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The Undefiled Time》樱紫琉纱

2、「给你最好的回答」

　　「在乎的我们只是配角，主角已经慢慢走远」
　　绿间真太郎推门而出。
　　在他将那幅被揉成团的画缓慢展开时，似乎就已经感到了一种无法言明的压抑感——尽管它的确是色调清新，饱含活力的一幅画作。
　　但是那个在场边独坐的少年，有一种环绕全身的孤寂感
　　黑子哲也。
　　他死死攥住水粉画纸，虽然因为用途的特殊，纸张厚了许多，但原本就已经皱成一团狼狈不堪的绘画用纸还是被他修长的右手手指近乎撕裂。
　　绿间将画塞入包里，将今日幸运物晴空伞取出，撑开走入冬日的雨中。
　　二月的东京并非雨季，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却落得意外大，雨水溅在身上有些刺骨的寒。绿间真太郎经过公园时看到一抹蓝色，没有撑伞的少年在这场大雨中显得渺小脆弱不堪。倚靠着篮球场的护栏，那双澄澈的湛蓝色双眼有不知如何形容的悲切。
　　高大的阴影投在黑子哲也身上，抬头却见不同于前一秒的晴空万里。微低沉的声音在后上方响起。
　　“你是想发烧吗？”
　　他记得少年的家中此时并没有人，父母因为结婚纪念的原因去了北海道旅行。
　　皱着眉脱下外衣欲图给黑子披上，却被带着冷意的声音拒绝。
　　“不必了，绿间君。”
　　黑子哲也说完转身就要走，似乎要继续淋雨回家，连帽的薄外套已经湿尽，里面的蓝色圆领衬衫也有半湿的迹象。绿间忍无可忍地把他扯回来——无论如何，看着瘦弱的前队友走上重感冒发烧的道路是没有尽到人事。至少他是这么认为。
　　单手掰过黑子的肩，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
　　“黑子哲也，给我听清楚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这种话。”
　　他的语气很重，使得比他矮一个头的少年疑惑的眨眨眼。他突然有些后悔做出这些举动——放任对方回家就行。
　　但是他不得不地，还是继续了。
　　“如果你还是在逃避我们，逃避以前，甚至逃避篮球的话，请你干干脆脆的否认‘幻之第六人’这个称号吧。我所认识的第六人，不是这样一个胆小鬼。”
　　自己在干嘛，这种不经大脑的语言。
　　“还是说，你自己早已经不承认那个名号。”
　　——早就与我们决裂。
　　心烦，心慌。绿间真太郎又干出了一件被他自己归为不经大脑的事。
　　将晴空伞，也是当日的幸运物塞到黑子手中，离开。
　　水滴沾湿镜片后缓缓滑落，视线一片模糊。

　　「我在等结局更改的那天，给你最好的回答」
　　没有人知道黑子哲也最终选择了哪所学校。
　　他们明知不可能，却还期许着四月的那天在来去的新校友中，发现蓝发蓝眼的少年捧着书穿梭，或在表上瞥见那五个字节。
　　——太过虚幻了，别妄想了。
　　绿间站在屋檐下，身子被冬雨淋透。他转身看见黑子向着他跑过来，少年因快速跑动而气喘吁吁，呼出的白色雾气在空中弥散，脸上却依旧是不大真诚的苍白。
　　“那么慢——我想公园与这里并没有多远，你假期一定没有尽人事的说。”
　　“绿……”
　　“不练习什么的，你是要彻底放弃篮球了么。”
　　扭过头，嘲讽般的吐出尖锐的话语，内心中却在喊叫着——
　　否定我啊！不要吐出模糊不清的那种音节啊！就像以前一样，带着那种意义不明的坚定，抬起头否认就好啊！
　　篮球已经是他们之间——甚至奇迹与这位影子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若没有篮球，他们只是普通校友——或者说是什么都不是了。
　　却见，矮他一头的少年，本就较男子略大的瞳孔，不知因何情绪猛地一张。黑子仿佛被戳中心事一般，缓缓的低下头去。
　　——那种被接受又被抛弃的落差感，不想再经历了。
　　——那种不想却又不得不厌恶最喜欢事物的扭曲感，不想再品尝了。
　　——那种因被迫离开曾经最信任队友而产生的，刺痛心脏的烧灼感，不想再体会了。
　　或许以后的某一天我会再次触那深橙色球体的略微粗糙质感，听着球鞋与木质地板的摩擦胶着声，看三分空刷入网划出高而优美的抛物线。
　　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那是遥不可及的。
　　只是触到篮球，就会想起那些曾经的欢乐和使我落泪的话语；想起当初全身心的信任与投入，想起那时的坚持与付出。
　　在现在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了。
　　所以，抱歉了，绿间君。
　　不能回答你，因为我的答案，你定是无法接受。
　　就连我自己，都是无法接受的啊……