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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百团大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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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8月20日至12月15日,百团大战。
几日前,吴邪收到一封信函,简洁的白色,唯有封口处印泥上繁复华丽的图纹,标明了它的身份,十六瓣重菊,妖异的红色,不像以往在中心微微的蜷曲,而是盛放。
八月十二,小吴邪记得来哦,我在老地方等你。
阿宁
说实话,吴邪心里很没底,现在三爷遭袭,签了停战协议,亏得解雨臣帮忙才撤退到英伦三岛上,现在他也要开始全力备战不能再松懈了,瞎子目标是南美,这场战火暂时烧不到他身上,想要他出手,也没这么简单。那么,解子扬?算了,他在北美也自顾不暇。佛爷……怕也要准备着张起灵的虎视眈眈,俄罗斯虽然有广大的战略纵深,不怕长久地耗下去,可就怕张起灵……
吴邪从榻上站起身,踌躇片刻,拿起一旁茶几上的打火机,利落地移开滑盖,一簇鲜活的火苗窜上,慢慢吞噬了这张弥漫着幽香的信纸。
日子一点点过去,时间是最不可能改变的绝对定理,它就这样静悄悄地走过,不留下点滴声息。
正是盛夏最后的狂欢时节,吴邪轻轻推开浅掩着的竹门。一条碎石铺成的小道,弯弯曲曲延伸向不远处的和式屋子,其余地方都被盛放的木芙蓉所占据,浅浅的粉色充斥了整个空间。
吴邪迈步向屋子走去。他将面对什么,谁也不知道,老实说,他还没有准备好,可是人生这种东西,就是要无所畏惧地去面对自己应该承担和负责的。
他轻轻拉开移门,触手可及的细腻的感觉让吴邪不得不感叹,阿宁的确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轻笑,“阿宁”
阿宁坐在榻榻米上,背对着吴邪,正红色的裙摆铺将开来,腰际只有一条简单素气的黑色腰封,却勾勒出了阿宁不盈一握的腰身。吴邪视线上移,白色的内衬,与红色相互衬映,更显一分妖气。阿宁正持着一小面镜子补妆,白若凝脂的脖子微微斜侧,假若一般美人做来,是一副哀凄的白天鹅垂首之色,阿宁做来,却是满身浸透着不可逾越的傲气。
吴邪静静在一旁的软塌上坐下,凝视着阿宁。
阿宁持着镜子照视几番,右手捏起一块素帕,擦去唇角多余的艳红。抿了抿唇,似乎是觉得完美无缺了。阿宁随意将镜子搁在一旁,整了整袖口,转头朝吴邪微笑。
吴邪怔愣了片刻,没说话。
“小吴邪,被我迷住了吗。”阿宁拉起一只袖子,掩口轻笑。
“你自然是天下无双。难道还用我称赞?”吴邪端正地坐着,一脸认真地回答。阿宁的确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了,云彩柔弱有余而英气不足,秀秀还是小孩子,即便硬装成一副担得起所有困苦折磨的样子,行事处事之间偶尔流露出的稚嫩,还是掩盖不了她青涩的模样。只有阿宁,永远骄傲果敢,看着她就好像有了支撑的力量。
“呵,到底是吴邪你的嘴甜,哪像张起灵那个闷骚,什么话都不会说,”阿宁敛敛裙裾,移步走到吴邪身边走下,伸出一只手轻抚吴邪的鬓角,顺势而下,抚过他的胸膛,轻轻地,贴在他心脏处,眼神略微有些迷离,“这么好的人,要是给某些人霸占了,可真就是糟践了。”
吴邪微微向后倾斜,避开阿宁的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下意识地便躲开了,吴邪暗笑,自己怕是年数久了,反而有些顾虑了。
“哟,有心上人了?”阿宁倒也没怎么难为吴邪,站起身的那刹,眼角扫过一点白色。
“啧,我可没有,怕是你有了不好意思,倒拿我作笑。”吴邪轻笑,开口迟疑了几秒,说出这句话后又显得有点心虚。
“我自然是有。”阿宁盯着吴邪,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最终又放弃,可心里还是放不下刚才那点白色。她手指伸向吴邪的腰处,翻出那点白色细看,原来是块玉石,环形,触手之间有股暖意沿着血脉上升,直达内心深处。这是块极品的暖玉,毫无质疑,以吴邪的身份,一般的玉石根本呈不到他眼前。可是……总觉得略有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不过是块玉,你在看什么?”吴邪不敢接下去,他知道阿宁一直喜欢他。他不能也不敢回应,特别是在现在中国遭侵的情况下。万一情势有半分不对,他不会原谅自己让这个泱泱大国毁于一旦的!
