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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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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不远处，房檐上，那个人脚尖轻点，立于上方，宽大的袖摆向后飘起，目光凝视着那间屋子，看到那人穿着今早拿去的衣物，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东皇太一此番举动倒也成全了我，而今我便暗中看着你，看你还能做出什么蠢事来。”
微微上扬的语调，是他独有的习惯，那个高傲，不可一世，冰冷而又残忍的，星魂。
“小子，你可真够慢的。”
荆天明刚打开门，就听到项少羽那爽朗的声音，那人正抱着双臂，站在他的门口，脸上带着微笑。
荆天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然后，露出一抹略带歉意的笑容，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抱歉，久等了，有事么？”
听到荆天明这么问，项少羽愣了愣，那明显有些生疏的语气让他感到诧异，这是哪个天明么？微微的心痛，难以察觉。
“少羽？”
看着项少羽突然发起呆来，荆天明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啊！小子，蓉姑娘叫你过去一趟。”
被荆天明这么一叫，少羽猛然回过神来，果真，那个人还是改变了，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天明了。
“恩？这样......那我先过去了。”
荆天明没有注意到眼前那人的失落，招呼了一声，就要走。这时，项少羽追了过去，说：“天明，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荆天明回过头，对着项少羽眨了眨眼，似乎是在询问。
项少羽尴尬一笑，眼睛不自觉的四处乱看，干笑了两声，有些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也顺便去看看蓉姑娘，昨天来的匆忙，还未好好的说上几句话......”
“哦...那就一起走吧。”
天明也没有放在心上，甩了甩袖子，就像前走去。
而少羽的表情却慢慢严肃了起来，刚刚他四处乱看，就在那不远处，他看到了一个人，与天明一样的衣服颜色，让他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人是谁，顿时心中生出淡淡的杀意，冷着脸，目光凶狠的看了那人一样，然后又追上了那个在不远处停留的人。
远处的星魂突然笑了笑，那笑是那么的讽刺，似乎是在嘲笑着谁，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地上下摆动着，透过阳光能看到那指尖缠绕着细细的丝线，一直延伸到远处。
“吱呀......”
荆天明轻轻推开了门，身后跟着项少羽，两人轻轻走进屋内，便看见端木蓉正坐在窗边撵着草药。
听到门响，端木蓉抬起了头，放下了手中的药材，她站起身，拍了拍手，抚了抚衣服，和往常一样，冰着脸，她看着这两个少年摸样的青年，轻轻叹了口气，便说：“少羽，你先出去，我找天明有些事情要谈。”
“咦？啊....哦...我知道了，那我等下再来。”项少羽点着头，退了出去。
端木蓉看着少羽关上了门，便转过身对着天明略带严肃的说着：“天明，手给我。”
“啊？”荆天明露出奇怪的神色，但奇怪归奇怪，他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端木蓉一只手轻托着荆天明的手腕，另一只手两指轻点，探着那并不算明显的脉搏，而后，她放下手，那略带紧张的表情似乎是得到了缓解，很难得的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温婉的声音响起：“孩子已有一月半，正是危险的时期，天明，切记，在第四月之前，一定要小心，万不可在想之前那样，就算你受得了，但那尚未发育的孩子可受不了，你要为他想一想啊。”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不会再向上次那样了。”
端木蓉看着荆天明，他虽然一脸的认真，语气也是无比的诚恳，但她总觉得，这孩子不会像他说的那么做，遇到危险，他肯定还会像上次那样，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低垂的目光正好看到荆天明手腕上那个红色石头。她拉起天明的手，细细端详着，怎么看，她怎么觉得分外眼熟。
“天明，这个是......”端木蓉依旧看着那块石头，脑海中细想着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见过。
荆天明看了看那石头，同样有些迷茫的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透过阳光那里面好像有东西在流动。”
端木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放下荆天明的手，那双秀眉微微皱起，淡红的薄唇轻抿着，而后，才对着呀说：“天明，记得我刚刚说的话，一定要小心才是，如果感到有什么不适，记得要马上告诉我，知道了吗？”
荆天明点点头，抬起手指了指门口，小声的询问道：“那我就先走了？”
端木蓉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便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那块石头，她总感觉她好想是在那里见过，像血一样鲜红，妖异的美感，流动的液体......
“是血凝心石！”
她想起来了，那块石头是血凝心石，那块血红色的石头，就是用心脏处的心血凝聚而成的，怨不得天明说那石头里有液体流动，其实，那里面流动的液体根本就是心血！
而她看那手环的用料似乎也不是普通物品，光说那银环，银中泛紫，定不是寻常矿物炼制而成的，还有那紫宝石，乍一看只是寻常的紫色宝石，但那石头上的流转虹光却是骗不了人的，只是她至今也未曾听说过有什么石头会有这般虹光显现。
而这血凝心石则应该是一对的，只有相爱之人才会为爱凝聚出血凝心石，因为他们相信，那将会是他们彼此一生的选择。
不过，这血凝心石必须要用心脏处的心血才行，那么大的一块血凝心石，是要用多少心血才能凝聚而成，只是抽取一滴心血，那难以忍受的痛楚都会席卷而来，更何况是那么大的血凝心石......
