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满天堂》封兰

17、上路

　　“小书童，跟少爷一起去苍龙城办事。”叶夙在木天天吃了几口后慢吞吞的开口，丝毫不记得是谁说的“食不言寝不语”。
　　“不去，我要去周游天下。”木天天埋头吃饭，耶稣的厨艺居然还不错。过了一会，都没听到耶稣的反驳，心中诧异万分，抬头，便看见那满含笑意和算计的得意的狐狸眼。那眼望着她，又望了望桌上的饭菜。木天天想了想，干笑起来，“哈哈哈，少爷你不会想说什么‘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吧？”
　　耶稣不语，不过露出一脸“你说呢？没错，你说对了”的表情。
　　木天天翻了个白眼，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耶稣的一句话噎住，决定不再发言。
　　“小书童，你如此了解我是不是一直观察我？”
　　……
　　回到叶府。
　　正打算回沁叶楼打点行李的两人路过大厅，大厅正处在激烈争吵的氛围中。叶老爷一反“稳重”常态，叉着腰指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子的鼻子，吼道：“你又想干嘛？！离家出走么？！！换个招数行吗？！！我都腻烦了！！！！”
　　那女子一身鹅黄色纱裙，巴掌脸尖下巴，一双好似会说话的大眼，白中透红吹弹可破的嫩肤，樱桃小嘴，娇小的身型，极其可爱。她也双手叉着腰，一扫叶老爷指着她的手，翘起下巴，嗔怒道：“腻烦？我不腻就行了，反正我要去玩！”声音如蜜般甜。
　　“你你…你……！！”叶老爷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
　　那女子却好似没看到般，左右瞧了瞧，踏上了身后的木椅，一脸“终于可以居高临下看着你”的表情，弯下腰，一字一顿道：“要！你！管！”
　　“这是你妹妹？”木天天扯了扯耶稣的衣袖，小声问道，“真可爱啊，和你一点都不像！”
　　“嗯？什么？”耶稣哭笑不得，“这是妹妹没错，不过是我爹的妹妹，也就是我姑姑。”
　　“！！！”木天天难得地睁大双眼，“你姑姑？！”娘好像说过美丽的姑姑都跟她的徒弟在一起，想到这，正色问道：“有徒弟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为何这么问？”
　　“没没没，那是一段凄美动人的故事，你姑姑一直离家出走？”
　　“也不是吧，”耶稣摸了把下巴，“就一次，是她十六岁那年，离家两年多。”
　　“她多大呀？”
　　“六年前离的家，你说呢？”
　　“那你今年多大啊？”终于想起这个问题了。
　　“十七。”
　　“……”年纪轻轻就辣手摧花，还是男人花，这也算是厉害吧…
　　在木天天内心腹诽的时候，那争吵的兄妹终于停了下来，看双方的表情，毫无疑问的，姑姑胜利。俏佳人笑弯了眼，瞥见木天天，便走了过来，伸手，抬起木天天的下巴，仔细端详，朝耶稣道：“不错不错，这娃儿长得清秀可人，有眼光有眼光。”
　　耶稣也笑，扯着木天天后退一步，使得木天天得以脱离姑姑的魔爪。不知是不是木天天的错觉，那姑姑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笑容中多了一丝欣慰。
　　“小霜，跟我来。”叶剑久纠结完了，望着自家妹妹，叹了口气，转身向书房走。叶霜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芒，有喜悦有歉疚。朝叶夙二人摆摆手，也去了书房。
　　回到房间。
　　其实要收拾的也不多，几件干净衣服，毓姨给的那些钱，木黎的书，湘儿的发簪。将匕首插入雪中，背上包袱，出沁叶楼时瞥了眼那画中的红裳女孩。
　　耶稣面向小池站着，听到动静就转过头来。平时散落的长发此时被简单挽起，由一支素雅玉簪固定。深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飘逸流云花纹的雪白滚边，腰间一柄长剑，另一侧则是别致无暇的玉佩，刻着“夙”字。消了三分邪气，添了几分风流倜傥，嘴角挂着的笑，此时瞧着也不邪魅，倒是儒雅温柔。
　　这让木天天一时又恍惚起来，好似这男子是落入凡尘的谪仙，不该触碰，也无法触碰。
　　知道眼前恍惚的小家伙又开始游神了，耶稣只能无奈笑笑，熟门熟路地将那只半掌大的小手包在手心里，往大门走。
　　两匹骏马正耳鬓厮磨，一银白，一枣红。
　　木天天望着那白马，终于想到进叶府来就忘了的事，忙跑过去，抱住白马，“哎呀，小白，我好想你啊！”
　　白马理都不理她，只偶尔瞥她一眼，眼神十分不满，“居然把我忘了！什么主人啊你！”
　　当然木天天是听不到它的控诉的，只能从那满含怒火的眼神，那别扭的转头动作猜出一二，“小白小白，其实我是让你有时间交女朋友的…”声音在白马越来越不满的眼神中变得越来越小，“来，我们上路，”说完凑到马耳边小声道，“你可别摔我下来，我是你主人，我丢人你也会跟着丢人的。”
　　翻身上马，小白只是踱了几步就静了下来，木天天乐得抱着马脖子蹭了蹭。蹭没几下，突然听见刺耳的嘶鸣声。一惊，直直坐了起来，而小白则侧头怒视耶稣。木天天也跟着望了过去，看见耶稣正帮枣色马顺毛，枣色马舒服地哼哼。心下了然，原来是吃醋了。
　　闹腾了一会，李管家出来送行，把准备好的包袱递给了耶稣，嘱咐两人路上小心，说了几句如意话，才放行。
　　耶稣因为木天天不说话也跟着不说话，气氛是诡异的安静，而木天天呢，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半路逃跑算了，以后有钱再送回来，说起来这是哪来着？
　　“……”耶稣看了眼正蹙眉思索的木天天，心中叹气，“等去苍龙城把事情办完，我们就去游江湖。”
　　“咦？”木天天眨巴几下眼睛，觉得这提议不错，虽然自己轻功不错，但有个高高手在身边的话……可以这样这样，也可以那样那样。不是亏本生意啊，于是乐道，“好啊！”
　　以后有事再跑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