“我只是好奇,似乎在哪见过啊,吴邪,不如你告诉我怎样?”阿宁看着愈发眼熟,却不知道在哪见过,脑中似乎滑过一丝影像,却快得让人抓不住它。
“呵,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哪还能记得住。”到嘴边的张起灵被硬生生咽下,吴邪最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知道现在得顺着阿宁,结果……
“是吗……?”阿宁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了□□成。吴邪是个不会撒谎的人。作为一个大国的君主,吴邪从来不屑撒谎。他的傲骨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正因为如此,阿宁才更愤怒,“吴邪,你的眼睛,好漂亮……”
不同以往的嗓音,略微低沉,没有慵懒拉长的尾音,阿宁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你若想要,他日我必定寻个更好的赠予你。”吴邪倒没有怎么慌张,他曾遭满军入关,一把长刀横插在龙座旁,他也不曾失色半分,何况,阿宁只是色厉内荏。
“……给我,好不好,”吴邪低头看阿宁。阿宁此刻显得格外诡异,她的脸上只有微笑,刚补过妆的她就好像瓷娃娃,没有灵魂,只有疯狂充斥了她整个身体!
“……把眼睛,给我,好不好,”阿宁的手白如葱玉,用锐利的指甲扯断了红绳,紧紧捏在手心,“我会把它保存好,就像张起灵保护另一块玉一样!”阿宁的脸愈发显得扭曲,她咬牙切齿地说,手捏的更紧,就好像手中那块玉是张起灵的喉咙。
“阿宁,休得胡闹!”吴邪抬起手臂想把阿宁拉起,坐到一边,没成想,阿宁一只手狠狠地拽住他的衣襟。
“胡闹什么,我只是想要你的眼睛,我会好好爱它的……”话音未落,阿宁直起身,伸手描绘着吴邪的眼,一点点,慢慢地,绘出整个轮廓,“吴邪,你的眼睛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眼,我想要你只能看着我……”吴邪的眼睛是阿宁此生见过最漂亮的,和他的人一样,总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阿宁有时候想,如果没有吴邪,她被入关的时候怎么熬,改革的时候,哪有那种勇气和毅力。
吴邪拽住阿宁的手,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砰!吴邪被阿宁撞倒在软塌上,一阵闷响。阿宁的神色愈发疯狂!
“叮!”一声脆响!竟是阿宁把手中的暖玉砸到地上!白色的玉石在地上碎裂成一块块,吴邪歪着头看它,心里有点难过,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觉得很对不起张起灵。
“你只能看着我!”阿宁描绘吴邪眼眶的手停了,她看着吴邪,深邃的黑色瞳仁,迷人到无法言语,阿宁突的就陷进了这双似乎载满了温柔的眼睛。原本只是淡淡的一圈血色,随着阿宁情绪的狂躁,血色慢慢向里渗透,就像癫狂的情绪开始占领了阿宁的理智。
在吴邪没注意到的时刻,阿宁的手伸向了吴邪的脖颈。微微尖锐的指甲在吴邪细腻白嫩的肌肤上滑动,似乎下一刻就能撕裂的脆弱。
阿宁是个很极端的人。她想要什么很清楚,也会理智地规划如何一步一步地得到他。她不管手段有多么下作,她坚信的,只有最后的结果。
染成嫣红的指甲衬映在乳白的肌肤上,格外妖艳,就像在预兆了灾祸的诞生。
吴邪看上去有点惊恐,这更加刺激了阿宁的神经。
“唔”!难以想象那双葱玉般的手,竟会有如此大的力气。阿宁的左手紧紧扼住了吴邪的脖子,手上浮现出浅色的青筋,暴起的样子格外狰狞可怖!然而这还不是终点!
阿宁的指尖慢慢靠近吴邪的右眼,满脸都是迷醉的神情。吴邪的瞳孔因为极度的惊惶而急剧收缩,喉管被掐住难以呼吸,青色渐渐覆盖了整张脸,他大口大口的喘息,想要获得一点空气,然而这都是无用功!吴邪感觉眼前似乎出现了白茫茫的一片,他的感觉开始模糊……好想睡……
阿宁的指尖依旧没有停下,吴邪恍惚间,觉得眼前是一片模糊的血色,眼睛好痛!
一阵凉风吹过眼前,吴邪觉得自己离死不远。突然觉得好可惜……
可是,在可惜什么?
突然一阵玉石碎裂的声音惊醒了吴邪!
他的意识开始回笼,视觉慢慢变得清晰……
眼睛好难受!
