
“哎,班长大人当年可是毕业就去剑桥留学了,这家伙,听说这次是十年来第一次回国诶”
“听说班长大人还是单身啊,各位姐妹有意的,可别放过啊”
“是啊”
“哟,班长大人还是单身啊,这机会别放过啦,是不是啊,清雅啊,你说呢?”
一个穿着不俗的女人开腔冲着刚刚“啧啧”那位美女挑衅着,这女人虽然气质很佳,但可惜长了张大众脸,即使画着精致得体的妆面,也只是增了几分颜色罢了。
这被叫做清雅的女人,也不恼那女人的挑衅话语,一手举起桌上的高脚杯,微微靠近嘴唇眯了一小口,眨了眨眼睛,弯了唇角,笑道,“我正有这个打算啊,我可是明恋班长这么多年了,可盼着他回来了,这么好的机会那是一定要好好把握啊,不过还好我还是单身啊,某些人结婚都几年了,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啊,现在班长回来这么好的机会她们是没的跟我抢了,是不是啊,艾薇,恩~”
说完不管他人什么表情,放下酒杯,“不好意思啊,我去下洗手间补补妆”便施施然起身走出了卡座。
徒留下一群不是脸色难看的女人,便是被她似不经意间流露的风情所迷乱了眼的男人。
迟清雅抬手把散落下的发丝拢到耳后,低声冷笑了一声,明明暗暗的灯光扫过她的面庞,带着几丝说不出的隐晦。
“唉,十年不见,什么都变了,就是这张嘴,还是一样的利啊!”
一声低沉但却很是清朗的男音在她身后响起,就像潺潺的流水,滑过耳际。虽然比十年前的男孩嗓音多了几分男人的味道,但是迟清雅还是一耳便认出了这老样子的漫不经心。
快速的转过身,一眼便见着那斜靠在墙上双臂环胸的男人。
变得更高了,肩膀更宽了,更似一个健壮的男人了,那个十年前的瘦弱男孩现在已不见一分往日的孱弱。
那张当年引得全校女生前仆后继的精致脸庞,一如当年的妖孽,十年的岁月没有在上面留下一丝痕迹。
“安歌”
一声不由自主的呢喃从嘴中溜出,迟清雅一阵懊恼,怎么一看见这家伙就是这副傻样,她十年的道行都抛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要死啊!
安歌一阵轻笑,站直身体,伸手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低头道,“怎么,不认识啦,刚刚不还说要追我吗,怎么连人都不认识了。”
说完,已是抬起脑袋,将双手伸入裤袋,脸上带着笑,但是声音却是薄凉,“也是,怎么会记得我呢,十年来,到哪逍遥呢?”
迟清雅暗自握紧了手中的提包,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没在意似的说道,
“怎么还不去卡座里啊,班长大人,大家都等着呢。”
“哼,刚刚在吧台那陪人喝酒呢,这不酒喝多了,去洗手间洗洗脸啊。”
安歌说完便是抬脚走向会所洗手间,再没有把视线投向迟清雅。也没有注意到身后女人瞬间悲哀的面庞,以及强打精神,挂着与之前一样迷人的笑颜,重新走进了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