想到这里，端木蓉不免露出担忧的神色，极少人知道那像石头一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恐怕，天明应该还不知道吧......
看他今早穿的那身衣物还有那淡淡的冷香，她便猜出了几分，怕就怕是，那血凝心石是那个人凝聚的......
端木蓉走到窗边，看着那蔚蓝色的天空，轻轻低语，“星魂，这又是何苦呢，你们本就不是一类人，何必要用这种方式将天明绑在身边呢......”
此时此刻，端木蓉开始有些同情那个少年了，本就是两条不该相交的平行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那个少年硬是将两条平行线交织在了一起，造成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阴阳家的人是没有感情可言的，他们所追求的不过就是那强大的力量，可那个青年明明已经到达了少有人及的地位，为何还要执着于天明，她不清楚。
是出自真心，还是只是戏耍，亦或是有什么阴谋，在某算着什么，没有人知道。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结局究竟会是什么，无人知晓。
当荆天明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便看见项少羽悠闲的坐在树杈上，枕着叠起的双手，轻轻闭着眼睛，淡紫色的衣摆缓缓飘动。
听到门响，项少羽就睁开了眼睛，看到那个人走出来，关上了门，正望着他，他便轻轻一跃，跳到了地面上。
“你小子终于出来了，和大哥说说，你和端木姑娘说什么悄悄话来着？”
项少羽微眯着眼睛，调笑着眼前的那个人，其实他不是不知道，端木姑娘现在找他无非就是看看他是否健康，或者说是，看看他腹中的那个孩子是否安康，他留在那里只会让他更难堪，况且，他还不知道他已经知晓全部的事情，既然他不想告诉自己，那么他就随他的愿，装作不知道，他相信，总有一天，天明一定会亲口告诉他的。
荆天明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少羽的好，能瞒多久是多久，等到实在瞒不了的时候，在告诉他实情，想着，他的那双大眼睛就不自觉的转动了起来，明亮亮的。
打定主意，荆天明突然对项少羽说：“没什么，少羽，走，大哥带你去吃东西~”
项少羽看着眼前那人，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耸了耸肩，说：“正好，我还没吃早饭，小子，那你请客？”
荆天明做了个鬼脸，说：“我请就我请，走，去桑海城。”
说着，就自顾自的走出去，项少羽很无奈的摇摇头，心想：也不知道那天是谁说桑海城不安全，如果没事就不要随便外出，哎...这小子恐怕早就把这句话忘在脑后了吧......
“小子！慢点能死么！”匆忙追上那人，真是不知道注意身体。
不过，项少羽可想错了，荆天明并没有忘记那天他说的话，他这样肆无忌惮的去桑海城，怕是心底做了什么打算。
而在远处，星魂看着那个渐远的人影，不免阴下了脸，幽深冰冷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那人，削薄的唇上下轻动着，那语气无比的阴沉，“竟敢单独出去！胆子真是不小啊！”
脚尖轻点，向上一跃，便飞出了好远，距离那人，又近了几分。
不过，他好像是忘记了，在那个人的身边还有一个项少羽。
来来转转，荆天明就带着少羽来到了听雨阁，在靠近窗边的地方坐了下来，而后，一个美丽的女子便走了过来，她看着天明的衣着有些惊讶，但转瞬，又恢复了平静，她轻声开口询问道：“二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这位姐姐，请上一壶清茶，在来一些招牌菜便好。”项少羽抢先回答，面露微笑，十足十的贵族公子。
那女子又看了看荆天明，后者也只是淡淡一笑，微微点头，不做言语。
女子面色温和，带着那惯有的笑容，说：“清茶马上就上来，这菜，客官们可要稍等一会了。”
“无妨无妨。”
女子微微行礼，便退了下去。到了天明少羽看不见的地方，便唤了别人前来，面色微沉，小声对那人说：“快去告诉星魂大人，星魄公子与项王在一起，地点，听雨阁。”
“是。”
那人低着头，便退了下去。而那个女子低眸轻扫了一眼四周，便又名面带微笑，去了柜前吩咐。
不一会，茶水便上来了，项少羽先是给荆天明倒了一杯，而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淡淡的茶香扑鼻而来，让人瞬间便放松了心情。
放下茶杯，项少羽看着正在饮茶的荆天明，有些奇怪的问起：“小子，怎么这么安静？不像你的作风啊！”
“没什么，毕竟到了外面，行为举止要收敛几分，要不然，引人注目，到时，麻烦的可是我们。”轻轻将手中茶杯放于桌面，那双深棕色的眸子此刻就像一坛静水，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情绪。
项少羽就坐在荆天明的对面，他看着那双眼睛，愣住了，这不是这人该有的眼神，他的天明小弟从来都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他印象中的荆天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总是带着些许好奇，天真，干干净净，清澈的就像那刚冒出来的泉水一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静寂的就像那死水，永远不会流动。就像一片镜子，映出他此刻的惊讶与迷茫。