吴邪下意识地眨眨眼,眼前却还是一片红色。
他的动作惊醒了似乎在沉思的阿宁!她无意识地放松了力度,呆看着吴邪,有种迷茫的错觉,下一瞬又恢复了狂躁。
吴邪却没给她这个机会!他利落地使狠劲掰开阿宁的手,手一用力——咔嚓——骨骼破碎的轻响不断的响起!
小拇指,无名指,中指,食指,大拇指……没有一个错过!
吴邪翻身站起,看到衣衫滑过空中,有一闪而过的血迹,吴邪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原先的温柔神色早已褪去,幕布依然被拉开,剩下的只有清清楚楚地漠然。那种眼神,不是看活物应有的眼神。
他俯下身,左手扣住阿宁的下巴,“过分的贪婪总会导致无法挽回的结局,阿宁,你知道吗?”
他的右手却并没有停止动作,一节一节指骨断裂的轻响一直回荡在这个空旷的屋子里。阿宁的手无力地垂下,软绵绵地。一滴血珠从手掌滑落,吴邪这才明白刚才眼前的红色是什么……
阿宁的神色一直很迷茫,无措的样子就像一个小孩,她任吴邪动作,却不加以制止。
“既然你那么爱我,那给我一颗珍藏可好。”吴邪轻笑,低头,一个轻吻印在阿宁的眼上。
良久,阿宁才抬起头,直望入吴邪的眼睛,“你在乎的,是不是只有张起灵?”
吴邪怔愣了很久,到嘴边的怎么可能却说不出口。他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好。”
“你说什么?”吴邪反而有些疑惑。
“我说我的眼睛给你。我爱你。”阿宁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吴邪却长久没有动作,他看着阿宁这样,反而不能下手。
“动不了手吗,那我自己来。”阿宁想抬手,却只能让指尖轻动,吴邪捏的太彻底,碎裂的骨头卡在肌肉里,抬不起来,连动一下都是锥心的疼痛,“真是的,小吴邪刚干嘛全部捏碎。”
幸好还有另一只手。阿宁干脆地伸到眼睛正前方,“噗哧”血慢慢地下流,衬着阿宁绯红的指甲,一滴一滴的,顺着面颊下滑……
阿宁握住了眼球,笑着把它递给了吴邪。黑洞洞的左眼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吴邪不放。
“你记住了吗?我爱你。”
吴邪有点慌神,看着阿宁,嘴唇颤动几下,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他抿了抿唇,阿宁的手没有动,甚至都没有颤动!就这样,直白地放在他眼前。
吴邪真的有点怕了。
他跌跌撞撞地快步走出了房间,他不敢再呆下去。
阿宁睁着右眼凝视着他,他感到如芒刺在背。
看到他走了,阿宁叹了口气,捧起右眼亲吻“好可惜,他似乎不喜欢你。可是他居然亲过你了。我把你送给他好不好?”
阿宁眯着仅剩的左眼微笑,而后居然尖锐地大笑起来。撕心裂肺的声音,“我把你,送给他,他一定会永远,永远,记得我。”
百团后记不为玉碎,宁为邪全。
吴邪坐在躺椅上,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身上,有股暖意从血管而上弥漫了整个身体。
其实有时候知道有一个人很爱很爱你是件很幸福的事情,你就是她的世界,她的一切,即使燃烧生命也渴望给你点亮一盏光芒。
她把你放进心里的最角落永永远远地收藏着,偶尔在思念至极的时候偷偷拿出来看看,却也没胆子在你熟睡的时候去触碰。
她在和你说话,拥抱你的时候,表面上似乎很淡定,内心却在止不住的狂喜。
也可能是那个他……?