“少羽？你在听么？”荆天明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解，难道，是他说错话了？可他说的是实话啊，荆天明疑惑了。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便回过神来，轻轻说了声“嗯......”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知道那个女子端着菜肴走了过来。
女子将所有的菜端完，便说了声，“请慢用。”而后低头离去。
吃饭的二人一个漫不经心想着别的事，一个困惑不解思考着之前的话语。周遭的空气很压抑。但那两个人好像并没有察觉到。
早饭连着午饭，便在这沉默中进行。至于午饭，而是时间已经快到了正午。
当他们人吃晚饭，离开听雨阁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他们竟然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怨不得那些菜吃起来都凉凉的。
“喂小子，接下来去哪里？回圣贤庄？”项少羽眼睛看着前方的大海，并没有看旁边的荆天明。
“这样也好。”荆天明应声道。
项少羽本以为他会说，‘去逛桑海城。’但他的想法又落空了，无奈，只能随着那人一起回了圣贤庄。
黄昏时分，项少羽目送着荆天明回了屋子，而他自己也便要回去，只是，本能反应让他感觉到了危险，那阴冷的目光正注视着他，不可忽视那淡淡的杀气。
目光警惕的看向四周，意识到他此刻的位置离荆天明所在的房间太近，便跑向了别处，来到了林子里。这里足够远。
危险感没退，反而在加剧。
“近了！”项少羽心中念到，他能感觉到那个人就在附近。他大声的说了一句：“有本事别躲躲藏藏的，快出来！”
比起这样的躲藏游戏，项少羽还是更擅长正面进攻，将敌人打败。
很静，只有风吹过树叶带起了的‘沙沙’声，没有人现身，只有一道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冷哼声，极度的不屑与嘲讽。
项少羽静了静心，语气很平静的说：“只有弱者才会隐藏在暗处，不敢现身。”
“谁是弱者，不是靠这去横梁的吧？强者与弱者的区别只在于，最终，站起来的是强者，而躺下的，则是，弱者，不，是死者，你认为呢？”
轻挑的语气，相比五年前，只有过而不及，但这说话的人却是更让项少羽愤怒。
“躺下的不一定是弱者，而站着的也不一定是强者，往往，自以为自己很强的人总是会输的一败涂地。”
“哦？是么？可总比那些外表逞英雄，但实则却无力弱小的人要好的多，认为自己很强的人，是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实力，而他们，也有那个能力。”随着话音轻落，声音的主人也现出了身影，暗紫色的华丽袍子随着他的缓慢下降轻轻的摆动，脚尖落于地面，他抱着双臂，幽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挑起的嘴角是那抹极为讽刺的嘲笑。
“星！魂！”少羽看着那个人，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便怒了起来，那咬牙切齿的语气，充满了恨意，不在多说什么，便冲了上去。
“哼！有勇无谋，让仇恨冲昏了头脑么？”一个闪身，那抹暗紫便轻巧的移到了别处，看着那颗断裂的树木，那抹笑，更是明显。
翻身，脚踩着树干，借着树干的力量便又挥拳冲了上去，在那个瞬间，项少羽突然改变了攻击的动作，抬腿想着那人扫去，只是，还是慢了一步，在他变换的瞬间，星魂就已经移到了别处。
这，只是项少羽一个人的进攻。
“只会一味的闪躲！算什么好汉！”
“你认为，你有资格让我出手么？”星魂放下了双臂，手中开始凝聚着气刃，既然那个人想让他出手，那他便满足他的心愿。
一瞬间，紫色的气刃横扫而过，项少羽单手撑地，向上翻身跃起，本想躲过星魂的气刃，只是，在他跃起的那个瞬间，星魂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一个踢腿，正中项少羽的腹部，但他并没有落地，反而漂浮在了半空之中，在他的周围，弥漫着淡淡的紫色，星魂缓缓落地，苍白修长的手置于空中，慢慢的收缩着，而半空中的项少羽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扭曲着身子一样，身体向后弯曲着，表情有些痛苦。
星魂一个甩手，半空中的项少羽就被甩了出去，狠狠的砸在树干上，立刻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就是强者与弱者的区别，我站着，而你，躺着，或许，我可以让你变成一具尸体，让你，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间！”最后一句话，不在轻挑，而是那种来自深渊一样的阴戾，像冰雪一样的寒冷，令人恐惧的真实。
“但是，今天我不会那样做，因为荆天明还需要你，所以，今天我不会杀你，暂且放你一马。”
“你，注定就是一个弱者。”
阴狠，嘲笑，果断，决绝，不带让人反抗，那人便消失了。
就像星魂所说，他的确是一个弱者，在他的面前，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或许，他可以说他没有武器，但是，他不需要这个借口，他从来都不需要借口。
是他的弱小让荆天明受尽磨难，是他的弱小让他没能救出荆天明，是他的弱小才会导致荆天明被星魂抓走......一切的一切，只因为，他是弱者......
或许，在别人的眼中，他是强者，他是项王，他是西楚的霸王！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没用...多么的弱小...就连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这，就是项少羽的悲哀，痛恨自己的无力，无法保护那个人。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