地上散落了一片的绸带,还有一只已经解开的礼品盒。一地的凌乱,显示出主人拆礼物时那份复杂的心情。
吴邪手中玩着一颗玉制的小球。脆弱的似乎一按就会破碎的壳子,就像阿宁一样,他若有所思。
明明很华美的外表,内里却是鲜血淋漓。阿宁的左眼球在清澈的液体里来回晃动,可是却一直正视着吴邪,就好像代替阿宁注视着他。
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
吴邪长叹了一口气,低声唤来在旁侍奉着的少年。少年拿来玫瑰红的锦囊,上面还刺绣着大片盛放的樱花,重重叠叠地开放,繁花如梦缀浮生。
总有人说樱花是一种尽情的花,因为它早谢,一生都在为了几日的荼蘼而不懈努力。
就像阿宁,感情越是激烈,越是冷酷。
吴邪低头嗅闻,浅浅淡淡的幽香,顺着鼻翼飘进脑海,勾勒着——繁盛地开着的一树樱花,而阿宁袖子微挽,露出半节素白的手臂,左手执着一柄月白的纸伞。樱花纷纷扬扬地飘落,阿宁忽的转头,翘起唇角,似乎在说什么,却被樱花阻隔了视线,只能看到她最后极为清浅的微笑——那是很早以前的时候,阿宁还是他的附属国,每当早春,他们就相约坐在樱花林下,温一壶清酒,小酌几杯,闲谈几时。
想起曾经,吴邪不禁心神恍惚,以前的岁月在渐渐模糊的记忆,随着这阵幽香格外清晰。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身上打出一个个的光斑,一层似乎还带着温热的红色环绕着眼睛,他微阖着的眼在最后一缕幽香离开的时候睁开。
似是机缘巧合,在转动锦囊的那刻,他在最角落看见相近的红色,细细地绣了两个秦小篆,阿宁。
这锦囊由来已久,吴邪记得很深刻。
那还是战国纷呈的时候,他跟在嬴政身边,看着他从弱小可欺的孩子,长成统一六国、傲气的皇帝。阿宁还是个小孩子,天天阿哥阿哥的跟在后面叫唤。
吴邪看着她随着时间身子抽长,从一个平胸,到了羞涩的少女。
那一日她从殿外轻巧地越过门槛,他正站在嬴政旁边侧脸看他沉沉思考,攻打南方百越的确是件麻烦的事。
吴邪看着她进来,眉毛一挑,竖起食指轻轻地嘘了一声,阿宁便也安安静静地走到他身边。吴邪摸摸她的脑袋,那时的五爷还是个手残,给阿宁扎了个冲天髻。
吴邪忍俊不禁,席地做下,变戏法一样拿出两条条红绳,拍拍地,叫阿宁做下。两个人就这么优哉游哉地背靠着嬴政宽敞地座椅,低声漫谈。吴邪是个巧手,阿宁一直认为天下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吴邪拆散滑稽的冲天髻,手指灵巧地在她乌黑柔软地发间穿梭。两个小包包不久就在阿宁头上成型。阿宁其实挺讨厌这样的头发,她想要成为一个女将军,征战天下沙场,能够挥刀斩下敌人头颅。可是,吴邪为她做的一切,她都生不起厌恶的心情。曾经还傻傻地保留着吴邪为她扎成的发髻,宁可忍受着油腻腻的恶心也不愿去洗,只为保留那一点温暖。
阿宁顶着包包头,脸颊绯红,把攥在手里好久的东西一把塞进吴邪怀里,你可别多想了,这就是五爷那个傻子非得教我的,我想想看不浪费还是给你好了。你要不想要就丢了啊,千万别对别人说这是我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跑出去了。
就像过去的岁月,过去的感情,过去的人人事事头也不回地离开。
吴邪从思绪中抽离,想着现在阿宁的样子。禁不住笑出声来。有时候越难过反而笑的越淋漓。他只是在难过,当初的小孩,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他握紧了手中的锦囊,隔着布料还能感觉到玉球里液体的流动。
“你就不可惜那块玉吗。”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张起灵抿着嘴唇认真地看着他,像要看到他的灵魂深处,剖析他其实自己也理不清楚的内心。
吴邪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没有说话。
“你怎么在这?”吴邪低头抚摸着锦囊上丝绣的纹路。
张起灵今天没穿那身军装,似乎是为了入乡随俗,他穿戴起藏青的长袍,却更显得气宇轩昂,他天生是把利剑,不经打磨就可以傲视苍穹!
张起灵没有接话,凛冽的气息更甚,他一把按住吴邪的肩膀,向后压去!吴邪没力气反抗……也不想反抗,只是手上握着锦囊的力气大了些。
吴邪眯上眼,却没等到下一步他的动作。
张起灵靠近他,吴邪感觉到他的鼻息喷吐在他的脖颈。
身体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别人的指掌之下,对于吴邪是个无比巨大的挑战。中原逐鹿,华夏大地上的君主,有多少是依靠的比别人更深一层的心机,才登上这个万人渴求的位子。久而久之,吴邪不习惯别人的靠近,永远挂着一副温柔的面具,却站在离人遥远的位子。
张起灵没有动作,就这么保持着,静静地拥抱着他。
“我都忘了,这里是山东,你曾经的地盘……”吴邪喟叹,不知是为了自己的土地早已被人可以随时随地地入侵,还是为了覆身而上的这股温度。
他感觉张起灵的手悄悄地摸索着,一点一点,距离他的手掌越来越近。
最后,十指相扣。
掌心被什么东西填满,温润的感觉像是块玉。
“这次你不许再把我的东西丢掉。”沉闷的声音从后颈的地方传来,其中蕴含的郁闷让吴邪不禁扬唇微笑。
“好。”他回手,轻轻合拢手指,和他之间再无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